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那逝去的一百条人命,如巨石一样压在心口。懊悔谴责,憎恨怨念一齐在胸腔内翻涌,逼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日日夜夜思虑绸缪,想拼出一条血路。可前路未卜,穆瓷禧真的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心上重担。还有谢牧洲……他的恩情,自己该如何偿还?思虑间,江晏鹤开口:“与其忧心,不如做好当下之事,至少我们一家人在一处,便不怕未来究竟是如何风雨交加。”这话倒是熨帖,拨云见日般驱散了穆瓷禧心中的忧虑。
众人面面相觑。
穆瓷禧的泪也硬生生忍了回去。
她知晓皇帝此时召见所谓何事,无非是为了选储。
穆瓷禧叮嘱父亲:“爹,假意赞同择大皇子,他是长子,占着名分,想来陛下必定不会怪罪。”
江父答应下来,接着回房换了服饰,进宫面圣。
自江父离开,穆瓷禧与兄长们也放了筷子,无心再食。
天上雪下的越发大了,庭院中愣是积了满满一层厚雪。
穆瓷禧忧心父亲,寝食难安。
江晏清安慰道:“父亲与官海中沉浮数十载,必不会有事。”
“哥哥……自我重来一次,日日难眠,生怕再次重蹈覆辙,让你们,让江家的师兄师姐们再受苦难。”
江家那逝去的一百条人命,如巨石一样压在心口。
懊悔谴责,憎恨怨念一齐在胸腔内翻涌,逼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日日夜夜思虑绸缪,想拼出一条血路。
可前路未卜,穆瓷禧真的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心上重担。
还有谢牧洲……
他的恩情,自己该如何偿还?
思虑间,江晏鹤开口:“与其忧心,不如做好当下之事,至少我们一家人在一处,便不怕未来究竟是如何风雨交加。”
这话倒是熨帖,拨云见日般驱散了穆瓷禧心中的忧虑。
连江晏清脸上也有了笑容:“此言妙极,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处,纵是战死又有何妨?”
穆瓷禧也弯了唇角,“二哥说的对。”
三人许久未曾像如今一般谈心,现在穆瓷禧将隐瞒之事已全部说出,她心上的枷锁也松了不少。
夜色漫长,干脆令人温了酒,兄妹三人畅谈一夜。
天色将明时,江父终于回到江家。
他满脸疲惫的朝着穆瓷禧颔首,穆瓷禧便知圣上那边已经隐瞒过去。
江家出口为大皇子说话,已是犯了武将不争储的大忌。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恐怕江家都会不得圣眷,但好过始终位于风口浪尖,不得安心。
穆瓷禧松了口气,开始跟着父兄去西郊练兵。
平静的过了三日,宫中忽然传来消息。
“昭和郡主赈灾途中遇见刺杀,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穆瓷禧的心再次高高提起,脸上再无往日沉稳:“她不是带了马军司护卫?怎会如此?”
马军司乃是天子护卫,与步军司,殿前司并称三司,战力不容小觑。
来禀报的人亦不知其中内情,只能垂着头,不说话。
穆瓷禧心急如焚,若是昭和出了意外,江家又该何去何从。
正再她焦灼到无所适从时,门外又有人来报。
“少将军,有人来见。”
穆瓷禧为入军营,化作男儿身,对外称是江家的侄儿,故而营内兵官将她和江家两位公子并称少将军。
穆瓷禧正思索,有谁会来拜访,亲卫便拿出一枚平安符。
她接过,正是谢牧洲的那枚。
穆瓷禧眼底闪过喜悦:“快请。”
亲卫立即出门,将谢牧洲请进军帐。
见穆瓷禧一身银甲红枪,他眼底闪过欣慰:“真飒。”
穆瓷禧不明所以,忙问:“飒是何意?”
谢牧洲笑了笑:“飒……就是称赞你英俊秀气,不输男儿。”
穆瓷禧心底猛然生出一股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称赞,连带着脸颊都红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