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宁手指一顿,抬起头,声音有些清冷:“王爷是在非议朕吗?”傅恒莞尔一笑,刹那间如朝阳冲破迷雾。“臣只是觉得,这样的陛下……很好。”懂得保护自己,懂得提防别人,于她而言,才是好事。两人近在咫尺,唐逸宁几乎能从他琥珀色的眸子里,看到自己通红的脸。猛地——“那,王爷觉得这样也好吗?ʝʂɠ”呲啦一声,她的手摸到烧得通红的棍棒,猝不及防烙到傅恒血肉模糊的伤口上。顿时,沉闷,隐忍,又痛苦到极
可箭杆深深陷在肉里,强行拔除根本无处借力。
没有铁钳,没有麻药,没有任何可以用的东西。
唐逸宁眉头紧皱,突然灵光一闪。
她挺起胸脯,将护胸的金丝软甲扯了下来。
金丝软甲是掺了金银丝线锻造的,十分坚韧。
不说这箭矢,就是养心殿那几百斤的鼎炉也抬得起来。
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头,解出一根二十厘米长的丝线,身后突然传来少年的轻笑。
“陛下,这线可还牢固?”
“当然牢固,金丝软甲的材料能不牢固。”
唐逸宁不假思索地应着,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回头,发现少年正幽幽地望着她。
轻咳一声,她赶忙将心口的衣襟拢了拢。
“朕做什么就是什么,醒了就赶紧坐好!”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的气势唬住,傅恒竟真的乖乖坐了起来,撑着地面,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
他的骨架生的高大舒展,双臂纤长有力,肩宽腰窄,尤其腹部小山似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沉沉浮浮。
纵然前世见过不少精壮男子,但像他这样宛如男模,却又不失力量的完美身材,还真没遇到过……
唐逸宁不可思议地看了半晌。
心想,这货穿着衣服是权臣,脱了衣服是妖孽,搁谁能受得了?
她本想表现得自然点,但这膨胀运动的荷尔蒙,经过火光的烘托,让人脸颊发烫,心跳加速。
傅恒将她这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带着几分调笑的口吻。
“陛下这金丝软甲的样式当真新奇。”
唐逸宁扫了眼比基尼样式的金丝软甲,尴尬又不失一本正经。
“傅爱卿若喜欢,朕回去便赏你两件,只当你救驾有功的奖励。”
傅恒定定看着她,半晌,扭过头去,轻嗯一声。
唐逸宁扯了扯嘴角。
好在这比基尼的设计大魏没有,不然不是社死?
许久,两人都不曾开口说话,山洞里只听到彼此强劲有力地心跳和呼吸声。
细密的汗珠顺着少年光洁饱满的额头滑落,经过凸起的锁骨,再到精瘦凸起如小山似的肌肉,最后凝在腰间,浸湿白色中裤的腰带……
唐逸宁扫了扫那片汗渍,轻吐一口气,“好了,缠好了。”
忽然,右手上一凉。
傅恒将自己的贴身锈帕缠在她手上,眼神被火光照得有些亮。
“陛下,别伤了自己。”
唐逸宁低头看去,淡紫色绣海棠花的锈帕,有些眼熟……
不过她没多想,自然地将丝帕缠到金丝另一头上,抵住少年白皙紧实的肩膀,拽着金丝缓缓发力。
伴随着黏稠刺啦之声,那支被鲜血染红的断箭慢慢被拉了出来。
傅恒双拳紧握,脸色由红变白,脖颈上青筋爆出,根根分明。
即使是唐逸宁也能看出他有多痛,但他始终盯着她眼睛,一声不吭,甚至……带着淡笑。
随着“叮当”一声脆响,少年的背脊猛地收拢又骤然卸力。
被撕裂的伤口再次破裂,鲜血顺着手指粗细的空洞汹涌而出,染了唐逸宁一手。
傅恒将唇咬得青红,见面前的小人有些迟疑,他扑哧笑了起来。
“陛下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不爱哭,也不怕血了。”
历经多次变故,他越发相信心底的猜忌。
唐逸宁手指一顿,抬起头,声音有些清冷:“王爷是在非议朕吗?”
傅恒莞尔一笑,刹那间如朝阳冲破迷雾。
“臣只是觉得,这样的陛下……很好。”
懂得保护自己,懂得提防别人,于她而言,才是好事。
两人近在咫尺,唐逸宁几乎能从他琥珀色的眸子里,看到自己通红的脸。
猛地——
“那,王爷觉得这样也好吗?ʝʂɠ”
呲啦一声,她的手摸到烧得通红的棍棒,猝不及防烙到傅恒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顿时,沉闷,隐忍,又痛苦到极致的嘶吼声响彻山洞。
浓郁的血腥混合着淡淡烤肉的香气冲进鼻腔,唐逸宁咧了咧嘴。
“血凝住了,王爷不用谢朕。”
扔掉被血液湮灭的棍棒,顺手撕开外袍,唐逸宁绕到他身后,将他的肩胛骨和手臂包裹严实。
几乎同时,体力不支的少年彻底瘫软在地,晕了过去。
唐逸宁扫了他一眼,起身走到洞口,捧了些雨水。
本想喂给傅恒的,可那人死死咬着牙关,怎么也喂不进去。
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唐逸宁忍不住心想,要不让这自作聪明的男人自生自灭算了。
可想到他因为救自己而身负重伤,她终究还是软下心来。
无奈之下,她只能亲自含了些雨水,嘴对嘴喂给少年。
却不想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石头滚落的声音。
白晟拉着绳索下来,雨水打湿了他的脸和衣裳,潮湿的斗篷在寒风中翻飞。
当看到唐逸宁和傅恒几乎嘴对着嘴,直接愣在当场,眼底闪过一抹寒光,“陛下,卑职救驾来迟。”
唐逸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跳。
回头看到白晟,赶忙催促道:“来的正好,赶紧将傅恒带出去,传医师救治!”
“卑职是来救陛下的,”白晟的话有些酸,“摄政王自会有护卫救治。”
“你是在抗旨吗?带他上去!”唐逸宁的语气不容反驳。
白晟不甘地咬了咬牙,终究将绳子绑到傅恒身上,脚下一蹬便飞了上去。
途中,看着昏迷不醒的傅恒,白晟真想将他扔下去。
可想到唐逸宁失望的眼神,他还是犹豫了。
最终,傅恒被安然无恙地带回地面。
军医在山崖边上等候多时,看到傅恒被救上来,赶忙迎上去。
白晟将傅恒几乎扔到军医的担架上,转身便拉着绳子再次跳到崖下。
唐逸宁上来时,山崖边的尸体已经被护卫队拖走。
沈青松和姜鹤年负伤赶来。
“陛下,您可有受伤?”
沈青松率先上前询问,难得地紧张。
只因为唐逸宁是他妹夫,万一出个闪失,那他妹妹岂不守寡?
姜鹤年表面平静,实则眼神将唐逸宁从头到尾打量一遍。
“青松,陛下洪福齐天,你且让开,让太医替陛下诊治。”
听到这话,沈青松让开道路。
谁知唐逸宁却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微咧,问道:“赵云龙和六皇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