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段时间兄长对自己的作践和崩溃,恐惧从裴若兰心底升腾起来,她很怕往事重现。霍准比裴若兰更了解裴日文的本性,倒是没那么担忧。他握住她的手,安抚的捏了捏,“已经过去两年,裴日文没那么脆弱。”他手里掌握着一部分玄龙卫,依他看,倒是梁渝呈的处境更危险些。裴若兰不止惦记着京中的兄长,还记挂着净房里的陆鸿鸣,今晚她必须要回城。这般想着,她看向霍准的眼神充满执拗,“我实在不放心,王爷若是累了,我可以自己回城。”
霍准申时才从乾元殿出来,离宫后便径直策马出城,匆忙赶到倚山别苑,看到云阶院窗下坐着的那道姣好剪影,他不觉放轻了脚步,唇角的弧度也柔和起来。
“王爷!”廊下,桑云福身唤了一句。
霍准挑眉,“她用过晚膳了吗?”
“还没有。”接着桑云将裴若兰的反常说了一遍。
霍准面上浮起一抹凝重,交代桑云先去准备晚膳,自己则是往里走去。
进了寝房,他一眼就瞧出裴若兰有心事,每次她心烦意乱的时候,食指都会轻轻的点着茶盏边缘。
“本王瞧你兴致不高,就这么讨厌温泉?”缓步走到她身边坐下,他转过头凝视着她的侧脸问道。
裴若兰小扇子一般的睫毛狠狠的颤动了一下,喉头发紧道,“王爷可知我方才在官道上看到了什么?”
霍准专注地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我看到了一辆刻有晋宁梁家族徽的马车,梁渝呈他回来了。”裴若兰艰难的说道,嗓音微微颤抖,“虽然他是悄悄回京的,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想回京陪着兄长。”
梁渝呈是梁国公世子,当初就是他使了阴招,在马术比赛最后一程害得裴日文的马发狂,踩断了裴日文的双腿,而梁国公护短得很,只是只用荆条抽了梁渝呈几下,并将人送出上京,就算给了裴家交代。
想起那段时间兄长对自己的作践和崩溃,恐惧从裴若兰心底升腾起来,她很怕往事重现。
霍准比裴若兰更了解裴日文的本性,倒是没那么担忧。
他握住她的手,安抚的捏了捏,“已经过去两年,裴日文没那么脆弱。”他手里掌握着一部分玄龙卫,依他看,倒是梁渝呈的处境更危险些。
裴若兰不止惦记着京中的兄长,还记挂着净房里的陆鸿鸣,今晚她必须要回城。
这般想着,她看向霍准的眼神充满执拗,“我实在不放心,王爷若是累了,我可以自己回城。”
霍准知道她对裴日文这位兄长的感情有多深,无奈道,“今天太晚了,我们在别苑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
裴若兰还想再说什么,霍准用食指抵住她的唇,“不必再说。”
裴若兰眉心紧皱,脸上的表情极为难看。
下一刻,桑云带人将晚膳送了进来,又服侍两人净手。
桌上的晚膳琳琅满目,裴若兰却没有丝毫胃口,不管是净房里的陆鸿鸣,还是京中的兄长和梁渝呈,都让她紧张的喘不过气来。
倚山别苑有十几眼温泉,山上的温度比别处高许多,因此这个季节还有许多新鲜的菜蔬,霍准给裴若兰夹了一筷子芝麻香油菠菜,“这是别院厨娘的拿手好菜,尝尝。”
裴若兰夹起绿油油水嫩嫩的菜叶放入口中,味同嚼蜡的吃着。
看着她用了一小碗的碧粳米饭,霍准才放下筷子,“去沐浴罢,早些安置。”
裴若兰想到净房里还藏着一个人,哪里敢答应,她侧头瞧了眼窗外,“时辰还早,我陪王爷去外面走走消食。”
霍准静静的看着她,没作声。
裴若兰索性站起身,朝他伸出手。
霍准看着灯光下她泛着柔光的眼神,抬起手握住她的手。
裴若兰试着将人拉起来,却根本撼动不了他,下一刻,他铁钳般的大掌用力一扯,裴若兰径直坐入他怀中,双手抱住他的脖颈,霍准将下巴放在她的肩窝,“本王骑了三个时辰的快马才赶到别苑,让本王歇歇可好?”
裴若兰跨坐在他的腿上,双脚悬空,一时进退两难。
良久,她试探着道,“温泉有解乏的效果,不如我陪王爷去泡一会儿?”
霍准轻嗤,“你不是说自己怕水?”
裴若兰张了张口,又问了一遍,“那你去不去?”
“去!”霍准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有些惫懒的说道。
他本就生的俊美无俦,此刻双目炯炯的看着她,裴若兰有片刻的失神。
两人离开前,裴若兰不动声色的朝净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两人好不容易才见一面,却连话都说不上两句,再次相见,不知又要多久。
霍准察觉到裴若兰的失落,还以为她是担心裴日文,斟酌着透了点口风,“之前你兄长登门,本王曾与他聊过几句,他的韧性和毅力并不亚于本王麾下的几个副将,即使不能科举,将来也必定有一番作为,再者他如今已有防备,梁渝呈那样的纨绔子弟绝不可能再伤害到他。”
“但愿吧。”走出正房后,裴若兰淡淡的道了一句。
霍准带裴若兰去了最大的一处泉眼,池子边缘雕镂着千瓣莲花,岸边放置着屏风和木施,两架木施以一道屏风隔开。
“你去里边。”霍准交代了一声,便拿起木施上的男式寝衣,见裴若兰迟迟不走,他挑眉道,“想留下替本王更衣?”
当然不是!裴若兰飞快的绕过屏风,去了另一边。
霍准哂笑一声,优雅的换了衣衫。
屏风另一边,裴若兰看着木施上几乎透明的浅色纱衣,却久久没有动作。
霍准换好衣裳,透过屏风看向另一边,“还没好吗?”
听出他话里的催促,裴若兰只能硬着头皮将腰带解下,然后将身上的衣衫层层脱下,搭在木施上。
屏风是香云纱质地,影影绰绰的,极具氛围感,霍准直直的看着屏风上的窈窕剪影,喉头轻咽。
裴若兰将纱衣穿好,不自在的转身,却看见霍准已经绕过屏风,立在她身后。
“王爷……”她低低的叫了一声,霍准一把揽过她的细腰,铺天盖地的吻下来。
裴若兰被迫朝后仰着,想要推开他,却因为两人肌肤滚烫相贴,根本使不上力气。
一吻过后,霍准用指腹轻轻摩挲她娇艳的红唇,眼神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幽深。
裴若兰轻轻咳了一声,“不是要泡温泉吗?”
霍准打横抱起她,往水池子里走去……
子时,两人才回到正房,裴若兰上榻前,先去净房看了一眼,确定陆鸿鸣已经不在,长长的舒了口气,但愿他能平安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