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亭泛心底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一把抢过佣人手里的纸条,迅速地走到家里的电话旁,转动了上面的号码。“好久不见啊,段科长。”电话里的声音有一丝挑衅,这个人的声音段亭泛再熟悉不过了,是金忠义无疑。段亭泛手里的纸条被他用力地攥成了一团,他强忍着怒火问:“你们在哪儿?”“市北郊tຊ外废弃兵工厂,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是绰绰有余的,否则,你就见不到你美丽又让人怜的太太了。”“嘟——嘟——嘟
段亭泛拉着她的手腕走到了大世界右边的巷子里,季云漫强忍住情绪,不希望他看出任何端倪。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
“三少爷不用解释,你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生活的。”季云漫打断他,佯装镇定说:“我先回去了。”
季云漫扭头就走,风从耳边呼呼吹过,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她快速地奔走在上海的街头,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难受和不堪。
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黑色的轿车一直跟着她。
不知道走了多久,季云漫停在一个路灯下,双手撑在双膝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氧气,就在泪水快要强撑不住的时候。
黑色轿车里的男人转动着手上的匕首,低声说了一句:“动手!”
“是!”
两个男人下车,动作干净利落地打晕了季云漫,用黑色的布罩着她的头,把她扛上了轿车。
大世界二楼雅间。
段亭泛手里拿了一杯酒,双脚搭在桌子上,卧在沙发上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齐潇潇站在窗口,点燃一根香烟,干涩的红唇吐出来的烟圈逐渐融入夜色,淡淡道:“刚刚那个女人是你老婆吗?”
“和你无关。”段亭泛冰冷的语气让女人有一丝不悦。
“人人都说,段科长不怒自威,我算是见识到了,但这可不是段科长应该有的心理素质。”
段亭泛低低看了齐潇潇一眼:“时间差不多了,开始行动。”
齐潇潇又抽了一口香烟,然后将烟熄灭:“十分钟后见。”
段亭泛看向手表,确定了时间:“好。”
齐潇潇毫不犹豫的走出了雅间,独自一人走上了三楼的员工更衣室,面色平静的环视着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推开更衣室的门走了进去。
齐潇潇取下用胶带粘在腿上的手电筒,咬在了牙齿里,寻找着168号柜子,这时更衣室的灯突然被打开。
齐潇潇迅速将手电筒关闭,紧靠在柜子旁边的缝隙里,她从手拿包里掏出一面小巧的镜子,利用反射原理看见一个服务员,像是上来换衣服的。
女服务员一件一件地换上衣服,从柜子里掏出围裙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个发夹带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齐潇潇收起镜子,看了看手表,她还剩5分钟,她从胸前的胸针里抽出一根细长的刀片,对准了电线甩了过去。
“嚓!”的一声,灯光熄灭。
她凭借着记忆快速地跑到女服务员身边,将早已锁定好的文件资料拿出!接着跑到有微弱光源的窗边,侧身看了看底下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轿车的灯光有规律的闪烁着,这是段亭泛的信号没错,她观察了最佳缓冲位置,手撑着窗台翻了下去,就算身穿裙子,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发挥。
服务员惊吓的尖叫声引来了最近巡逻的警察,等齐潇潇上车后,段亭泛迅速启动车辆,驶离了大世界。
齐潇潇打开文件袋里的照片,逐一和脑海中的记忆核对着,前两天他们暗杀的人只漏掉了一个,那就是邓良方。
段亭泛看向后视镜里的齐潇潇问:“怎么样?”
齐潇潇摇摇头:“其他的都没问题,但名单上好像多了一个叫邓良方的人,他是谁?”
“上海市警署局长,算得上是个公众人物,不好下手,我们要另想办法。”
齐潇潇合上文件袋,看向段亭泛:“是不好下手,还是不想下手,我看段科长的心,早就飞走了吧。”
“咀————”
一阵刺耳的刹车音传进齐潇潇的耳朵,她的头撞到了前面的椅背上:“段亭泛,你干嘛!”
“下车!自己走回去。”段亭泛冷冷地撇下了一句话。
“这里离我家那么远,你让我走回去?你是不是有病啊?”齐潇潇近乎抓狂,狠狠地拍了拍段亭泛的肩膀。
“那就把你的嘴闭上。”
段亭泛的语气有些不耐烦,齐潇潇抿着唇气得脸色涨红,虽如此,她也不敢再说话,她怕段亭泛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真的扔下车。
齐潇潇家楼下,段亭泛把车停稳,齐潇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厉声道:“段科长,我希望你搞清楚,我的任务是掩护你在上海的一切行动,并不代表你是我的上级!再见!”
