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她的名声,他刻意给自己营造了一个花心多情的人设,身边的女伴一个接一个的换,且不能和她有一点相似。是想告诉所有人,他身边的那个人可以是任何女人,也不会是她纪灵灵。谢逾白躺在床上,被褥上被寒风吹得冰冷蚀骨,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他睁着眼,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许久,他低喃道:“也好……”纪灵灵和别人在一起,也好。除了他,谁都能给她一段光明正大的恋爱。没有见过深渊的人不知道生活在阳光下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谢逾白宿醉之后必定会头痛。
醒来时是凌晨四点,再准确一点,是凌晨四点三十一。
胃里传来一阵阵难忍的剧痛,翻腾倒海的,里面像是正在经历一场大战。
谢逾白几乎是从沙发上滚下来的,他踉踉跄跄地站起,直奔向卫生间,扶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他有严重的胃病,是在很多年前打拼的时候落下的毛病。
那阵子‘淮知’刚刚成立,一穷二白,免不了要和有权有势的人打交道,喝酒更是无法避免的事。
谢逾白喝完酒后,会先在外面吐几次再回家,为了就是不让纪灵灵担心、
但终究还是没瞒过。
后来他再喝酒回来,纪灵灵都会给他准备好胃药,以及一盅解酒汤。
和他记忆中的解酒汤不一样,她熬的汤总有股清甜的味道。
偷摸去看她熬汤的砂锅,才知道里面多放了几片苹果。
从纪灵灵离开后,谢逾白再没喝过那独一份的解酒汤。
吐完了,他倚着浴缸席地而坐,双眼布满红血丝,看起来十分怖人。
但谢逾白在想的是:今晚,纪灵灵会不会给韩络也熬醒酒汤?
坐了一会儿,他重新站起身,缓慢地挪进了卧室,从床头的柜子里翻出胃药,没力气倒水,就干咽下去。
发涩的药片刮过喉咙,像是刀片,不然怎么一阵腥甜?
抽屉大开着,要仔细看才能看到深处放着一个空的药盒,药盒上是纪灵灵曾经用黑色粗笔写下的字:一次两片。
屋子里空荡沉寂,只有谢逾白自己的呼吸声。
三年,他还是没能适应这个死寂的氛围,大概是因为前十年纪灵灵给他带来的东西太多。
嗯,他把这种安静称为死寂。
死亡一般的寂静。
纪灵灵无疑是活泼开朗的,是灿烂明媚的,像一颗小太阳,照耀着深陷泥潭里的他。
因着她这个太阳,他才没能跟别人一样自甘堕落。
但最后,太阳黯淡无光,他失去了唯一的信仰。
其实谢逾白不是没有细想过自己对她的感情,但往往是刚想仔细深究,就被他放弃了。
而有的答案,在提问时就已经明了。
且不说这段感情是什么样的,光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身份,就不能允许他逾越一步。
纪灵灵被纪父托付给谢逾白时才十二岁,而他也不过二十岁。
一个花季少女养在身边十年,不仅是纪父的身份,还有他自己的身份,都让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如履薄冰。
更不要说后来他成为金牌首席律师,多少双眼睛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他们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以为差点就要保护不了她。
为了保护她的名声,他刻意给自己营造了一个花心多情的人设,身边的女伴一个接一个的换,且不能和她有一点相似。
是想告诉所有人,他身边的那个人可以是任何女人,也不会是她纪灵灵。
谢逾白躺在床上,被褥上被寒风吹得冰冷蚀骨,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
他睁着眼,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许久,他低喃道:“也好……”
纪灵灵和别人在一起,也好。
除了他,谁都能给她一段光明正大的恋爱。
没有见过深渊的人不知道生活在阳光下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所幸他知道,也就不必她去涉险。
谢逾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尾音蜿蜒,也诉不尽内心悲凉与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