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幼时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再也不会为他停驻。……宋雪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坤宁宫的。她回过神时,看见坤宁宫的牌匾,突然觉得很可笑。曾经她最厌弃的地方,如今却变成了她唯一的归处。暮然间,一滴冰冷的水砸在她面上。她怔了怔,慢慢抬起头,这才发现乌云密布。瓢泼大雨倏然落下来。宋雪滢被浇湿。寒气彷佛从五脏六腑冒出来。宫里的婢女很快发现她,急忙跑出来:“杨姑娘,您怎么不进宫呀?这样淋是会感冒的,您快跟奴婢进宫,奴婢去给您少点热水沐浴。”
宋雪滢呼吸微滞,心头好像被什么给敲了一下。
她攥紧了掩在衣袍中的手,声音莫名晦涩:“别这么叫我,既然从前不愿叫,如今也不必再这么叫我。”
谢危楼的眼暗淡一瞬,唇角落下又勾起:“我都要死了,你……”
“啪——”
宋雪滢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打断了他的话:“你害死我父兄,你早就该死了!“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可眼泪又同时掉下。
谢危楼的脸被打偏去一边,很久都没有转回来。
而宋雪滢擦去咬紧牙关擦去眼泪:“谢危楼,我恨你。”
谢危楼慢慢转回来,牢狱里昏暗的烛火下,他的眼眶微微红了。
他看着宋雪滢,还是轻笑着:“妤妤,你还记得八年前我被处决的前一天,我同你说了什么吗?”
宋雪滢微微一怔。
八年前的那一天,她去找谢危楼一起出门去长安街。
在街头买糖人的时候,谢危楼曾对她说了一句话。
但当时身边人声鼎沸,她没听见。
后来,她就忘了再询问。
谢危楼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我对你说。你会永远是大将军家的女儿,就算没有我,你也会平安快乐。”
“我的确是为了逃避婚约才假死离开的,但我没想伤害你。”
“我以为有你父兄的疼爱,就算我不在,你也不会伤心太久。”
“离开的八年,我也并非有多潇洒,在听到你为我报仇的时候,我突然很后悔。”
宋雪滢听不下去:“别说了……”
谢危楼一身白衣从未如此狼狈过,连发丝都是凌乱的:“我听到消息就从江南往京城赶,我想要救你,我想要……”
“我让你别说了!”宋雪滢抬声打断了他,“你如今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的父兄是因为你死的,我的家也是因为你没了的。而我竟然还给我的仇人报了仇……谢危楼,你恨我,我如今这样你应该很得意吧?”
“今日你要死了,是你自作自受!明日我还去刑场,亲眼看着你彻底死绝。”
说完,她再不看他一眼,拂袖转身就离开。
谢危楼面色一僵:“妤妤……”
可是幼时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再也不会为他停驻。
……
宋雪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坤宁宫的。
她回过神时,看见坤宁宫的牌匾,突然觉得很可笑。
曾经她最厌弃的地方,如今却变成了她唯一的归处。
暮然间,一滴冰冷的水砸在她面上。
她怔了怔,慢慢抬起头,这才发现乌云密布。
瓢泼大雨倏然落下来。
宋雪滢被浇湿。寒气彷佛从五脏六腑冒出来。
宫里的婢女很快发现她,急忙跑出来:“杨姑娘,您怎么不进宫呀?这样淋是会感冒的,您快跟奴婢进宫,奴婢去给您少点热水沐浴。”
宋雪滢却摇了摇头:“不了。”
话音落下,她转了身行走在雨中。
宫女愣了下,又急忙举着伞跟上去:“姑娘,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宋雪滢一双眼失神空洞:“我要出宫。”
“我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