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县衙偏堂里。一个身着官袍身材消瘦的中年人端坐上首,另有一名约摸三十岁年纪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坐在下首位置。两人同时仔细听着堂前一名黑衣人的禀报。这身着绿色官袍的中年男人,正是临乡县新上任的县令王青。待那黑衣人说完之后,王青眉头微皱,出声问道:“照你所说,刘捕快是自己突发恶疾而亡?”“回禀县尊,的确如此,小人认真检查过他全身上下,并无半点伤痕。”那黑衣人抱拳恭敬道,刘捕快便是今日与他一起探查的同伴。
开封府,临乡县,县衙。
夜幕降临,县衙偏堂里。
一个身着官袍身材消瘦的中年人端坐上首,另有一名约摸三十岁年纪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坐在下首位置。
两人同时仔细听着堂前一名黑衣人的禀报。
这身着绿色官袍的中年男人,正是临乡县新上任的县令王青。
待那黑衣人说完之后,王青眉头微皱,出声问道:“照你所说,刘捕快是自己突发恶疾而亡?”
“回禀县尊,的确如此,小人认真检查过他全身上下,并无半点伤痕。”那黑衣人抱拳恭敬道,刘捕快便是今日与他一起探查的同伴。
王青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左手手按着桌子上那本黑衣人递交上来的小册子,右手手指间替在椅子扶手上敲打着。
不多时,王青抬手对堂下黑衣人大袖一挥,“你去府衙账上领二十两银子,抚恤给刘捕快家人,另外再领五两银子,作是你此行的功劳!”
“大人仁慈,小人代死去的老刘多谢大人赏赐!”黑衣人闻言眸中一喜,忙跪地磕了一个响头。
王青嘴角挂起一丝微不可察地笑意,满意地摇晃着脑袋,但却是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你去吧!”
黑衣人再次叩首起身而去。
待那黑衣人出去之后,王青眼角瞥了一下下首的青年公子模样的男子,见对方也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于是王青作势长叹一声,对青年男子摇头面露难色道:“慕容公子,不是本县推脱,不愿出兵。你方才也听到了,我这边儿还没怎么着呢,就先折了我一名捕快,可谓是出师不利啊!”
这青年公子,正是前些日子在青云山山寨,被张道等人扫地出门的大表哥慕容复。
自那日表妹王语嫣被夺,侍女阿朱阿碧被抢,还被人赶下山后,让他颜面尽失。
受此莫大的羞辱,慕容复内心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慕容复手下的四大家将一直劝他以大局为重,劝道,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他们来此的主要目的已然达成,还是先回苏州办正事的要紧。
可慕容复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别人越是如此劝说,他就越发气愤恼怒,一气之下将四大家将先行赶回苏州去守燕子坞了。
而他自己,则是独自留在临乡县城之中,寻找着机会,誓要报仇雪恨。
他本考虑着凭借自己的名望,从江湖上找一群帮手来报此被羞辱之仇。
可一方面不想自己受此等羞辱之事被太多的人知道,另一方面则是顾忌那山寨之中有一位宗师级别的高手坐镇,不敢轻举妄动。
江湖中人,若非生死仇敌,没有几个人会愿意招惹宗师级别的强者。
在盘桓了几日后,新任县令王青进入了他的眼帘。
在多方打探之后,发现王青乃是当朝新上任的宰相范公的门生,自是门路广阔。
于是慕容复决定想办法让官府出面,拉官府下水。
只要官府肯出兵剿匪,所谓蚁多咬死象,耗也能耗死那名宗师级别的强者。
再或者,哪怕剿灭失败,也只会为青云寨的那伙山贼招来更多的官兵。
那样一来,别说宗师级别的强者,哪怕是大宗师若面对朝廷数万大军,也只有夺路而逃的份儿。
对于自己的计策很满意的慕容复,先是花银子托了门路,终于得见这位新上任的临乡县县令,王青王大人。
刚开始之时,慕容复提出青云寨之患,希望官府能够出兵剿匪。
王青见慕容复气度不凡,还以为是开封府那位大人的公子,当下满口答应。
可在得知慕容复身份只不过是江湖众人后,态度立马就变了,先前和蔼可亲的态度没了。
就连答应好的出兵剿灭青云寨山贼,也是以怜惜百姓疾苦、要给青云寨一条活路先行诏安一番云云,一拖再拖。
再到后面,王青也就懒得再见慕容复了。
不过,前几日有人来报,说是青云寨正在大肆招兵买马,聚众造反。
王青接到奏报后大惊,现在老师刚回朝主持新政,自己治下若是出现了叛乱,岂不连累老师面上无光?
