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又大又长,被磨得蹭亮,白光晃得她睁不开眼。事出反常必有妖!温香软玉的宋美人手持大刀,这场景实在违和得狠!林宜吊儿郎当地走过去,嘻嘻哈哈调侃她:“宋大老板什么时候好这口了,不拨算盘,改磨刀了!”宋晚拿起放在地上的一沓书信,面不改色地擦干刀上的水渍,将东西悉数送到她手里,唇角噙着阴恻恻的笑意。“这是书粉送你的礼物,给你试过了,一点都不疼!”林宜两股战战,扶着墙才站稳!眼中一分欣喜,两分惧怕,三分要
托了应寒年的福,这些日大神书铺门庭若市。
林宜算是小火了一把,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
这还没真正出名呢,某人却是心宽体胖,拿了钱伙食都改善不少,饭量骤增,腰围都肥了一圈。
悠闲的午后,林宜摸着圆鼓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伴随着轻柔的敲门声,宋晚的温声细语缓缓传来:“小叶子,写多少字啦?我给你拿了些点心来。”
“快了快了!放门口吧,我等会儿自己拿!”
脚步声远ᴊsɢ去,林宜提着的心才落地,盯着桌上那张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白纸,疯狂褥自己的头发。
之后宋晚每隔一个时辰便要来敲一次门,明着嘘寒问暖,实则打探她的写稿进度。
原是怕打扰屋里人的创作,只在门外转悠,可得到的却是“快了“”马上就好“等含糊其辞的回答,渐渐失去耐心。
待暮色沉沉,夜幕降临,屋里仍是没有动静。
“林宜,你到底写多少了!”砸门声犹如惊雷,宋晚口气暴躁,一把推门而入。
屋里漆黑无光,叫唤几声无人应,她自顾拿了火折子点了灯。
所经之处,满地狼藉,散乱的纸团瓜壳随处可见,依稀能看见案前枯坐着个人。
稻草般的长发遮住面容,只露出一双空洞无神的眸,直直地盯着前方。
宛如冤鬼索命!
宋晚头皮发麻,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看清了人,疾步上前,喝道:“林宜,你装神弄鬼干什么呢!”
那道身影猛然“诈尸”般跳起来,死死抱住她的大腿,凄厉的哭嚎声震得人耳朵发痛。
“嘤嘤嘤,宋晚,我太难了,我上辈子一定是道算术题!“
宋晚低头,视线落在案上的纸。
她从未见过这般干净整洁的纸张,干净到上头仅有寥寥一行字——《亲亲娘子俏密探》第二册!
指尖划过纸张逐渐收拢,转眼纸团被砸落在地。
宋晚气得眼冒金星,而那个抱自己大腿之人却……却睡着了!
阵阵鼾声回荡在屋中,浅浅呢喃逐渐清晰起来。
“写话本真的太难了……”
之后几日,林宜悲剧地卡文了,原以为卡卡就习惯,挤一挤总会有的!
最后却被现实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每每熬夜写稿,绞尽脑汁,最后却都写了个……寂寞。
当然卡文也不是一无是处,圆脸迅速消瘦成了瓜子脸,都不用减肥了!
只是那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实在太难熬了。
事到如今,她才深刻体会到“少壮不努力,老大来写稿”这句话的真谛。
世间道路千万条,她怎么就选择了最难的那一条呢。
只可惜为时已晚,偏意外蹭了应寒年的人气后,书粉暴涨。
之前发布的话本都不够那些人塞牙缝的,“催稿大军”汹涌而来,几乎快把书铺的门槛给踏破了。
眼看临近新一册话本的发布日,宋晚心急如焚,又怕催得太紧适得其反。
好几次看到林宜蹲在院子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鸡窝里的老母鸡,一看就是一整日。
目光里竟透露着几分诡异的羡慕之色?
宋晚心忧,这孩子莫不是脑子歪特了?
林宜长吁短叹,她啥时候写话本也能像老母鸡生蛋那般丝滑就好了!
