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急...两人共处一室,分榻而卧。屋里多出个大男人,姰暖原本是浑身不自在的。但她躺着躺着,在悄然寂静中,思绪渐渐放空,被窗外滴滴答答的落雨声吸引,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就真的睡着了。江四爷却是了无睡意。他素来没有午歇的习惯.更何况,那姑娘就躺在不远处的床上,屋子里全是她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在他呼吸间萦绕,细微隐晦地撩人心念。她有身孕,他也不是那么急色的人。但怎么总是想那种念头...
箱子搁在北窗下的博古架旁,旁边就是矮榻。
江四爷站直腰身,目光流转随意环顾着屋内摆置,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姰暖后知后觉,一时又拘谨的十指交握。
她眼睛紧盯着男人挺拔的背影,不自觉咽了咽喉,呼吸都放缓了,紧张的手心发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还是忍不住会有些害怕。
江四爷没看她,视线还在打量屋内陈设,缓声开口道:
“这屋子不大,倒是被你规制得干净舒适,这些日,可住习惯了?”
姰暖眼睫颤动,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江四爷察觉,侧头看向她。
视线里,小姑娘素手交握着垂在腰腹前,纤细的十指紧握,微微垂着头,低眉顺眼的模样,连肩头垂落的柔顺乌发,都彰显出几分柔弱来。
她看起来有些不安和顾虑。
江四爷幽黑的眸色微晃,继而眼梢浮笑,提脚走到她身前,垂目看着她,声线缓慢温和。
“你怕爷?”
温热的呼吸随着他的话语,隐隐扑到她额心处。
姰暖脚下不禁后挪了半步,慌张地抬头看他一眼,又忙垂下眼帘,轻轻摇了摇头。
清甜的桂香弥漫在鼻息间,甘香绵密,是她身上的味道。
江四爷默了两秒,唇线微抿,抬手在她饱满白皙的额头上轻点了两下,话里带笑。
“不用怕,以后,不会再那样对你的。”
额上蜻蜓点水的那两下,透着隐隐的宠溺。
姰暖缩了下脖子,卷密眼睫颤动着,缓缓上掀。
四目相对,男人印笑的眉眼分外清润温和。
姰暖紧绷的肩头,微不可查的悄然泄力。
“还有...”
他慢慢俯下身,盯着她干净澄明的月眸,凑近了些,一字一句说得认真。
“你有身孕,有些事得避讳,日后,还是不要再胡思乱想。”
姰暖眼眸缓缓瞠大,白嫩耳廓有血色悄然渲染。
她脸颊也开始发烫,忙梗着脖子解释:
“我没...没想!我...”
看她羞赧急眼。
江四爷胸膛里震出低饶笑声。
他抬手,十分自然地揉了揉小姑娘发顶。
视线落在那张瞧着就柔软舒适的床榻上,噙着笑意的声腔夹着三分慵懒。
“要不要午歇?有了身孕,要吃好睡好,这天气正适合犯懒。”
姰暖不自在地抬手,推开压在发顶的那只大手,犹自因为他上一句戏弄的话而羞恼。
“不用!”
觉得自己语气太不好,又磕巴着解释了一句:
“我...我不困。”
江四爷睨着她,“你不困,也是午歇的时辰,养胎就有个养胎的样子,难不成干坐着一日?”
姰暖胸闷,抬眼看他,“我...”
“你不累,爷都替你累。”
姰暖,“......”
见她立着不动,江四爷眼睑微眯。
“上榻去,歇着。”
管得可真多!
姰暖咽下一句腹诽,不情不愿地扭身走向床榻。
立到床边时,她又猛地想起上什么,那份不自在感登时再次油然而生。
于是回身看着跟过来的江四爷,揪着小褂下摆,眼神闪烁着迟疑嗫喏。
“我睡,那四爷您...”
思及他先前说了,三餐都要留在她这儿。
这会儿她要撵人,未免太不识趣了。
可要同他共枕而眠吗?
那也...
“你歇你的,不必管爷。”
江四爷扫她一眼,接着抬脚走回北窗下的矮榻前,悠闲落坐。
“来时袍子被雨打湿了,你这儿也没个换洗衣裳,你是个爱干净的,爷就不沾你床了。”
姰暖悄然松口气。
见他枕着臂,高大颀长的身躯矮榻上仰面半卧,一条长腿半支着,另一条腿都耷拉在矮榻外。
姿势多少有些憋屈了。
她心底又不由地生出丝丝惭愧。
但也只是一瞬,便忙收敛了那份心思,装傻充愣似的乖乖躺到了床上。
姰暖背过身去,盯着床内壁幔怔怔出神。
江四爷的亲近之意十分坦然。
可不管怎么说,现在就让她毫无芥蒂地与他同床共枕,过夫妻间的日子。
她还做不到。
江四爷歪头看了眼静悄悄的床榻,继而又转过来,视线盯向头顶屋梁。
还是个小姑娘呢。
不能急...
两人共处一室,分榻而卧。
屋里多出个大男人,姰暖原本是浑身不自在的。
但她躺着躺着,在悄然寂静中,思绪渐渐放空,被窗外滴滴答答的落雨声吸引,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就真的睡着了。
江四爷却是了无睡意。
他素来没有午歇的习惯.
更何况,那姑娘就躺在不远处的床上,屋子里全是她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在他呼吸间萦绕,细微隐晦地撩人心念。
她有身孕,他也不是那么急色的人。
但怎么总是想那种念头...
正阖着眼微微拧眉,却听见床榻的方向传来翻身的动静。
他眼睫轻掀,微微偏首看过去。
床上的人已经换成了平躺的姿势。
那道身形纤柔单薄,胸前曲线跌峦,轻缓起伏着,看起来呼吸平稳。
是睡着了?
江四爷顿了顿,单手撑着缓缓坐起身。
迟疑了两秒,他起身,放轻脚步走近床榻,而后立在一旁负着手,眼帘低垂静静看着她。
小姑娘睡相恬静素美,像只软绵绵的小兔子。
这么柔软的一个人儿,怎么看怎么单纯乖巧,就是本性不像看起来那么好摆布。
他都表现的挺直白了。
到底还打算吊他多久?
心绪辗转,江四爷就这么盯着姰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强忍住伸手捏她一把的冲动,转身提脚走出了屋子。
姰暖睡着的功夫,江四爷撑着伞回了趟主院。
等她醒来时,窗外的雨声还未停。
迷迷糊糊地下意识翻了个身,视线里一眼瞧见坐在桌边的人,神绪瞬间回笼,一秒清醒,慌忙撑着手坐起身。
“醒了。”
江四爷端坐在桌前,正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听见动静侧头看来,就见小姑娘坐在床上,脸上睡意朦胧眼神怔愣的样子,不由低轻失笑。
“睡蒙了?”
姰暖悄悄咽了咽喉,心说,是睡蒙了。
都忘了,他还在她屋里呢。
牵唇扯出抹笑,她素手理了理裙摆,挪到床边穿鞋,违心地关怀询问。
“四爷没睡吗?”
那矮榻对他来说,小的憋屈,想也知道睡不着。
江四爷唇角淡牵,敛下目视线落回书上,慢条斯理掀了一页。
“爷觉少,醒了就清醒清醒,你这一觉睡的时候不短,要不要吃些东西?”
姰暖站起身缓步走近,这才瞧见,桌上摆了好几碟子的果脯零嘴。
她眼里掠过丝诧异,视线扫了眼江四爷。
“这些是...”
“方才让人去买来的,今日铺子里新供的,爷看你床柜上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