于是,王青有心剿灭这伙山贼,想到前几日的慕容复所言,便派出县衙捕快前往青云山打探。
当探子回来禀报得知情况后,王青便命让人将慕容复唤来,让探子当着慕容复的面又说了一遍。
从言语察觉到对方有出兵的念头,慕容复正在手中气定神闲地摇着的折扇,‘啪’的一声合拢。
慕容复朝着王青拱了拱手,脸上带着习惯性地假笑恭维地道:“大人体恤下属关爱百姓,实乃百姓之福啊。”
“不过,青云寨的那伙山贼我见识过,劣根难改,强抢民女,就连我那表妹…唉!青云寨那伙贼匪,虽是一群草寇之流,奈何人数众广,我也是无可奈何。相信只要官府大军一到,青云寨上的山贼必定是鸟兽四散,望风而降。”
王青微微点头,这青云寨他在上任之前了解过。
不过一个念了几年私塾的山贼头子,聚了几百流民罢了,前些日子那什么青云寨的山贼头子,还被邻县的官府砍了脑袋。
哪怕现在又聚了一批流民,自己一样随时可以易如反掌地剿灭掉,原先还考虑着为官中庸之道。
可如今新政即将颁布,且如此规模的山贼势力,已是无法继续让他们呆在自己眼皮下面了。
能够成为县令,岂会猜不出慕容复定是与青云寨又怨?不然对方何必三番两次来找自己,不过聪明人也不会说破。
如此局势,若是不利用一番,岂是为官之道?
“呵呵,慕容公子说得是啊!本官有心放那伙山贼一条生路,奈何其竟敢聚众于山。”王青捋了捋胡须,笑呵呵地说道:“本官已命人前去监军大人那里禀明情况,监军大人已答应,出兵两千。”
“那真是太好了!大人英明!”慕容复眉眼一抬兴奋的拍打着扇子。
“呵呵,”王青见他如此,微微摆手。
“不过,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监军大人与我虽有心剿贼,却苦于粮草不足,无法出兵。”
“监军大人已派人前往开封向知府大人汇报,待有了回复,我们就可以出兵剿贼,安定一方了。”
王青慢条斯理地一一道来,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看得慕容复嘴角直抽,恨不得一拳打在那张老脸上。
无奈眼下有求于人,自己要想一雪前耻,还得依仗这狗官。
慕容复只得陪笑道:“大人所言极是,正巧,小人前些时日出门时带了白银五千两,小人愿意捐献给大人以作军资,还望大人帮忙说道,请监军大人尽快出兵剿灭山贼吧。”
慕容复从怀中取出五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在王青面前展开。
“这,不太好吧!我乃朝廷命官,出兵剿匪保一方百姓安宁乃是我的本分,怎能接受慕容公子的赠予呢?不妥不妥!实在不妥!”
王青两眼放光地盯着慕容复手中的银票面额,就差流口水了,但脑袋却是摇的和拨浪鼓一般,嘴中念叨着推辞不受。
“大人,您言重了,有道是官民一家,您是官,我为民,我们就是一家人。而且,剿灭山贼我大宋子民人人有着责任,该我略尽绵薄之力。”
“不妥,不妥,本官出兵剿匪,哪有向你一介平民索取军资的道理?”王青依旧摇头。
“大人,请别推辞,您就收下吧!”
王青见这慕容复还没转过弯儿来,只得‘好意’出言提醒。
“不行,我乃堂堂朝廷命官,岂能借用你的钱财来剿匪?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