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聊天、侃大山,王收获就是众人随意欺负、嘲笑的固定对象。就连上工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把最脏最臭的活交给王收获干。而王收获也一直逆来顺受,像是没骨头似的,别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好欺负的很。王收获心里不是没有不满,可他能怎么样呢?他这么瘦,这么矮,打不过这么多人啊。和沈厂长说?他还没说上话呢,就被人搂着脖子带走了,反而被揍了一顿。“都是沈辞的错。”王收获心里不断冒着黑色的污水。“他都没有发现,我是被迫跟着陈东走的!都是他的错我才被打!”
午后的阳光灿烂,橙黄明媚,洒在人身上给所有人带来灼热的温度。
温梨雨背虚靠着石灰墙,树荫将阳光遮住,只能从树叶的缝隙中溜下来,在微暗的阴影中落下斑驳的光晕。
光晕贴着温梨雨的发尾,将她乌黑的长发照的发光。
她抬眸望着沈辞,没有被他一瞬间紧绷严肃的表情吓到。
沈辞抬起手腕,想摸摸她的头,却又在空中停滞。
他卷起袖口,将皱褶抚平,一举一动都带着独特的韵味,“你怎么会这么想?”
沈辞知道自己媳妇儿很聪明,却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种猜测。
他觉得自己当厂长当的很称职,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村里从没人怀疑过。
“随便猜的。”温梨雨没听到他的回答,却好像已经知道答案,嘴角绽开意味深长的笑容。
温梨雨忍不住追问,“那你会离开吗?”
“不会。”沈辞回答这句话时很迅速,且笃定,“放心。”
“那就好。”温梨雨松了口气。
她刚来没多久,刚有点适应,暂时还不想换地方。
不过以后她赚了钱,有合适的机会,肯定会换去其他城市,毕竟大城市机会多,更适合发展。
温梨雨和沈辞都感觉自己和对方的关系更加贴近。
对方都知道了自己的一个秘密。温梨雨的渴肤症,沈辞的秘密身份。
温梨雨猜测按沈辞以前的身份往下猜测,大致能圈定一个范围。
要么是军队给他发布了什么保密任务,要么就是上头派下来让他下乡历练/做任务。
温梨雨也不是什么一定要刨根究底的人,沈辞不告诉她一定有他的苦衷。
只要沈辞自己能够处理好,她也就能假装不知道。
两人默契十足地往外走,温梨雨连工厂一圈都还没走完,沈辞就半路被人给叫走,去处理工厂的事情。
“记得路吗?”沈辞皱了皱眉,扭头看着她。
温梨雨看了眼急得冒汗的员工,“你快去忙吧,我知道路。”
“行。”沈辞看她没有半点勉强,表情认真,就收回视线,扭头对员工说,“走。”
“诶!”员工立刻扭头带路。
厂里有个机械突然出故障了,可修理的人今天请假不在,大家伙都急着呢。
温梨雨站在原地,目送沈辞离开,自己一个人又到处看了看,才转身往回走。
路上碰到许多工人,经过早上的事,他们都知道她是沈老大媳妇儿,都会主动出声寒暄,非常热情。
路上遇到之前开三轮车载她的陈洋,陈洋正和人往三轮车上搬运处理好的猪肉,身上都是血水和汗水的混合物,“嫂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陈洋。”温梨雨很快就回忆起他的名字,站在不远处没有贸然接近他们。
理由除了会弄脏之外,就是…味道真的不太好闻。
陈洋他们也没有贸然凑近,显然也明白自己身上味道不好闻。
两人聊了几句,温梨雨担心老小醒了没人带,就急忙告辞。
“诶,沈老大运气也太好了,订下的娃娃亲竟然是温同志这么漂亮的。”
“是啊,俺家咋没有!”
陈洋啧了几声,回声怼自己嫉妒羡慕的同事,“差不多得了,想娶媳妇儿你们也得先攒钱啊,我可看到你们俩昨天去镇上迪吧玩了啊。”
“那不是没去过吗?”其中一个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洋子你也得去一次看看,那里面啊……”
他们几个说起城里新开的迪吧的事,都没发现有个人偷偷摸摸地跟上温梨雨。
温梨雨按照记忆往办公楼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咔嚓’声。
心里顿时感觉奇怪,不安的信号灯在脑袋里响着声音。
她猛地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的路上偶尔有几个员工经过,却没有在她的身后看到人。
“……”温梨雨不觉得自己感觉错,不好的预感反而加深了不少。
有觊觎她的人不可怕,这里可是沈辞的厂,她只要不往没人的地方走,随便喊一嗓子,隔壁厂房里就会出来一堆员工。
可知道有人觊觎她,却根本抓不到人,这才是最可怕的。
敌人在暗,我在明,很容易吃亏。
温梨雨按下心里逐渐加深的不安,扭头继续往前走。
她离开后,一棵榕树上突然跳下来一名瘦弱矮小的男子。
对方脸上挂着笑容,五官分布歪斜,尖嘴猴腮,眼眸中满是泥泞的淫欲和觊觎,让人看着就感到不适。
“瘦杆你在这站着干啥呢?”养鸭场的陈东出声,“快回来干活!”
瘦杆身体吓得抖了一下,连忙回应,声音微弱而无力,“来了!”
他胆小懦弱的样子让和陈东一块的人都嬉笑出声。
“瘦杆你怎么还这么胆小啊?”
“就是。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讨到媳妇儿?”
“瘦杆能讨到媳妇儿才怪了,我都没媳妇儿呢!”
“就他这样,谁看的上他啊?指不定结婚满足不了媳妇儿,媳妇儿后边就跟人跑咯!”
“哈哈哈哈你说的有道理。”
乡下小伙子们聊天说话总是离不开那么几句,好像不说这个就没其他事可以说了。
并且自己还没有奚落人的自觉,“开个玩笑嘛,要不要这么认真?你这人真没意思。”
被他们肆意议论奚落的王瘦杆-王收获没有出声反驳,低眉顺眼地跟在人群后面,跟着回到养鸭场去干活。
平时聊天、侃大山,王收获就是众人随意欺负、嘲笑的固定对象。
就连上工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把最脏最臭的活交给王收获干。
而王收获也一直逆来顺受,像是没骨头似的,别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好欺负的很。
王收获心里不是没有不满,可他能怎么样呢?
他这么瘦,这么矮,打不过这么多人啊。
和沈厂长说?他还没说上话呢,就被人搂着脖子带走了,反而被揍了一顿。
“都是沈辞的错。”
王收获心里不断冒着黑色的污水。
“他都没有发现,我是被迫跟着陈东走的!都是他的错我才被打!”
“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办什么养殖场,我就不会在这里被人欺负…”
“没错…都是沈辞!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