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意无意道:“像老夫人这样的富贵病,其他官员家的家眷想必多少都有一些,老夫人若有相熟的老姐妹身体不适,请医无效的,也可以让她们来问我。”“阿弥陀佛,王妃真是菩萨心肠。”刘老夫人念了声佛,欢喜又为难地说,“您可是王妃,我们怎敢随意叨扰?”“这有什么?”楚昭正色道,“云州是王爷的治下,云州百姓都是王爷的子民,我身为王妃,为自己的子民瞧个病解个忧是应该的,老夫人不用顾虑太多。”“那敢情好,有王妃这
“没有,王爷想多了。”楚昭坚决否认。
慕容骁却不信:“你一直不理本王,本王一说到马奴你就来劲了,还说不是为了他。”
楚昭还是不承认:“我那是心软,不想让王爷太为难。”
“哼!”
慕容骁冷笑,这女人一活过来,两天弄死五个人,还好意思说自己心软。
正想着,苏暖玉带着两个婢女风情万种地从对面走了过来。
“王爷这是抱王妃去哪儿?”
苏暖玉迎上来,面上笑得温柔,心里却在抓狂。
慕容骁对她私自去挑衅楚昭的行为很是不满,只是眼下有用得着她父亲的地方,便也不好给她脸色看。
“本王送王妃去给老夫人诊脉,你身子不好,先回去歇着吧!”
“妾身也正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不如一起去吧!”苏暖玉说道。
慕容骁面露为难之色。
“算了,你别去了,老夫人喜欢清净。”
他其实是怕老夫人对苏暖玉还有怨气,但苏暖玉并不知道,以为他嫌弃自己,眼睛眨呀眨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王爷去吧,妾身就不打扰王爷和王妃了。”
“哎……”
慕容骁还要再哄她,楚昭先不耐烦了。
“王爷把我放下吧,我自己去见老夫人,老夫人若问起,我就说王爷在陪苏侧妃,没空理会她老人家。”
“别胡说。”
慕容骁忙制止她,把她往上托了托,抱着匆匆而去。
苏暖玉气的撕裂了手中的锦帕。
楚昭个贱人!
她一定会再想办法弄死她的!
到了荣安堂,慕容骁在门外叮嘱楚昭,见了老夫人不要乱说话。
谁知楚昭答应得好好的,一进门就把他给卖了。
“让老夫人久等了,本来能早点来的,结果在半道遇见了苏侧妃,苏侧妃不知为何又哭了,王爷心疼的不得了,差点就跟她回了蔷薇院。”
“……”慕容骁一口老血直往嗓子眼涌。
老夫人气愤地瞪了他一眼:“那你还来干什么,哄你的苏侧妃去好了。”
“就是。”刘嬷嬷附和道,“苏侧妃哪天不哭个七八回,王爷怎能因此耽误老夫人的病情?”
“这就叫有了媳妇忘了娘!”老夫人为了给楚昭出气,故意挖苦慕容骁。
慕容骁已经很憋屈了,偏偏楚昭又不咸不淡接了一句:“一个小妾罢了,连媳妇都算不上。”
慕容骁气得要死,又忍不住想杀人。
楚昭却痛快得很,给老夫人诊完脉之后,立刻带着阿傲去了刘府。
阿傲昨晚又在墙根底下守了楚昭一夜,早上喂了马,打扫了马厩,正坐在太阳底下打盹,马总管忽然来找他,让他备马车陪王妃出去一趟。
阿傲以为自己在做白日梦,直到亲手把楚昭扶进马车,赶着车上了大街,看到街上鲜活的行人,被车水马龙的喧嚣扑个满怀,才真真切切从梦里醒来。
他强忍着激动的心情,一次又一次地回头看。
厚厚的车帘阻挡了他的视线,他却可以清晰地听到楚昭和婢女说话的声音。
是真的。
他真的又见到了王妃。
少年弯起唇角,在初春的微风里扬鞭催马,心情从未有过的雀跃。
到了刘府,青玉和红绡陪着楚昭去了后院,阿傲就在垂花门外等候。
刘老夫人的情况已经大好,可以下床走动了,见到楚昭过来,不由分说就要下跪磕头。
楚昭免了她的礼,扶她在榻上坐下,一面给她把脉,一面随意地问:“今儿个怎么没见着刘夫人?”
“她去南山寺为我礼佛祈福去了,少说要十天半月才能回来。”刘老夫人说道。
她不知道儿媳是被儿子送走的,更不知道自己的病是儿媳下毒所致。
刘宗乾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刘夫人,只能暂时以祈福为名把人送去了寺里。
楚昭不关心这些,心里只想着刘老夫人病好了,她再想出王府就难了。
于是便有意无意道:“像老夫人这样的富贵病,其他官员家的家眷想必多少都有一些,老夫人若有相熟的老姐妹身体不适,请医无效的,也可以让她们来问我。”
“阿弥陀佛,王妃真是菩萨心肠。”刘老夫人念了声佛,欢喜又为难地说,“您可是王妃,我们怎敢随意叨扰?”
