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婉猜不到，只能这样问她。“我辞职了。”宋以朗散着头发，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眼神干净地瞧着他。他想听她说，于是耐心的等，不多问一句。屋里没开灯，只有门口玄关处的一盏吊灯亮着微弱的光，两人就这么静静看了一会，在幽暗深夜中四目相对，难以掩饰的，是胸腔里数次翻涌折腾的感情。“秦婉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的目光实在炙热，宋以朗先他一步移开了眼。秦婉婉不解地看向她，“什么问题？”“那天在医院我跟你说的，你这么快就忘了？”
十一点半，秦婉婉带着几乎快站不稳的宋以朗回了静海。
她一进屋，就先踢掉了累赘的高跟鞋，秦婉婉把人放倒在沙发上，离开时她却率先勾住了他的后颈。
两人距离极近，呼吸打在彼此的脸，她甚至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
宋以朗笑了笑，在下一秒后闭眼吻上他的唇。
他滞了一瞬，大脑一片空白，感受唇间属于她的温度和触感。停下来时，秦婉婉有些慌乱，起身整理自己早就乱的一塌糊涂的呼吸和仅剩下为数不多的理智。
拉开宋以朗在他身上作乱的手，试图让她冷静。
“你喝多了。”
“我没有。”
她睁开眼，急于向他证明自己。
“我今天才喝了我酒量的三分之一都不到，真的没醉！”
又怕他不相信，对他伸出手就要发誓。
秦婉婉气极反笑，有点无奈的看着她。
“为什么喝酒，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他太了解宋以朗了，所以他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能察觉到她很不高兴，她今天，情绪应该低落到了最低点。
秦婉婉猜不到，只能这样问她。
“我辞职了。”
宋以朗散着头发，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眼神干净地瞧着他。
他想听她说，于是耐心的等，不多问一句。
屋里没开灯，只有门口玄关处的一盏吊灯亮着微弱的光，两人就这么静静看了一会，在幽暗深夜中四目相对，难以掩饰的，是胸腔里数次翻涌折腾的感情。
“秦婉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目光实在炙热，宋以朗先他一步移开了眼。
秦婉婉不解地看向她，“什么问题？”
“那天在医院我跟你说的，你这么快就忘了？”
宋以朗带了点情绪，语气气愤，不满意的指摘秦婉婉忘性实在大，这样的事她开了太多次口，如今就这么说出来，还显得扭捏了。
最后心一横，带了点意气用事，斜着眼再度看向他。
“我说…”
“昱宁，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话刚开了个头，就被秦婉婉打断了。
他似乎是一早要料到她说什么，将她脸上的所有小表情尽收眼底，然后全程在旁边观看她炸毛，等到她快要没什么耐心时再扔下一记重磅炸弹。
宋以朗突然安静下来，怔怔的看向秦婉婉。
他嘴角含笑，眼眸里全是柔情蜜意，她不由自主望过去，他的眼睛实在好看，像一汪神秘的深潭，处处引人深陷。
“表明心意这样的事当然要我来开口，当年就是因为太犹豫不决了，所以错过了好几次机会。”
秦婉婉放缓语速，慢慢低下头。
“当年我问过你同样的问题，但是当时你睡着了。”
“现在呢，要不要重新回答我这个问题？”
下一秒，宋以朗主动凑了过来。
距他唇间不到一厘米时，她又突然停下来。
“其实当年我是装睡的。”
他笑着，伸手环住她盈盈一握的腰。
“那现在呢？”
宋以朗笑而不语，只是继续自己方才未完成的事，唇齿相依，呼吸交织，大约是酒壮怂人胆，宋以朗总算借着酒劲把这些年隐藏下的爱意悉数揭开，意乱情迷时，她甚至解开了秦婉婉的衬衫纽扣。
他们耽搁了太多年，如今她一刻也不想再等。
最后，周遭温度越来越高时，秦婉婉抱着她进了卧室。
－
凌晨两点，窗外落了雨。
宋以朗醒过来时，倒是难得没有头疼。最近这段日子她一直不间断的在做噩梦，有时候是光怪陆离的妖兽，有时是断断续续的过去。今天或许是因为秦婉婉在身边，所以她才安然顺利的从梦中醒了过来。
想到这，她下意识将他抱得更紧。
秦婉婉睡眠很浅，一点声音都能让他惊醒，而且穿着衣服，衬衫料子闷闷的，躺在床上束缚禁锢，睡起来实在不怎么舒服。
宋以朗一醒，他也就醒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声音很低，带着些刚醒过来的沙哑，听起来有点慵懒。
她还闭着眼，听到这话时只是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头还疼不疼？”
