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能想到,李二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他的心中不仅是高兴,还升起了一丝骄傲之情。李二又看向三位重臣道:“三位爱卿认为此经如何?”房玄龄当先开口道:“陛下,教化万民就是今日,应速速勘印,分发各州…”另两人也觉得可行,李二大喜,这可不是某个大贤写出来的,而是自己的孙子,正待答应,却听李厥再道:“若是此册能用,还请皇...
作为一个理科生,为啥能记住三字经,李厥还要多亏了孤儿院新来的孩子。
有一段时间,他回孤儿院教学,院儿院新来的一个孩子,两人就较起劲比背书,男人那点自尊心,自然不会让他输给一个六岁的娃,
所以拿出高三学习的劲,不仅把三字经通篇背了下来,甚至连唐诗宋词也啃的差不多。
当然,他在抄的时候,肯定不能把唐之后的内容抄进去,
所以自‘唐高祖,起义师,除隋乱,创国基’之后,就直接收尾了,
如果他敢写出‘二十传,三百载,梁灭之,国乃改。’
估计李二会当先灭了他。
有点饿,早上胡乱吃了一口,就在谋划事情,现在快中午了。
恰在此时,就见畅清走过来道:“陛下谕,郡王觐见。”
李厥弯腰谢过,又对旁边的无意道:“你回去吧,皇爷爷若是高兴留我共膳,你就平白在这受饿,去吧。”
畅清见他如此说,双眼温情一闪即逝。
他可以感觉得出,孩子在说这话时并不是做样子,而是真是如此想的。
随着畅清入内,这次没有再往地上一趴,而是学着朝臣觐见时深躬一礼道:“孙儿给皇爷爷请安。”
得李二免礼之后,他又对长孙无忌三人道:“孙儿给高公、舅公、房公请安。”
这个称呼的顺序可不能乱,李厥是按照长、亲两点来确定顺序的,高士廉最长,长孙无忌最亲,所以两人在前,老房在后。
“郡王多礼。”
三人的目光都一眨不眨的看着李厥,毕竟三字经的威力太大了。
“厥儿,这真是你写的?”李二迫不及待的问道。
“并非孙儿之功,乃是老师与母亲所教,孙儿只是整理了一番。”
李二愣了愣,这明着推功,实则是承认了是自己所写。
房玄龄此刻双眼中异彩连连,一般如此大的孩子干一件事出来,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晓,
但此子不同,如此小的年龄已经知道了推功。
这是什么,融四岁能让梨,这是现实版啊!
孔融是什么人?那是一代大贤,难道大唐也要出一位大贤了吗?
如果说是他人所教,但这清晰的口齿,不骄不躁的气质,无论如何是假不出来的。
“为何想起写这个?”李二又紧跟着问道。
“皇爷爷,孙儿其实是为了偷懒。”
此话一出,四人皆是一怔。
“母亲和恩师让我和大哥背的东西太多,我又背不全,大哥还为此被责罚过,
但我和大哥背诗都很容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仁。’
皇爷爷此诗,恩师说了一遍,我和大哥都会背了,所以孙儿就想,为什么不把这些我要学的归纳成诗呢?
最后发现,长诗也太难,就变成三字一句了。”
四人面面相觑,一个孩子为了讨巧不背书,写出三字经?
说得过去?
说不过去,但三字经又真实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而且,三人现在也看明白了,李二显然之前也不知情,根本没有李二令孙子抄书一说。
再转念一想,李厥提到了自己大哥,所以他的出发点并不是自己一人,
为了自己哥哥能上进,所以自己编了一本启蒙书出来?
天啊!
这要是传出去,那可是皇家兄友弟恭,上千年以来的典范了。
三人能想到,李二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他的心中不仅是高兴,还升起了一丝骄傲之情。
李二又看向三位重臣道:“三位爱卿认为此经如何?”
房玄龄当先开口道:“陛下,教化万民就是今日,应速速勘印,分发各州…”
另两人也觉得可行,李二大喜,这可不是某个大贤写出来的,而是自己的孙子,正待答应,却听李厥再道:
“若是此册能用,还请皇爷爷抹去孙儿的名字,若是不弃,便用皇爷爷的名号。”
李二眉头一皱道:“朕会贪你小儿之功?不妥。”
李厥再度一揖到地道:“孙儿能写出此文是为肖也,奉上此文同也为孝。
此为教化万民之用,若让人知晓出自五岁孺子必会有人轻慢,若是因孙儿之名,让教化不力,反倒是孙儿的过失了。”
听到此话,房玄龄都麻了。
这是五岁孩子?
谁来告诉我,这一番话是五岁孩子说出来的?
这一番话就是自己,也不可能在转瞬之间说出啊!
李厥能写出此文是为肖,肖谁,自然是肖李二,这是间接捧李二,说明李二文采斐然呢,
奉上是为孝,是表明李厥是为了孝顺,才将此文献给李二的,若是用李厥的名字发出去,
那帮教书的人不重视,三字经的作用就会大打折扣,等于说李厥的孝心被打了折扣。
太他娘的有水平了!
房玄龄都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此刻再看李厥,他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另两人的神情差不多,老房能想到的,两人这会也能反应过来了,皆是一脸的便秘状。
李二哈哈大笑,片刻笑止道:“难得你有这分孝心,那朕就按你说的办。
当然,你做的极好,朕还是要赏你的,说说吧,你要什么?朕自无不允。”
李厥这次毫不推辞,直接跪拜在地道:“孙儿请皇爷爷不要诛侯军集三族。”
李二先是愣了愣,他真没想到李厥会求这个事,片刻面色阴冷道:“是不是那几个国公找你了?”
“孙儿确实见过英国公等人,不过也就在入殿之前,并无过多言语。”
“那你为何?”
“侯军集乃是我父之岳丈,所以亦是孙儿之长辈,他铸下大错,死罪难逃,孙儿不敢求。
皇爷爷,自父亲下狱,孙儿就在奔走,虽未对您明言,但孙儿确实是在救父。
前日晚间,孙儿梦及,父亲身殒,母亲、大哥和孙儿皆在屠刀之下,孙儿很害怕,夜半坐起哭了半休。
以己渡人,孙儿实不愿见侯军集家小被祸及。”
李二真的怒了。
说实话,对于侯军集,他的心思很复杂,
他本对侯军集就极厚,不然他也不会在得知对方有谋反的心思时,连着三次试探对方。
这一刻,他希望有人能为侯军集求情,他也不想诛连,
但只要有人求情,他反而就想到了侯军集辜负了他,又会变得格外生气。
“朕若是不许呢?”
“君无戏言,皇爷爷刚刚说了,孙儿有请自无不允。”
李二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人儿,表情变换,双手握紧又松开。
旁边的诸人,高士廉闭目沉思事不关己,长孙无忌双眼微眯,房玄龄眉头紧琐,畅清的面上倒是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到底,李厥的年龄还是让李二没有狠下心,他声音变得平淡道:
“传旨,侯军集斩立诀不再诛连,中山郡王李厥…降为秦国公。”
房玄龄心中暗忖,李二这一手有点意思。
李厥触怒了他,所以降勋正常,但降成了秦国公,要知道秦国公可是以前李二自己的勋爵,
自李二晋为秦王后,就再也没有封过秦国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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