“这有什么?”楚昭正色道,“云州是王爷的治下,云州百姓都是王爷的子民,我身为王妃,为自己的子民瞧个病解个忧是应该的,老夫人不用顾虑太多。”
“那敢情好,有王妃这话,老身就放心了。”刘老夫人道,“不瞒王妃说,老身确实有几个老姐妹,长年累月的不舒坦,又瞧不出什么毛病,回头我和她们说说,让她们请王妃去瞧瞧。”
“好,你只管说,不要怕打扰我,更不要怕王爷不高兴。”楚昭说,“对于自己的子民,王爷比我还要上心呢!tຊ”
刘老夫人连声应是,直呼楚昭是神医菩萨。
楚昭给她诊完脉,又开了调理的药方,这才起身告辞。
阿傲在垂花门外望眼欲穿,见楚昭出来,第一时间迎上去。
楚昭心情很好,抬手在他头上揉了揉:“走,我们逛街去。”
阿傲羞涩了一下。
王妃怎么这么爱揉他的头?
当着别人的面,怪不好意思的。
因不急着回去,阿傲赶起车就悠闲了许多。
马车慢悠悠地驶入云州城最繁华的街道,楚昭挑起一角车帘往外看。
云州位于大晏朝的西南方,想当年,慕容骁的曾祖父平定南疆战乱有功,被羲和帝封为靖南王,赐了云州作为他的封地。
为了让慕容家安心镇守西南,羲和帝特许靖南王的爵位可以世代承袭。
慕容骁的爵位,便是从他父亲那里继承来的。
经过几代人的开垦经营,当年荒凉动乱的边塞之地,如今已经变得安定祥和,民生富足,作为王都的云州城,更是商贾云集,百业兴盛,一片繁华景象。
人都说温饱思淫欲,楚昭想着,慕容骁大概就是太平日子过久了,才会起了造反的心思。
可造反哪是这么容易成功的,稍有不慎,不仅祖辈辛苦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还有可能九族同诛。
楚昭可不想跟他一起掉脑袋,决定还是尽早跑路为好。
主仆四个在街上逛了半日,楚昭走累了,看到一间茶楼生意很好,便打算进去歇歇脚喝杯茶。
茶楼里的客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向来是各方信息的汇集地,她也想听听看民众们都在讲些什么。
楚昭身形窈窕,衣饰华美,一进门就吸引了茶客们的注意,加上黑纱帷帽遮住了脸,看不清长相,更加的引人遐想。
楚昭怕自己真露了脸会把人吓跑,就向小二要了个隔间。
隔间并不隔音,只是有门帘遮挡,可以不被人看到。
隔壁坐了两个茶商,听口音一个是本地的,一个是外地的。
外地那个嗓门偏高,喝着茶感慨道:“还是你们这里好啊,山高皇帝远的,打仗都打不到这里来。”
“暂时偏安罢了。”他的同伴叹道,“如今北方已经乱了,西北那边也不太平,只希望靖南王能守住云州,保我们云州百姓平安。”
“这谁能说得准,朝局动荡,群雄并起,难保你们的王不想分一杯羹。”外地那个又发感慨,“说去说来,都怪当今那位昏庸无能,导致外戚和宦官争权夺利,祸乱朝纲……”
“嘘~隔墙有耳,这话可说不得,喝茶,喝茶!”
那边的谈话中止,楚昭听了一半,很是不痛快。
方才她还在想慕容骁放着好日子不过造什么反,原来是天下将乱,才让他起了逐鹿之心吗?
可他身为藩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理当以己之力为朝廷守疆土保太平,庇护一方百姓安稳,怎可带头挑起战乱,让百姓陷入动荡,流离失所?
而自己呢,如果天下已然要乱,她逃出王府后,又将往何处寻觅容身之所?
楚昭想得出神,直到一壶茶喝完,才叫红绡结了茶钱离开。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药铺,她进去买了些药材,对阿傲说:“回去我做些祛疤的药膏给你用,免得你背上留了疤,将来的媳妇嫌弃你。”
阿傲愣了下,小声道:“我不娶媳妇。”
“那可不行。”楚昭笑着打趣他,“你现在还小,不知道媳妇的好,等你长大了,自己就眼巴巴的想媳妇了。”
青玉和红绡都捂着嘴笑起来。
阿傲的脸有些烫。
好在他皮肤是小麦色的,即便脸红也不怎么看得出来。
第二天,楚昭没有理由再出门,便着手做起了袪疤药。
因这些药须得细细研磨,楚昭便打发青玉去马厩把阿傲叫来,将这活计派给他做。
院子里阳光好,主仆四个在廊下边晒太阳边干活。
青玉和红绡负责挑捡药材,阿傲负责磨药粉,楚昭靠在躺椅上负责监工。
阿傲把磨好的药粉拿给楚昭检查,忽然一阵风吹来,药粉扑了他一脸。
楚昭哈哈笑,伸手扶着他的脑袋,掏出帕子给他擦脸。
阿傲睁不开眼,感受着王妃的手在自己脸上轻柔擦拭,紧张得睫毛都在频频颤抖。
“可恶,你一个男孩子,长这么长的睫毛做什么?”楚昭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慕容骁一走进来,就看到这个画面,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峻的眉眼让阳光都失去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