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峋扶着车门淡淡说道:“笔录明天做,我送你回家。”唐锦瑟听见这话像受惊的小鹿,双手摇摆的幅度带起了风,“不用麻烦,谢谢你,林队,真不用麻烦你,我坐地铁回去就行。”林峋皱眉说道:“我不希望明天需要出现场时,还要汪主任一大把年龄的老人亲自上阵。”唐锦瑟揉了揉鼻子,小声反驳:“即使我出事了,不是还有小姜吗?哪儿就用得着劳动汪主任出现场。”“嗯?”林峋扬起尾音的一声厉哼让唐锦瑟立即妥协,麻溜儿的爬上了车,
林峋一阵无语。
唐锦瑟喘匀了呼吸,走过来小声说道:“需要我做笔录吗?”顿了一下又说:“谢谢林队。”
林峋神情冷然,问:“为什么不报警?”
她抬眼看了他一下,似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飞快的垂下浓密眼睫,低声说:“我以为能应付过去,不想浪费同事们的时间。”
林峋冲口就要说出的教训话都被她这安安静静的模样给堵了回去,手上拽着的曹淼不安分地扭动试图反抗,林峋将手铐反转一拧,被自己衣服蒙住头的曹淼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惊的周围的人纷纷避让张望。
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嗞的一声在他们面前一个急刹,车门拉开,吴军跳了下来,老远就叫:“老板,这谁呀?……呀,苏法医也在?你们这是……?”
他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不要太明显,看看林峋又瞅瞅唐锦瑟,一副欲言又止的八卦样。
唐锦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林峋则用看神经病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将铐着的曹淼丢给他,说:“回去问他两件事,第一件邬嘉旺藏身何处?第二件问他为何跟踪这位小姐?”
吴军立即收起了满脸的嬉笑,看了一眼“这位小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错得离谱,立即脚后跟一碰,答了声“是”,便将人带上车,闪着灯飞快走了。
刚巧代驾将吉普车停在林峋面前,他打开车门,回头示意唐锦瑟上车。
她露出局促而又客气的笑,摇手说道:“我自己坐车到警局去做笔录。”
林峋扶着车门淡淡说道:“笔录明天做,我送你回家。”
唐锦瑟听见这话像受惊的小鹿,双手摇摆的幅度带起了风,“不用麻烦,谢谢你,林队,真不用麻烦你,我坐地铁回去就行。”
林峋皱眉说道:“我不希望明天需要出现场时,还要汪主任一大把年龄的老人亲自上阵。”
唐锦瑟揉了揉鼻子,小声反驳:“即使我出事了,不是还有小姜吗?哪儿就用得着劳动汪主任出现场。”
“嗯?”
林峋扬起尾音的一声厉哼让唐锦瑟立即妥协,麻溜儿的爬上了车,收紧手脚,尽量将自己缩在后排靠椅的角落处。
林峋坐上车,看了一眼他和她之间大片空白的座椅,抬头对代驾说:“去……”
唐锦瑟乖巧的接过话说:“去天映街的兴泰花园。”
原来她搬到老城区去住了,比之前的丽水苑距市局远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路,估计她早饭得天天拿到局里来吃了。
她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也或许是对第一天上班因早餐而带来的惩罚太过深刻,说:“我每天比原来提前一个半小时起床,不会把早餐带到办公室去吃。”
林峋靠着椅背假寐,对她的话置之不理。
车内安静下来,外面的繁华和喧闹都被车窗隔离,仿佛车厢内是闹中取静的另一个空间。
但林峋很快就察觉到异常,偏头看去,摘下帽子口罩的女人,苍白脸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她紧咬牙关闭着双眼,看上去像是陷入了昏迷。
林峋心中一惊,脑中一闪而过“不会又碰瓷吧”,伸手去摇晃她,触手又是那种冰冷的凉意,他轻拍她冷汗淋漓的脸颊,叫她:“唐锦瑟、唐锦瑟醒醒!”
她冰凉的手抓住他的手臂,努力半眯开眼,费劲说道:“让我下车,对不起……”
林峋无声骂了句脏话,拍拍前座,“靠边停车。”
代驾打亮右转弯灯,慢慢靠边停稳车子。
林峋跳下车绕到对面,打开车门,抱出神志已不甚清醒的唐锦瑟环顾四周,没地方可以让她躺一躺,正为难间,怀中人推推他,“放我下来,林队,对不起,我没事了。”
林峋:“…………”
我是不是被这女人讹上了?下车就清醒正常了?
唐锦瑟脚一挨地就低眉垂眼不停道歉:“林队,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林峋没理他,给代驾结清费用打发人走了,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喷出烟雾。
他坐进驾驶室,车门大开,右脚踏在脚垫上,左脚支在地上,用拿烟的手指一点她,命令道:“过来。”
唐锦瑟亦步亦趋挨到他面前,态度恭敬,“对不起”三个字成串的往外冒,一缕青烟从她鼻尖飘过,被猝不及防地吸进嘴里,下一秒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响起,“对不起”夹在咳嗽的间隙无比真挚地往他耳朵里灌。
林峋看了一眼手中烟雾飘荡的香烟,顺手扔在脚下用鞋尖碾灭,忍无可忍下见她态度如此恭顺决定还得再忍,到嘴的那句“你这碰瓷就赖定我了”堪堪变成了“错哪儿了?”
林峋自己也被这句慈父训女的话给恶心到了,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也只得假装淡定,看她如何回答。
唐锦瑟一点没察觉这句话的异意,恭恭敬敬回答:“林队,我不该晕车晕到你车上了。”
林峋:“……”
晕车?这年头还有人会晕车?难怪她租房子都会选离地铁站近的小区,有这毛病岂不是走哪儿都不方便?她还千里迢迢从汉源市调到这儿来,怎么过来的?两条腿走来的?
林峋看一眼唐锦瑟娇弱的小身板,不由得问:“你什么车都晕?”
唐锦瑟似乎很奇怪他这个问题,抬头飞快看了他一眼,还是乖乖回答:“不,我只晕小轿车。地铁、大巴、飞机都不晕。”
这么奇怪,不过林峋无心多理会,或许误将她认成了碰瓷的愧疚心理作祟,长腿一撑下了车,摔上车门说:“走吧,我送你。”
她忙不迭的摆手:“林队,今天已经很谢谢你了,现在没人跟踪我,我自己能回去。”
林峋懒得跟她废话,下车就走。
她满心歉意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仰头看了看眼前欣长挺直的背影,沉默低下头盯着脚下。
走到地铁口,电话振动,他脚步一顿,掏出手机接听,身后低头专心数步子的女人没察觉,一头撞在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