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对讲机里传来蒋泽琛的声音:“飞行组,先带领伤员和妇女儿童撤离到最近的机场,执行命令。”黎若迅速应声,踉跄着向自己的直升机奔去。令黎若意想不到的是,齐思云竟然也来了,还跟上了她。看见她时,齐思云神色慌张,称呼却宛如从前那般亲密:“姐,我有些害怕,能不能跟着你?”黎若来不及思考,沉着地吩咐:“尽快组织人员上机撤离。”直升机很快坐满,但刚准备起飞时,对讲机里传来齐思云的声音:“姐等等,我落下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是泽琛送我的,我必须拿回来。”
蒋泽琛和黎若一个匆匆的照面后,再也没见到对方。
地震后的七十二小时是救援黄金时间,为了和死神抢时间,所有人都忙的脚不沾地。
等到黎若再次回到休息营地时,已是深夜。
所有人都没想到,已经被判定为安全的休息营地会突然发生余震。
地震再次袭来时,黎若刚刚躺下,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和剧烈晃动让还未深眠的她猛地惊醒。
她冲到外面时,整个营地已乱成一片。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蒋泽琛的声音:“飞行组,先带领伤员和妇女儿童撤离到最近的机场,执行命令。”
黎若迅速应声,踉跄着向自己的直升机奔去。
令黎若意想不到的是,齐思云竟然也来了,还跟上了她。
看见她时,齐思云神色慌张,称呼却宛如从前那般亲密:“姐,我有些害怕,能不能跟着你?”
黎若来不及思考,沉着地吩咐:“尽快组织人员上机撤离。”
直升机很快坐满,但刚准备起飞时,对讲机里传来齐思云的声音:“姐等等,我落下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是泽琛送我的,我必须拿回来。”
黎若眉紧皱,忍不住叱骂道:“齐思云,来不及了,你想让所有人陪你送死吗?”
可透过驾驶舱的舷窗,她看见齐思云还是不管不顾地跑下了飞机。
黎若本想直接起飞,脑子里却闪过父亲的话:“小若儿,作为飞行员,我们要对飞机上每一个乘客的生命安全负责。”
深吸一口气,她强忍怒气冲对讲机吩咐:“六十秒,你回不来我们就起飞,你自己承担后果!”
余震越来越剧烈,不断有碎石头从山坡上掉下来。
听着机舱内的担忧催促,黎若死死凝着前方的飞行道,不断计算着起飞的安全距离和方向。
时间越来越紧张。
而在齐思云返回爬上机舱的瞬间——
“轰隆”一声,右机翼突然被旁边滚落的石头砸了一下!
整个机舱都颤了颤,黎若眼眸一缩,随着大地越来越猛烈的晃动,她顾不得身后的尖叫强行起飞。9
然而刚飞出数十公里,机翼右侧突然冒出一阵黑烟,机身开始倾斜。
黎若神色一变,汗珠从鼻尖沁出,她一边小心保持着飞机的平衡一边对着通讯器请求援助。
“报告指挥中心,9217右侧机翼失火,请求安排救援队和医疗车接应。”
最近的机场指挥室内,蒋泽琛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9217,东区80方向跑道已清空,救援人员和医疗车已就位,允许降落。”
在这样的时刻,听见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黎若倏地安心下来。
她忍住情绪,冷静回复:“9217收到。”
活了这么多年,经历了无数紧急事件,蒋泽琛从没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过。
他握紧对讲机,压抑着又说了一句:“9217,注意安全!平安返航。”
这话,黎若从前听过很多次,可这一次心脏莫名有些发疼。
她看了眼操纵面板上闪烁的红色故障提示,听着身后人群一声高过一声的惶恐,咬牙坚定回复——
“好!”
顺着导航的指引,黎若很快到了机场上方。
她汗如雨下,紧紧握着操纵杆,缓缓往跑道方向降落。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心脏忐忑地盯着那架飞机。
终于……
飞机平稳降落在跑道上,救援队和医护人员们一拥而上。
在救援队的协助下,乘客们有序撤离,齐思云白着脸,从靠近右机翼的逃生入口出来,有些后怕低头躲进人群。
很快,飞机上只剩下黎若一个人。
就在她要下飞机的时候,忽听“轰”的一声!
原本已经被灭火的右机翼忽然起火,火势迅速蔓延。
火光冲天,飞行控制面板已经全部亮起了宣告危险的红灯,警报声此起彼伏,尖利而刺耳!
若是再这样下去,直升机很可能要爆炸,且爆炸范围无法预估。
黎若看着外面满是伤员和灾民的机场,清空机场已经来不及,倘若发生爆炸,这么多人……
将无人存活!
她握住操作杆,手开始有些发抖。
“黎若,你在干什么?”耳机里传来蒋泽琛焦急的声音:“以飞机现在的状况,已经无法抢救,现在所有乘客已安全撤离飞机,你也赶紧撤离!”
“来不及了。”
黎若闭上眼,用力往下一压操纵杆,下一瞬,飞机仰头冲向云霄!
那是一种,任何人都能明白的……毫无生还的姿态。
蒋泽琛看着监控画面里这一幕,目眦欲裂,他几乎失控地大喊:“黎若,你给我回来,我命令你,马上返航!”
黎若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眼泪滑落,脸上却带笑。
父亲,我最终,竟然走了跟你一样的路……这算不算,成为你的骄傲?
对讲机里,蒋泽琛一遍遍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嘶哑而绝望。
“黎若,返航!”
“回来!!”
随着高度攀升,操纵台终于轰然破碎,玻璃四溅,涌入的压强撕裂五脏六腑,黎若口鼻渐渐溢血。
生死之际,她恍然回到了第一次见到蒋泽琛的情形。
蔚蓝天空下,意气风发的青年沐光而来:“你叫黎若?以后我就是你的机长,注意安全,平安返航。”
她撑着仅剩的力气,将染血的对讲机递到唇边,余生最后一次汇报——
“机长,很抱歉,我已无法返航。”
电流将遗言传到指挥室,蒋泽琛猛地抬头!
下一秒,轰隆一声巨响,漆黑的天空骤然被血色照亮,火光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