周父和任羡之在窗边的软榻上坐着下象棋,周父似乎快要输了,神情十分专注,难得分出了一点注意力到姜南身上,招呼她随便坐,别客气,他又望了望周政安,喊他过来下棋。周父的眉眼和周政安有几分相似,不过看上去比周政安要严肃多了,一副退休老干部的样子。“老爷子,您这是想找你儿子帮忙啊?”“你少给老子废话,你的棋技还不是我教的,现在还给我摆谱了是不是?”周父摆着脸。任羡之偷偷看了眼周知许,周知许瞪了眼他,示意他让着老爷子,任羡之顿时闭了嘴,默默地收回了自己刚摆好的棋子。
周政安瞧了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拎着东西走到了前头去,给她们姐妹俩留足了空间。
见周政安走远了些,周知许才晃了晃姜南的手臂,打趣道:“怎么样?喜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嘟3嘟”
姜南一口气憋到了嗓子眼:“周知许你肯定是疯了。”
“怎么了嘛?哪对夫妻不来点小趣味提高夫妻生活质量啊。”
姜南从周知许的眼中看到了理所当然和笑意,她突然就无话可说,她无法像自己最好的朋友去解释她和周政安荒诞的婚姻开始,就像当初无法向她开口自己对周政安的感情是一样的。
许是因为有好友在身旁,姜南没有太紧张,周政安早先和家里人说明了情况,所以家里的人对于姜南的到来很是欢迎,没半点架子,周母那张温和慈祥的面孔更是让姜南全身心都松懈了下来。
周父和任羡之在窗边的软榻上坐着下象棋,周父似乎快要输了,神情十分专注,难得分出了一点注意力到姜南身上,招呼她随便坐,别客气,他又望了望周政安,喊他过来下棋。
周父的眉眼和周政安有几分相似,不过看上去比周政安要严肃多了,一副退休老干部的样子。
“老爷子,您这是想找你儿子帮忙啊?”
“你少给老子废话,你的棋技还不是我教的,现在还给我摆谱了是不是?”周父摆着脸。
任羡之偷偷看了眼周知许,周知许瞪了眼他,示意他让着老爷子,任羡之顿时闭了嘴,默默地收回了自己刚摆好的棋子。
周政安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挂在了衣架上,走了过去,站在老爷子身旁看棋,时不时的,他会屈身替老爷子搬一颗棋,老爷子看清之后喜出望外,挑衅地看向任羡之。
周母把茶端到客厅桌上,其间往他们男人堆那看了一眼,不禁摇头失笑道:“这老头,年纪越大越泼皮无赖,年轻时候那股子正气也没了。”
姜南帮着她一块摆茶盘,闻言不禁笑了笑,周知许嘴里塞着葡萄,挨着姜南,也在笑。
周母见她们俩动作亲密,不由有些好奇,政安娶的新媳妇居然和小女儿这么要好,她“呵呵”笑着看向姜南,这一看,居然就让她想起来了。
“你是知许的同学吧?”周母惊呼出口,引得不远处的周父三人也朝这边看了过来,姜南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是。”
“我说呢。”,周母望向自己的丈夫,声音有些激动:“川杰你还记得吗?当时知许上学的时候,常和知许在一块玩的小姑娘。”
周父周母很注重孩子的健康教育,花费在两孩子身上的时间和精力很多,上初中的时候姜南就已经开始自己走路回家了,而周知许还是那个等着爸爸妈妈来接的小女孩,姜南那时候也不喜欢回家,就会陪着周知许一块等着她家长来接。
久而久之,周家父母也都认识了她,姜南从小就长得乖,是讨长辈喜欢的那一类孩子,所以周父周母对她的印象还挺深的。
果不其然,周母这话一出,周父看她的目光也不由深了些,过了一会,乐道:“还真是,看来小姑娘和我们周家的缘分挺深的呢,你以前不就说这小姑娘乖,懂事,现在好了,人家成了你儿媳妇,你也可以满足了。”
姜南听得一阵害羞,忍不住朝周政安那望了一眼,他站在周父的身侧,也随着大家的视线看着她,目光淡淡,只是嘴角边陪着笑,浅到不易察觉,和他平常一样。
吃过午饭后,姜南陪着周母一块看电视,周母跟她提起要见亲家还有她和周政安的婚礼之事,姜南听着周母的安排,眼睛的余光看见周政安和任羡之一前一后朝着楼上走去。
“任羡之,你少抽点烟!”周知许对着他们那边叫道。
任羡之背对着妻子摇摇手,也没回话。
周母失笑,继续拉着姜南的手说事。
周母和姜南说了许多,一副势必要大办她和周政安婚事的架势,周知许在旁边也听得十分起劲,时不时还提点自己作为过来人对于婚礼的意见。
直到一个小时后,这场交谈才进入尾声,周母周父有午睡的习惯,而周知许下午要上班,在家里坐了一会就走了。
周母告诉姜南周政安的屋子在三楼靠里的那间,她可以去里面休息会。
这会估计周政安和任羡之还在闲聊呢,姜南也不想打扰,便打算去周政安的屋里待会,没想到等她到了三楼,居然撞见了周政安和任羡之。
他们两个在三楼露台的朝天椅上坐着,任羡之手里叼着根半尽的烟,而周政安双腿随意搭在一块,靠着椅背望着远处,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不得不说任羡之比起初高中那个时候的他真的成熟了许多,以前他还有些怕周政安,因为对于周知许的那点小心思,现在他已经可以从容的和周政安玩到一块了。
姜南也并不是故意的要偷听他们说话,只不过她看到这幅场景时有些愣神,一时忘记了离开。
她听到任羡之带着笑意的声音:“哥你觉得这结婚后的日子咋样?和婚前对比呢?”
