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得好死!”乔浅浅满腔的怒火,却也只能小声谩骂。“反弹反弹!退退退!”苏映雪回头做了个鬼脸,一脸挑衅。乔浅浅手中的锦帕都被搅成了麻花,她气得眼眶一红,恶狠狠的对车夫怒吼道,“回府!”马车卷起尘土,而高台上的沈莫北,将一切尽收眼底。他短促的笑了一声,对身边的贼鹿沉声道,“护好王妃,有任何闪失,本王唯你是问。”贼鹿当即便犯了难,“是不是王妃还不一定呢,乔乔怕是对王爷您已经死心,她现在连属下都不理了……”
马车停在官道上,马儿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接着打了个喷嚏。
苏映雪正好对着马嘴,被喷了一脸的口水。
她抬了抬小手,可脖子上的枷项太过沉重,她试了几次,终是没能擦到脸颊。
乔涟漪给押送的官差塞了些黄金,官差会意,给她解开枷项,沉声道:
“动作快些,别耽搁了时辰。”
有百姓围观而来,乔涟漪不着痕迹的将一包金银递到官差手中:
“官爷辛苦了,这是我妹妹的换洗衣物,还请官爷代为保管。”
为首的官差当即便喜上眉梢,他掂量了一下,满意勾唇。
乔涟漪拿出锦帕,认真的给苏映雪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三妹,北疆寒苦,你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待苏墨哥哥凯旋,我一定求他救你回来,即便不是丞相府的三小姐,我也永远把你当亲妹妹的……”
苏映雪感激涕零。
多么善良的女主,难怪乔涟漪会收获一批死忠粉!
一时间,苏映雪有些自责,她在心中暗暗忏悔,“我为曾经说过你‘圣母’而深感惭愧……”
苏映雪正沉浸在悔意里,恍惚间,一把冰冷的匕首被乔涟漪无声塞进她的衣袖。
“北疆是王爷的地盘,太子不会让你安然抵达的,三妹,你这次在劫难逃了,这匕首是你最后的尊严。”
她压低声音,眼泪无声滑落。
苏映雪当下便明白了她的用意。
一个姑娘,被几个官差押送,半路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
乔涟漪这是想她用自尽来保下清白啊!
“谢谢昂,你人还怪好嘞……”
苏映雪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一刻,她终于庆幸自己恬不知耻的向系统索要了一张写作加时卡。
也就是这一刻,苏映雪暗中发誓,以后再得到写作加时卡,她一定好好留着,再也不去写屁用没有的车车了……
一旁的姑姑早已泣不成声。
苏映雪对姑姑咧嘴一笑,抬手抱了抱她的肩膀。
双唇靠近姑姑的耳廓,苏映雪耳语道,“姑姑,给我留个门,这几天我会活着去见你。”
姑姑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苏映雪挺直背脊,环顾四周道:
“四妹呢?她不是说了要来送我吗?”
乔涟漪有些错愕,而周边的百姓也开始私语,“是丞相府的四小姐吗?”
不远处的乔浅浅听罢,急忙招呼车夫回程,可苏映雪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抬眼望去,指着即将调转马头的马车,声音一抬:
“四妹,原来你在这里啊!你一定是怕见了我会难过,这才躲起来的,是不是?”
乔浅浅恨的牙根子一痒!
她默默喊停车夫,挑起帘布,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苏映雪,慎言啊,你现在已经不是我三姐了,如此口无遮拦,只怕我真正的三姐会怪罪……”
苏映雪却不予理会,她拨开人群,不请自来的走向马车,嘴里还不停的念叨:
“姑姑跟我说,你给我准备了钱财,我无以为报,只能在往后的日子里为你祈福,祈祷你早日坐上太子侧妃一位……”
说着她不客气的去扯乔浅浅身上的首饰。
不到一刻钟,乔浅浅一身的珠光宝气已经被她捧在手心。
“四小姐真是慷慨,大家瞧一瞧,有个京都首富的外祖,出手就是阔绰,姐姐我真是……感动的无以复加……”
众人点头应允,伴着几声夸赞飘荡在二人耳畔,乔浅浅才挣扎的动作一僵!
她咬碎了一口银牙:
“不过是些首饰,料你这祸害也没命花!”
苏映雪也压低声音,反唇相讥道,“四妹放心,俗话说,祸害遗千年,我是祸害,我遗千年,而你不一样,你是红颜,你命薄,所以,我还会再回来的~”
尾音拖得绵长,像极了被喜洋洋踢出羊村的灰太狼。
“你……”
乔浅浅语噎,但很快,她就轻笑道,“嘴硬谁不会?到时候别染了什么脏病,来本小姐面前晦气!”
说着她不着痕迹的抬了抬下巴,示意苏映雪去看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官差。
苏映雪掂了掂手中的一对牡丹花黄金耳环,不以为意道:
“这样吧,我若回来了,提前用这对‘和你一样俗不可耐的耳环’做信物,怎么样?”
她睨了乔浅浅一眼,不等她回应,转身离去。
“你不得好死!”
乔浅浅满腔的怒火,却也只能小声谩骂。
“反弹反弹!退退退!”
苏映雪回头做了个鬼脸,一脸挑衅。
乔浅浅手中的锦帕都被搅成了麻花,她气得眼眶一红,恶狠狠的对车夫怒吼道,“回府!”
马车卷起尘土,而高台上的沈莫北,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短促的笑了一声,对身边的贼鹿沉声道,“护好王妃,有任何闪失,本王唯你是问。”
贼鹿当即便犯了难,“是不是王妃还不一定呢,乔乔怕是对王爷您已经死心,她现在连属下都不理了……”
沈莫北一个眼神扫去,贼鹿立刻闭了嘴。
可没一会儿,他又诺诺道,“王爷,属下没开玩笑,乔乔若是得知是您让属下护着她的,指定会把属下赶走。”
沈莫北眉心一蹙,“那就别说。”
“属下是王爷的人,说与不说,有区别吗?”贼鹿一脸的生无可恋。
“什么事都要本王教你,要你何用?”
沈莫北负手,恰巧苏映雪投来注视,他原本肃穆的面容瞬间闪过慌乱。
几乎不受控制,他蓦然转身,又察觉自己被女人吓住,失了体面,于是轻咳一声,用“径直离去”掩饰起了方才的失态。
贼鹿望着自家王爷仓皇而逃的背影,不屑的冷哼一声:
“装什么,也不知那晚在雪中站了一夜的人是谁,切!”
收回目光,贼鹿再度朝苏映雪望去。
她已经回到官差身边,被戴回了枷项。
与一众人告别,苏映雪朝姑姑俏皮的眨眨眼,无声吐出两个字,“留门。”
姑姑嚎啕大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姑娘被带走,却束手无策。
春寒料峭的官道,苏映雪被几个官差驱赶着,不情不愿的朝北疆方向行去。
就这样相顾无言的走了一日。
夜晚来袭时,京都的城池已经被甩在身后老远。
而那几个官差也上下打量着苏映雪的身段,脸上慢慢露出猥琐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