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虽然陛下勤耕不辍,但却没有多少好消息传出,目前只得了两位小公主,不过当今圣上年纪还轻,正值壮年,倒也不着急。方知琢无奈,劝慰道:“程大人也是好意,毕竟也算是从刑部手里抢案子。”“哼,我看于凡那个老奸巨猾的,这案子被抢,他心里开心得很。”陈玉灏是个少年天子,外有大梁虎视眈眈,内有高太傅试图把持朝政,好在还有左相赵翊为首的一些清流扶持,这才一路成长到了现在,算是坐稳了半把龙椅。但是走过的这一路磨砺艰辛,让曾经阳光爽朗的太子,变成了如今深不可测的帝王。
今儿早些时候,高熙房门紧闭,府中下人不以为意,高小姐本就惫懒,睡到日上三竿是常有的事。
可直到过了午时,闺房内还未有动静,贴身丫鬟银翘觉得奇怪,门口叫唤了几声都没人应,门还推不开,在内侧上了锁,急急喊来府中侍卫,二人破门而入,待看清楚房内景象,瞬间银翘极度惊惧的尖叫响彻全府。
高小姐是昨日半夜去的,上吊在她自己闺房,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于大人四十岁上下的模样,躬身作揖,止不住用袖口擦着鬓角的汗珠。
见方知琢望向他,他拱手回道:“高小姐确实是缢死之像,去世时间乃是凌晨丑时左右,根据丫鬟以及门口守卫的供词,半夜根本无人出入她的房间,最后一个见到高小姐的,乃是她的夫君薛唯丰薛大人,但他也在亥时便已离开,在大理寺查阅了一夜的卷宗,除此之外,门窗紧闭,皆由内部上了锁,只余一个半尺见方的通风口。所以下官得出了高小姐乃是自杀的结论……”
高太尉打断了他的话,绷直了腰背,语气很是激烈:“高熙的性子我知道,她不可能自杀,她也没有理由自杀。”
于大人一副你不信我那也没办法的姿态,后退一步,不再言语。
程大人瞧着面色铁青的高太傅,又瞥一眼不想惹事的于大人,思索片刻,拉着方知琢开口道:“高太傅的心情我们也能理解,虽然就目前证据表明,令嫒的确独自一人在房间,但是一天之内,就盖棺定论也为时尚早,这样吧……”
程大人一掌将方知琢推向前:“不如先交给我们大理寺少卿,这个案子既发生在京城,移交给我们大理寺,也算名正言顺。”
方知琢一时不察被推了出来,匆忙间稳住身形,抬头与皇上对视一眼,从善如流地下跪接旨。
于大人暗地里松了口气,总算将这块烫手山芋甩了出去。
“众爱卿先回去吧,方大人留下,朕有话问你。”
程大人临走时,给方知琢留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转眼间御书房内,就剩下了皇上和方知琢二人。
“程方栋这个老狐狸,明知道朕叫你过来便是想把这个案子交给你,他还非得兜上一大圈,将大理寺的名头抬出来。”
小皇帝瘫在了龙椅上,与刚刚正襟危坐的样子判若两人。
方知琢嘴角隐隐抽动,想要笑又顾着陛下的面子不能笑。
当今圣上陈玉灏与方知琢年纪相仿,自小一块长大,当他还是太子时,与方知琢、赵衙内,玉瑜长公主等世家子弟一同去上书房听高太傅讲课。
太子幼时,也曾跟着方明意背着先帝,上树摸鸟下河掏鱼,方明意战死后,真心实意的哀伤了好些日子。
先帝钟情于先皇后,子嗣不丰,就只得了太子和玉瑜长公主这一儿一女。
当今圣上却不一样,虽然才过弱冠之年,后宫已经有了一位皇后,三位妃子,若干美人,完全一个风流的性子。
奇怪的是,虽然陛下勤耕不辍,但却没有多少好消息传出,目前只得了两位小公主,不过当今圣上年纪还轻,正值壮年,倒也不着急。
方知琢无奈,劝慰道:“程大人也是好意,毕竟也算是从刑部手里抢案子。”
“哼,我看于凡那个老奸巨猾的,这案子被抢,他心里开心得很。”
陈玉灏是个少年天子,外有大梁虎视眈眈,内有高太傅试图把持朝政,好在还有左相赵翊为首的一些清流扶持,这才一路成长到了现在,算是坐稳了半把龙椅。
但是走过的这一路磨砺艰辛,让曾经阳光爽朗的太子,变成了如今深不可测的帝王。
方知琢忽然听到这久违了的抱怨,有一瞬间的恍惚。
“罢了,不提他了。”
小皇帝直起身子,佯装威严,八卦之心却暗搓搓冒了头:“近日听说你红鸾星动,看你满脸桃花的样子,是有了中意的女子了?”
方知琢脑海里莫名其妙闪过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和唇下的一点殷红。
他眉心微动,定了定神:“有劳陛下挂心,臣暂时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小皇帝叹口气:“你怕不是还挂念着玉瑜吧,朕倒是想替她答应你……”
方知琢立刻正色否认:“臣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但其实心里在意的要命。”
小皇帝回想起前几日听到的小道消息,还是从后宫妃子们的嘴里传过来的,大理寺方大人纳了个外室,气得方夫人几天没没好好吃饭。
“你这么和令堂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你若不想听她的安排,便自己去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夫人,不就行了……”
说着,小皇帝从桌案上取了好些画卷。
“来,作为朕的兄弟……”
方知琢惶恐:“臣不敢。”
他撇了撇嘴,重新说道:“作为朕异姓的兄弟,这些都是礼部交上来的,打算明年春日新进秀女的画像,你可以好好挑一挑,若你有看上的跟朕说,朕就去把她牌子给撂了。”
方知琢见他一脸期待,也不好拂了他的意,便捡了几个打开看了。
看过几个都撂在一边,小皇帝皱着眉头:“这就完了?没有看中的?”
方知琢其实完全记不住刚刚画中女子的容貌,满脑子都是带入了秦亦楠的一颦一笑。
陈玉灏看他这般魂不守舍的样子,揉了揉眉心,从桌案侧边取了卷画像递了过来。
“那这张呢?”
“这是朕远房表亲的女儿,正值妙龄,品行才情皆是上佳,本来不打算给你看的……”
小皇帝一边说着,一边将画卷展开。
画卷上的女子身着浅黛色交领襦裙,玉手纤纤握着一把团扇,鹅蛋脸丹凤眼,虽然五官没有秦亦楠么像玉瑜长公主,但神韵足足有八分相似。
秦亦楠也就五官与玉瑜相像,真要追究神态习性,那当真南辕北辙,一个似骄阳一个似淡星。
但是观此画中女子,一看便是如玉瑜长公主一样的大家闺秀,方知琢本以为自己可能会有所触动,但奇怪的是,他看着画卷,心中竟然一丝波澜也无,平静得如同一口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