“结婚有结婚的好处,不结婚也有不结婚的优点,没什么好比较的。”周政安平淡地说道。
任羡之“啧啧”了两声:“我倒是觉得,还是结婚好,每天一下班,回家看到家里的小娇妻,那心里都是暖的。”
周政安轻抿了一口茶,没说话。
“欸哥,你和姜南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任羡之随口问了一句。
姜南刚要抬起步子走,听到这话又不由一顿,停了下来。
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姜南听到周政安的声音:“如果夫妻双方并不相爱,还值得生孩子吗?”
“当然不啊,这对孩子也不公平呀。”任羡之回答得很快,答问之后还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表达了自己强烈的观点。
显然,他并没有细究周政安话里的意思,而姜南已经全然明白了。
周政安轻笑了一声,给这段对话增添了几分玩笑的意味,可是听在姜南耳朵里,格外的刺耳。
姜南突然发现,自从和周政安结婚后,她好像变得越来越贪心了,愿望得到更多,幻想得多更多。
她的心里很难受。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家里的阿姨开始做饭了,周母在传授姜南冬天养植物的技巧,她自己的后院里养了一堆的植物,虽不是绿植,但看着也十分悦目。
此时天空有些浅黄色的微光,虽不至于暖人心扉,但照在人身上也十分舒服。
周政安在门前看着她们站了一会,才慢慢走到了她们身后。
周母瞧见他已经换掉了拖鞋,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不由有些奇怪:“你们下午不在这吃饭吗?”,她说着瞧了姜南一眼。
“研究院里有点事,我得过去一趟,来跟你们说一声。”周政安说。
“今天是周末啊,更何况今天是你第一次带着老婆来,你就这么走了?”周母略微不满。
周政安看向姜南,她没说话,一副乖顺的样子,并没有丝毫的不乐意表现出来,但是他自己心里明白这样做不太好。
周政安朝姜南说:“抱歉,院里临时来了点电话,不去不行,我保证处理完事情就回来。”
姜南微微一笑:“没事的。”
“那你还吃不吃下午饭了?”周母嗔怪道。
“不用等我,我可能赶不上。”
果然,下午六点的时候周政安又给家里来了电话,说他下午不回来吃饭了,周母和他说了几句,不知道周政安那边说了什么,周母把电话递给了姜南。
姜南接了过来,低低地“喂”了一声。
周政安低醇的声音传来:“晚上八点我过去接你,等我。”
这话说不清暧昧,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姜南心里紧着,答道:“好。”
可惜还没有等到八点,她便先提着保温盒去找周政安了。
下午家里的阿姨包了许多饺子,加上周知许也不在,一桌子菜吃下来还剩了好多,任羡之给周知许打包了一份饺子,说是一会送去医院给她。
姜南又想起周政安,想到他下午大概是不会吃饭了嘟3嘟,她便也打包了一份,打算送去给周政安。
于是任羡之去送饭的时候顺便带了姜南一程,任羡之在车上无意中跟姜南提了一嘴,说起周政安对天文的热爱,姜南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心里想的是,她哪会不知道啊,她比谁都清楚天文学对于周政安来说象征着什么,这可是他一生的梦想。
姜南上初中的时候见过周政安的素描本,他把素描本留在了天台上,她却以为是他遗忘在那的,不由好奇拿起来打开看了看,却没想到周政安不知何时也到了天台上,蛮有兴致地在她身后看着她。
姜南本被细致的画作吸引,转身时突然看到周政安,还是在那样一个黑夜,猛地被吓了一跳。
她忙把画本合上,双手递给他,心虚地说着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