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忆里对于云茯的印象,又有了些改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别人口中那个不学无术,蠢笨无脑的云福郡主。——山路本来就难走,再加上下着雨,踩下去就是一脚的泥泞。蒋成还算是上道,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衙役,跟在她们身侧,想要搭把手,帮衬一下。往上爬了一段路,众人才发现,带着两个小团子,身上还背着包袱的云茯,依旧是健步如飞,压根就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他们不知道的是,就这速度,云茯还是故意放慢了脚步,怕戚羽和戚寒洲跟不上,被甩开太远了。
“云茯,你就这么怕死吗?下个大雨,都能把你吓成这样。”戚珍总算是找到个机会,出一口白日里压在心底的恶气了。
云茯哪有时间,听她在这里废话。
弯腰下去,熟练地背起戚墨,抱着戚念。
身前还系着个包袱。
“小羽,领着你三叔,咱们走。”
戚珍不甘心地抬起胳膊,想要把人拦住:“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别走!”
在云茯逃生的时候,拦她的去路,那和在雷区蹦迪没什么区别。
“滚!”
背上背着戚墨,怀里抱着戚念,云茯不太好做太大幅度的动作,但是对付戚珍,一条腿能动就行了。
云茯瞄准了方向,控制着力道,直接把人踹进了右前方的大泥坑里。
清扫掉面前的「障碍物」,云茯回过头去找戚羽和戚寒洲他们,发现戚羽正对着两道瘦弱的身影说话。
“栩姑姑,云姐姐说待会儿会发大洪水,你和柳姨娘,也快点上山吧!云姐姐她是不会骗人的!”
云茯听他这称呼,便大概猜出那两人是谁了,应该是戚大海的妾室柳姨娘和庶女戚栩。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母女二人都是弯着腰低着头的状态,存在感非常低。
唯一记忆深刻的,大概就是戚栩那张被火烧过,留下一大块伤疤的脸了。
就二房那些个奇葩极品,就可想而知,戚栩这个庶女在二房的日子有多难。
渣爹不疼,亲生母亲柳姨娘软弱好欺,嫡母戚王氏凶悍善妒,嫡兄拿她当丫鬟使唤,嫡姐戚珍更是过分,没乐子,就拿她这个庶妹当个乐子逗。
原主看见戚栩真容那次,就是戚珍在宴会上,故意使坏,当众让人剪掉戚栩用来遮盖伤疤的头发,逗宴会上那些贵女开心乐呵。
还美名其曰,自己是好心,帮自己的好妹妹勇敢地面对现实。
这时,戚念抬了抬脑袋上的小斗笠,也瞧见了那边的戚栩和柳姨娘,用小奶音和云茯说道:“云姐姐,我们带栩姑姑和柳姨娘一起走吧!好不好!”
云茯不想和二房那些人有太多的交集,但架不住怀里小团子的央求。
而且,从戚羽他们对这母女二人的态度看,三个小团子和这二人关系应该还行。
云茯快步走了过去,也不啰嗦,对着那母女二人开门见山地说道:“目前看,山洪暴发的可能性很大,要一起上山避一下吗?”
戚栩没想到一直高高在上的云福郡主会主动和自己说话,身子都僵住了,半天才颤抖着声说道:“好。”
“好个屁!贱丫头!不准和他们说话!”
戚大海不敢对戚寒洲和云茯他们动手,就冲着戚栩一顿拳打脚踢。
见自己的女儿被打,柳姨娘却立即跪下给戚大海磕头道歉:“对不起老爷,我们错了,别打了,求您别再打了。”
瞧见母女二人唯唯诺诺的模样,云茯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戚寒洲,我们走吧,时间不多了。”
云茯没再耽搁,叫上戚寒洲,带着小团子们加入了大部队,往山顶的高处转移。
离开的时候,戚羽和戚念还是频频回头朝着身后戚栩母女的方向看了几眼。
云茯能猜出他们心中所想:“你们是不是很想让我救救她们?”
戚羽小脸上的表情一亮:“可以吗?”
云茯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能救她们一次,救她们两次,却不能救她们一辈子!能救她们的只有她们自己。”
云茯并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刚进入逃生游戏的她,也曾是个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的性子。
然而,一次次的经历,让她明白了一些个道理。
那就是,有些人,你能救得了他一时,却救不了他一世。
这世上,可怜人多了,她又不是救世主,总不能见一个救一个。
再者,那些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就拿戚栩这对母女来说,自己就算今天出手,救了她们……后续这母女二人定是又屁颠屁颠地回去给戚大海磕头认错,做那忍气吞声的小可怜儿。
那她今日出手,就真心没必要。
云茯这道理,小团子们听的是半知不解的,戚寒洲却是听明白了。
他记忆里对于云茯的印象,又有了些改变。
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别人口中那个不学无术,蠢笨无脑的云福郡主。
——
山路本来就难走,再加上下着雨,踩下去就是一脚的泥泞。
蒋成还算是上道,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衙役,跟在她们身侧,想要搭把手,帮衬一下。
往上爬了一段路,众人才发现,带着两个小团子,身上还背着包袱的云茯,依旧是健步如飞,压根就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这速度,云茯还是故意放慢了脚步,怕戚羽和戚寒洲跟不上,被甩开太远了。
“前头是一段狭窄的悬崖,戚寒洲,你们先在原地别动。”
正常的情况下,这仅够一人行走的悬崖峭壁都很难走,更何况这会儿还摸着黑,下着雨呢。
但凡一步踏错,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云茯觉得,还是稳一点比较好,她先把戚墨和戚念两个小团子送了过去,交给蒋成他们帮忙照看着。
又重新折返了回来,把戚羽送了过去。
最后这一趟,才是回去找戚寒洲。
隔着一段距离,云茯听见哗啦啦的雨声里,夹杂着一声声打斗声传来。
两道秀气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
不会吧,不会吧!
她就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戚寒洲的仇家又寻上门来了?
云茯放快了脚下的步伐,在悬崖边上一路狂奔。
把那些走两步双腿就发软,要贴在崖壁上缓一缓的人都看傻了。
这女人真是个狠角色啊!
云茯猜的没错,悬崖的另一头,戚寒洲正在与人缠斗在一起。
对面那人穿着蓑衣,戴着块青面獠牙丑不拉几的面具,手里握着一柄短刀,锋利的刀刃泛着森冷的寒光。
握着短刀的手,一直在找机会往戚寒洲身上扎,已经扎了好几个血窟窿了。
“戚寒洲,你别怨我,我也是收钱办事,要怪就怪你这条命太值钱了。”
云茯这几天又是熬药,又是换药的,好不容易把戚寒洲身上的那些个伤口养的差不多了。
这会儿,瞧见了那杀手的举动,一股子火气就窜上了心头。
云茯那小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了。
她不高兴了,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