可惜现实很骨感,时间倒是就这么丝滑地溜走了。
某日清晨,林宜哈欠连天地出门用早膳,便见宋晚在门前磨刀。
那刀又大又长,被磨得蹭亮,白光晃得她睁不开眼。
事出反常必有妖!
温香软玉的宋美人手持大刀,这场景实在违和得狠!
林宜吊儿郎当地走过去,嘻嘻哈哈调侃她:“宋大老板什么时候好这口了,不拨算盘,改磨刀了!”
宋晚拿起放在地上的一沓书信,面不改色地擦干刀上的水渍,将东西悉数送到她手里,唇角噙着阴恻恻的笑意。
“这是书粉送你的礼物,给你试过了,一点都不疼!”
林宜两股战战,扶着墙才站稳!
眼中一分欣喜,两分惧怕,三分要完,四分慷慨就义!
生平第一次收到书粉礼物,竟是一把两米大刀!
等细细把那些催稿书信看完,真真觉得自己小命堪忧!
这次送刀?下次莫不是要直接埋她填坑吧!
幡然醒悟后,麻溜地飞奔回去赶稿。
只可惜灵感如便秘,到了交稿日拼拼凑凑也才写了半册的内容。
书粉果然跑来闹了,宋晚实在没辙,为平众怒只好谎称林宜身体抱恙,话本延期发售。
虽是如此,总有几个喜欢搞事情的,隔三差五跑到书铺门前喊一喊,惊得林宜每晚都噩梦连连。
如此下去,别说写话本,这人都快精神失常了。
两人只好商量着,先出去避避风头,再做打算。
城北的幽竹巷,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弯弯绕绕,蜿蜒进一座两进两出的院落。
院里头干净规整,树木葱郁,尤其是两侧栽种的翠竹,更显高雅清幽之色。
正中置了一张竹榻,应寒年倚在上面,纤细的指间夹着支毛笔,心神悉数落在手中的话本上。
远远望去,整个人笼罩在阳光下,轮廓柔和分明,氤氲如画。
不知看到什么,应寒年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讥笑起来:“错字连篇,语句还狗屁不通,就这点能耐还想碰本少爷的瓷,真是不自量力!”
说话间又提笔在话本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塌边炉上的茶壶似也感觉到了他的盛怒,壶水沸腾,袅袅水汽渐渐升腾。
富贵风尘仆仆地从外头回来,赶忙倒水沏茶,先递给应寒年,而后自己也倒了一杯,喝得及差点烫了嘴。
用壶盖撇掉茶沫,应寒年抿了一口茶,才慢条斯理道:“查的怎么样了?”
“贵贵出马,少爷放心!”富贵自夸一番,快速切入正题:“虽说因为少爷您的缘故,那林宜在话本界也算是有了名字,可到底是占了您的便宜,长久不了,最近直接因为拖稿被书粉骂了,日子很是不好过!“
听到对方不好过,应寒年心中大快,示意富贵继续说下去。
“而且我这些日还看到大神书铺的宋老板在城北这块转悠,好像是在给林宜找房子……“
应寒年眉目蹙紧,指尖若有似无地婆娑着茶杯上的纹路,半晌眸里染了笑意,喃喃道:“倒有点意思!”
本以为要费点功夫才能摸清林宜的底细,结果一本“千叶杂谈”就把那女人全都给暴露了。
不是想蹭他人气,抱他大腿吗!那他就大方成全她!
“我记得隔壁的屋子好像还没租出去吧?”应寒年的口气漫不经心的,面上笑意不减。
他家少爷生得好看,笑起来自然也是好看的,只是富贵却头回见到这般骇人森然的笑容,不由抖了下身子。
细细品完他方才的话,领悟其中的深意,眸子睁大,叫出声来:“少爷你该不会是想……”
后头的话咽了下去,没敢说出来。
俗话说得好,最毒妇心人心!
没想到,这年头,长得好看的男人也毒得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