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凝固。她没死,她,重生了?她重生在了初遇顾颐钦这一天。她侧过脸,阴影交叠处,男人坐在沙发上,目光低垂着,姿态慵懒,漠不关心。俊美清冷的五官被光影描摹成一幅惊为天人的画卷,一如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模样。当年的惊艳,如今只剩如附骨之疽的恐惧。她立马回忆起了此刻的情景。上一世,闺蜜莫染因为胃痛让她帮忙给VIP高级包厢888送酒水。却不小心将酒全然洒在了他的衣襟上。男人并未发怒,但那双漠然如雪的冷淡眼神明明没有半分情绪,却让人感觉自己宛如蝼蚁。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意识不灭反而愈发清醒,脑海中有一瞬间尖锐的疼痛。
“跪下来道歉!否则我保证今日你恐怕出不了这个门!”
“对!跪下道歉!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多大的人物。这瓶酒要80万,你赔得起吗!”
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她捂住头,抬起眼。
熟悉又陌生的场景。纸醉金迷,帝都第一销金窟“夜爵”。
血液凝固。
她没死,她,重生了?
她重生在了初遇顾颐钦这一天。
她侧过脸,阴影交叠处,男人坐在沙发上,目光低垂着,姿态慵懒,漠不关心。俊美清冷的五官被光影描摹成一幅惊为天人的画卷,一如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模样。
当年的惊艳,如今只剩如附骨之疽的恐惧。
她立马回忆起了此刻的情景。上一世,闺蜜莫染因为胃痛让她帮忙给VIP高级包厢888送酒水。却不小心将酒全然洒在了他的衣襟上。
男人并未发怒,但那双漠然如雪的冷淡眼神明明没有半分情绪,却让人感觉自己宛如蝼蚁。
此时冰凉刺骨的液体从她头顶浇下,打断了她的回忆。
是那些人,许是想巴结这个尊贵的男人,眼里充满讥诮,将整瓶酒倒在她的头上。
她面容惨白,唇齿间隐忍颤抖,攥紧了手,任由酒水狼狈淋湿脸颊。
男人姿态矜漠疏离,他没有任何阻止。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和上一世一样。
冷眼旁观。
当年,她宁死不跪,得到的却是那些人驾着她强制跪下。
而那个男人,却从头到尾眼神漠然看至一旁,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一场令他意兴索然的闹剧。
恶劣至极。
没有他的默许,那些人怎会如此。他分明为虎作伥,还一副置身事外。
她本以为这日过后,这事就翻篇了。却没想到之后发生的一切才是噩梦。
地面上,破碎的玻璃轻微反光,地上的酒水散发馥郁的清香,却令她一刹作呕。
她眼里有深藏的坚定和恐惧,重新来过,这一生,她势必要离那个疯子远点,此生再也不要重蹈覆辙。
她抿紧了唇瓣,强忍着恐惧,低头恭敬对那个男人道。
“钦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多少钱我愿意悉数赔偿,赔不起我可以分期,请求钦爷高抬贵手,如果您非要我跪……也可以。”
顾颐钦听见这声卑微的道歉,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
暗沉的灯光下,少女娇娇小小的,低着头,仅能看见颤抖的睫毛和光洁的额头,酒水打湿了她的发梢,好不狼狈。
刚刚还一副倔强不屈的模样,突然变得如此……识趣?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来了几分兴致。
男人曲指轻抚唇角,浅淡的烟丝从他右手指缝间袅袅攀升,袖扣散开,无端带着些冷欲。他轻眯着眼打量她,说不上恶意,但绝不会是好意。
“钦爷,您看......”主事的经理大着胆子出面小心翼翼询问。
空气中,有一瞬间可怕的寂静,仿佛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顾颐钦只是漠漠看着低着头似一根木头站着的少女,她的脊背挺直,似乎处在一级警戒线上。
倒有那么半分意思。
众人目光下,男人轻弹烟灰,面上端的是清冷如玉,眼底染上几分兴味。
“好啊,你跪,80万,抵消。”
晏媺兮面色不动,唇瓣却被自己咬出了血。
这个骨子里恶劣的男人,再好的皮囊都救不了他。
此时包厢门突然被打开,莫染跑了进来。她担忧和晏媺兮对视一眼,然后跪了下去。
“钦爷,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朋友帮我送酒水,是我擅离职守。我跪就好!”
晏媺兮红着眼去拉她,莫染纹丝不动。
那群狗又发话了。
“泼酒的又不是你!就要她跪!”
“对!刚刚一开始不是挺倔强嚣张的吗,让她跪!”
顾颐钦没发话,甚至唇边掀起一丝淡若云雾的笑意,无端带了丝恶意的兴味。
为什么会盯上她?
晏媺兮想起,他曾说初遇时,她的眼神很特别,像他小时候养的一只猫儿,藏着tຊ桀骜,令他想要驯养。
后来,渐渐地,这种一时而来的兴起,演变成了疯狂的掌控欲。
众人目光下,似乎在等待晏媺兮的反应。
可见下一秒,娇小的少女却猝不及防地跪了下去。
“若是这样能让钦爷消气,我愿意跪。”
少女的声音一字一句一板一眼地说着,目光直直凝视地面,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了无生气。
顾颐钦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收回漠然的目光,他摆了摆手。
夜爵的人立马弯腰曲背地道谢,晏媺兮默不作声低头拉着莫染跟随人流走了出去。
从始至终没再看那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