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熠不是没看到倪雨青眼里闪过的强烈心虚之色,但他这么一刻前所未有的懦弱。他才是更不愿、也不肯去信的那个人。是不是他太凶了,瞧,都吓得雨青不敢说话了。薄熠深吸一口气,尽量柔和了脸色,轻声问道:“当年在地震中将本王挖出废墟的小女孩,是你,倪雨青,对不对?”倪雨青像是忽的清醒过来,一旦薄熠有了疑心,等待自己的就会是地狱!她干涩的喉咙发出一个颤巍巍的“是”。“当年的情形,是你告诉倪怀柔的,对不对?”他再度问起这个,仿佛只要得到这个答案,就能安心。
薄熠颤抖着手,一点点抚过那逼真细密的针线,思绪刹那回到了当年。
地震的场景,一砖一瓦,他都没有忘记过,绣布上,也赫然是记忆中的样子。
倪怀柔怎会知道得如此多……
一侧的管家心头暗喜,看来这个礼物特别投王爷的缘,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奖赏?
谁也没注意到,倪雨青扑了胭脂的脸骤然苍白,不自觉后退几步,差点踩到自己过长的裙摆跌倒。
好你个倪怀柔,会咬人的狗不叫,这段时间老老实实,原来是弄一出大的。
倪雨青知道倪怀柔并不清楚薄熠对自己另眼相看的原因,所以有恃无恐,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在这个关键时候,以这种方法捅了出来!
就不该放任这个后患,应该更早斩草除根的!
薄熠眼里只剩那幅双面绣,翻来覆去的看,只觉得心头像是压了什么沉沉的东西,让他呼吸开始不畅起来。
倪怀柔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一定是倪雨青跟她提起过,对,一定是这样!
他踉跄着转身,一把揪过倪雨青的手臂,力气大到几乎要掐断她的骨头。
倪雨青痛出泪水,手里的羽扇拿不稳,掉到地上。
“是你告诉倪怀柔的,对不对?”
对,正是如此!
倪雨青很想点头,但牙齿忍不住咯咯作响,要不是薄熠揪住自己,她根本就站不稳。
可她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到,被他看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到天灵盖。
此刻的薄熠好可怕,像是一头濒临发狂的兽,猩红的眼,没了人的温度,下一刻就会用利齿狠狠撕碎自己,生吞活剥!
薄熠不是没看到倪雨青眼里闪过的强烈心虚之色,但他这么一刻前所未有的懦弱。
他才是更不愿、也不肯去信的那个人。
是不是他太凶了,瞧,都吓得雨青不敢说话了。
薄熠深吸一口气,尽量柔和了脸色,轻声问道:“当年在地震中将本王挖出废墟的小女孩,是你,倪雨青,对不对?”
倪雨青像是忽的清醒过来,一旦薄熠有了疑心,等待自己的就会是地狱!
她干涩的喉咙发出一个颤巍巍的“是”。
“当年的情形,是你告诉倪怀柔的,对不对?”他再度问起这个,仿佛只要得到这个答案,就能安心。
“对……”倪雨青忍着突如其来的眩晕,咬牙道:“就是我闲聊的时候说起的,没想到怀柔这么有心……她的绣功果然是一绝……还原得如此逼真……”
就是如此,倪怀柔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不知道为何,倪雨青觉得越来越不舒服,眼前一阵阵泛着黑。
指甲用力掐着掌心,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她想她应该装疯卖傻诬陷倪怀柔的,可她的底气被倪怀柔猝不及防的贺礼打散,演不起来了。
现在要紧的是让薄熠远离这里!
想到这里,倪雨青狠狠瞪向管家,这个老东西,帮着倪怀柔坏了她的好事!
却看到管家捂着头,面露痛苦,摇摇欲坠。
倪雨青摇晃着上前说道:“王爷,吉时要到了,我们走吧。等回门的时候,再好好答谢怀柔……”
薄熠甩开她想拉住自己的手,猩红的眼里露出怒色。
倪怀柔用这个屏风破坏他的大婚,怎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世间万物,那么多东西可以绣,她偏偏要绣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迈步朝屋内走去,势必要找她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