说完,齐潇潇下了车。
段亭泛一刻都等不了,一脚踩下油门,调转车头开向了段公馆,他现在必须要第一时间见到季云漫,和她解释清楚所有的事情。
刚踏进段公馆,段亭泛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宋茹站在沙发边上哭得梨花带雨,段景山面色沉重的坐在沙发上,鼻孔冒着粗气,李嫣怡站在段景山的身后,一言不发。
唯独没有看见季云漫。
看见段亭泛后,李嫣怡面露难色:“亭泛,你...你这么晚,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找云漫有事,她人呢?睡了吗?”
话音刚落,段亭东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父亲,上海市所有的医院我都托人问了,没人看见,一路上我也都找了,没有发现弟妹的消息,现在怎么办?”
段亭泛转身,一把抓住段亭东的手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云漫消失了是不是?”
一阵寒意爬上段亭泛的心头,他的潜意识里忽然闪出那个人的脸,这几天,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脑海中不停地浮现金忠义那副斯文但丑恶的嘴脸,他手段残暴,如果季云漫落在他的手里,非死即伤。
宋茹见到段亭泛紧张失控的样子,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都怪我,我就不该让云漫去给我送钱...三弟对不起。”
“行了!你现在哭也没有用。”沙发上传来了段景山沉着冷静地声音:“亭东,你现在就去警署,找邓局长帮个忙,让他下面的弟兄们一起找找,然后再去地头蛇龙老七那边递个话,今天晚上就算是把整个上海翻个底朝天都要把云漫找到。”
“是,父亲。”
段亭东一刻不敢放松,应声后直奔警署,段家码头的工人们,也都全员出动开始找这位三少奶奶。
段亭泛紧紧地握着拳,脑海不断地转动着...一个佣人匆匆跑进来:“三少爷,刚刚门口来了一个人,说是您的老朋友,让您打这个电话找他。”
段亭泛心底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一把抢过佣人手里的纸条,迅速地走到家里的电话旁,转动了上面的号码。
“好久不见啊,段科长。”
电话里的声音有一丝挑衅,这个人的声音段亭泛再熟悉不过了,是金忠义无疑。
段亭泛手里的纸条被他用力地攥成了一团,他强忍着怒火问:“你们在哪儿?”
“市北郊tຊ外废弃兵工厂,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是绰绰有余的,否则,你就见不到你美丽又让人怜的太太了。”
“嘟——嘟——嘟——”
电话挂断!
段亭泛看了看手表,现在是9点一刻,那他必须要在9点45分之前赶到。
“怎么了?亭泛,是有云漫的下落了吗?”李嫣怡问道。
段亭泛强压着心里的情绪,泰然自若的说“父亲,你让大哥别找了,云漫在她朋友那儿呢,今天晚上我带她回去住,就不过来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说完,段亭泛朝门口跑去,他坐上车,冲出了段公馆的大门,黑色的轿车在黑夜中飞驰,即便是转弯时,段亭泛都没有踩刹车。
他屏气凝神的开着车,时而看向手腕上的表,他深知金忠义的秉性,争强好胜,嚣张至极!本以为自己不和他计较,他就会放弃,没想到竟然还在打他的主意。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着他了...
一阵风吹起地上的枯叶,摩擦出了细微的声音,废弃工厂周围大树上枯叶相互摩擦碰撞,车灯照过去,留下一片斑斑树影...
段亭泛走下车,深眸涌动,车灯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偌大个工厂里听不到一点动静。
他调整呼吸,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举在胸前,一步一步地朝楼体靠近,每走一步,他的警醒就多一分。
这5年来,他的内心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恐惧,握着枪的手开始出汗,心跳声就快要震破他的耳膜。
“砰~”地一声。
一颗子弹快准狠地打在他的脚边,弹壳飞到了身边的灌木丛里,段亭泛抬眸,看向发出枪声的方位。
摇摇欲坠的铁门后面,金忠义漠然的收起手枪,满意地勾起了丑恶嘴角。
段亭泛眉头微蹙,眼神凌厉地盯着金忠义,冷声问:“人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忠义狂笑了两声,吧唧了两下嘴,一脸挑衅地看着段亭泛:“想不到啊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段科长,戴老板眼前的红人,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受制于我。”
段亭泛走近他,死死地盯着金忠义,又问了一遍:“我问你人在哪儿?”
金忠义瞟了一眼段亭泛额头上的汗渍,轻蔑地笑道:“别急,我们先聊聊,我们之间的事。”
段亭泛的深眸瞬间布满了暗黑色的杀气:“在没有见到她之前,我们没什么可聊的。”
“好!很好,这才像我认识的段科长。”
金忠义转身走向那片漆黑深处,走了大概二三十米,金忠义推开了一扇木门,里面的光亮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