黑暗中，秦婉婉伸手触上她额间的皮肤，确定温度正常后这才放心下来。方才她胡闹太过，他都是念着她喝了酒，才任由宋以朗为所欲为，她肆意热情，几次三番要脱他的衣服，前所未有的大胆和主动，最后是他刻意理智这才好不容易将她哄睡。
温香软玉在怀，他睡得极不安稳。秦婉婉自认定力尚可，但面对宋以朗时，又总是功亏一篑，他惦记着她辞职的事，在床上跟她纠缠时又看到了她手臂上的新伤，如此情景，实在没法不为宋以朗担心。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辞职？”
安静片刻，宋以朗问他。
在她印象里，秦婉婉应该和从前一样，事事为她考虑，见她遇到困难，不留余力为她解决，帮她分忧。但现在，好像不是这样了。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跟我说，要是你不想说，那我多问一句都多余。”
在秦婉婉眼中，宋以朗早就不是从前的小姑娘了，如今她聪明，睿智，甚至勇敢，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一个独立优秀的个体，她有自己的思想，也该为自己权衡，遇到问题时应该要自己抉择。他愿意永远在身后她托底，却不能以爱为由伸出手干涉她的诸多选择，她永远是她自己。在他身边，他也竭尽所能让宋以朗永远做自己。
雨声淅淅沥沥，打在玻璃上悄无声息，能见的，便是窗外逐渐氤氲的城市。宋以朗忘了拉上窗帘，卧室里观景绝佳，密密麻麻的雨滴从上至下划过宽大透明的玻璃窗，可惜听不见雨声。
她突然翻过身，看着近在咫尺的秦婉婉。
“其实我也想了很长时间，调回国第一天的时候我就给过张司辞职报告，但是他当时没同意。”
“我就是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好再白占位子，跟我同职位的两位副司长无论谁都比我更有能力，我只不过是因为运气好在非洲那几年又恰好立功，一开始是没想好，昨天突然就想明白了。”
宋以朗难得同他这样言辞恳切地剖析自己。
两人总算是没了阻碍，真真正正又站到彼此跟前。
秦婉婉从头到尾听得认真，见她说完又摸到她的手腕，小心翼翼碰到她手臂，温柔开口：“要不要跟我说说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他指尖带着温度，每碰一下都是轻轻柔柔，甚至不忍心直接碰上伤口，他一直没问，也是在给她空间。
宋以朗忘了这茬，下意识想缩回手，结果直接被他拉住，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秦婉婉已经先她一步开了灯。
突如其来的灯光刺眼，她急忙闭上了眼。
可这回，沉默的人变成了他。
手臂上有七八道刚要结痂的伤口，密密麻麻重叠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他不敢想，宋以朗是多么痛苦才会这样伤害自己。
“我没事的秦婉婉，这些一点都不疼的。”
她再度睁开眼时，看见秦婉婉冷寂神情里透出心疼的目光，于是急忙解释，怕他生气她这样对自己，也怕他担忧。
秦婉婉直接下了床，没理会她的话，穿上鞋子直接往外走，宋以朗以为他要离开，于是也赶紧下床，拖鞋顾不上穿急忙追着他到了门口。
“你怎么出来了？”
他回过头，拧着眉看她，显然是生气到了极点。
宋以朗被他这番神情吓到，光着脚站在玄关处的地毯上不敢开口。
“连鞋也不穿，着凉了怎么办？”
她还没反应过来时，秦婉婉已经弯腰将她抱起。
“我以为你要走……”
宋以朗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小声开口。
秦婉婉笑了笑，倒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惊慌失措，想来也是误会，他应该先跟她说一下的，于是也跟她解释。
“我是想回家帮你拿药。”
他的声音格外柔和，像是在哄她，可看到宋以朗的小表情，又存了心思想逗逗她。
“怎么，就在一起睡了这么一小会就舍不得我了？”
秦婉婉语气转了个弯，嘴角也多了几分玩味的笑。
宋以朗又气又羞，直接拧了他一下泄愤。
“你能不能正经点！”
他又笑着，抱着人回了卧室，将她放在床前时，秦婉婉突然俯身靠近，宋以朗下意识闭上眼，他却在离唇不到几厘米时停下动作，偏过头，柔声在她耳边低语。
“昱宁。”
“怎么能是我不正经？你弄得我到处都是你的口红，咱俩谁比谁过分？”
－
最后宋以朗直接将自己蒙进被子，再也不去看他。
秦婉婉看她这样，于是也不再胡闹，跟她说明自己一会儿回来，转身离开回家拿药。
进了屋翻到药箱，看了眼钟表上的时间后，又拿出手机打了个越洋电话。
听筒响了几下，对方很快接通。
“顾总，午睡时间打扰人可不太好。”
美国此时是下午一点一刻，确实是午休时间。
秦婉婉低声开口：“对不起蒋医生，我还想再问问你关于战争后遗症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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