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在坊外见过她,那么小年岁,也会做绢孩儿?”一位绣娘言道漏“是啊。只不过做的没有我们如此精致,原本我是想回到坊内,找掌事姑姑说明此事,想要姑姑纳她入坊,可如今看来,这一步如比登天之难。”小姑娘摇头,“你找她?你有此想法就是错误的,姑姑如此蛮横,你这刚挨过罚,莫不是还想吃板子?”杜娟猛然想到前日,这位小姑娘许诺自己的一个要求,就近日而言,这位小姑娘来头定不小,倒不如,“所言极是,对了,听前日你
杜娟这手掌渐渐没了知觉,戒尺一下一下落在杜娟掌心,姑姑面无表情的厉声问道,“杜绣娘!你可知错!”漏
杜娟疼的说不出话,她怕这一张嘴就哭了。而姑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戒尺落下的速度更快了,“看来还是不知悔改!”
“那是我妹妹,我只是出去看看她!”
“妹妹?”姑姑自然不信,这里每位绣娘的身份她都清楚,“从你的脚色(简历)中,可未曾写道你在大名府还有一位妹妹!撒谎成性,是何居心!”
手钻心的疼,姑姑这张跋扈的脸变得模糊起来,杜娟身体渐渐软了下去,隐约能听到坊内其他姐妹为自己求情。
“姑姑,不能再打下去了,就放过她吧。”是那个小姑娘的声音,她和自己一样有胆识。
“放过她吧……放过她吧。”
该死!我和睡觉姿势也是没谁了,怎么就压到手了?难怪梦里手这么疼!杜娟转了个身,将手放平,继续睡,毕竟帝都这天,还没亮呢。漏
果然,在梦境中跳出潜意识,转个身的功夫,在这儿已是过了两天一夜。
“她醒了,醒了!你可算醒来了。”
“我这是怎么了?”
“姑姑罚你,当时你疼的晕过去了,都晕了两天一夜了,急死我们了!”
两天一夜,可真够长的!杜娟微微睁开眼,还是那位小姑娘,和其他两位绣女守在自己身边。杜娟挣扎着坐起来,手上的疼痛是缓解了很多,不过已经被精心包扎过,只不过这包扎的结绳处,竟是一个蝴蝶结。杜娟险些笑出声,强忍着笑,小姑娘一眼看出了杜娟的心思。
“你是不是想笑,想笑你就笑吧,我这是第一次给人包扎……你……你就凑活看吧!哼!”她赌气撒娇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也是被闺中被惯坏的。
“谢谢你。”杜娟这才注意到,小姑娘的手心也是微红的,杜娟忙拉过来一瞧,三道清晰的戒尺印。漏
“你……这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迅速把手抽回去,故作无事,“没事,没事。”
旁边的绣娘忍不住了,“杜娟,你可不知道,她为了让姑姑不再罚你,也顶撞了姑姑,姑姑这才……”
杜娟想起来了,在自己晕倒之前是听到小姑娘为自己发声,“她怎么能这样,难道在这里说一句话就是错的吗?”
“那可不!”小姑娘对姑姑早已是深恶痛绝,“在这里她就是一言堂,哼,我早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京华坊不能任由她在这里为所欲为了。对了,姐姐,你说你在外面有一个妹妹是真的吗?”
杜娟摇摇头,“并非如此,就是这些天以来在坊外牌楼的,你们应该见过,我觉得她可怜,便随她去了家中,她跟咱们一样,也是做绢孩儿的;可唯一不一样的,她做绢孩儿是为了维持一家的生计。”
“我们是在坊外见过她,那么小年岁,也会做绢孩儿?”一位绣娘言道漏
“是啊。只不过做的没有我们如此精致,原本我是想回到坊内,找掌事姑姑说明此事,想要姑姑纳她入坊,可如今看来,这一步如比登天之难。”
小姑娘摇头,“你找她?你有此想法就是错误的,姑姑如此蛮横,你这刚挨过罚,莫不是还想吃板子?”
杜娟猛然想到前日,这位小姑娘许诺自己的一个要求,就近日而言,这位小姑娘来头定不小,倒不如,“所言极是,对了,听前日你所言,如若我答应与你一起对抗掌事,你可答应我一事,此事还可作数?”
“肯定作数,出言成钉,岂能食言?”
“甚好!如对抗掌事事成,可能让她入京华坊?她真的是不可多得的才人,年虽尚小,但稍加温习,定能成大器。”杜娟笃定了眼前这位小姑娘,定有能力让小ʝʂɠ娘入了坊,原本是真想央求掌事姑姑,可如今,自己在掌事姑姑这儿一定是一位“坏学生”。那日的不告而别始终还是过意不去,怕不是小娘对自己有了误会。如今在大名府,唯一让自己挂心的却也只是小娘了。
“你放心吧,她一定能来京华坊的。”
“对了,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漏
“我……我叫赵安安,你叫我安安就行。”
“好。”
几日的时间,杜娟受伤的手已然痊愈。杜娟也算正式习绢花技艺,到了坊内学堂,同坊姐妹们却很热情,丝毫不像头日见到的那般冷漠,这掌事姑姑一天在坊,这规矩就破不了。
“掌事到!”学堂瞬间安静,又是那张跋扈的脸,大家端坐着,等候姑姑吩咐今天的活。
一见到掌事姑姑杜娟恨不得上前与之撕扯,哪怕是两败俱伤,这样的画面在脑海中已经过了好几遍:在家里爸妈都没骂过我,没想到这梦里,却遭了她的毒手,我这一身反骨在这里却什么也做不了?
“杜娟,杜娟……”安安小声的叫,杜娟回神,安安道,“你脸色不太好。”
杜娟恍然,明白安安所指什么。忙点头刚才副神色要被掌事看到,可又要挨罚了。漏
“肃静!”
掌事姑姑拿出针线、绢布,虽厌倦了姑姑,可这是杜娟的首堂课,还是略听一二,针线与绢布,难不成现在京华坊还停留在初学阶段?
“杜娟,下午有半天休沐的时间,你可愿随我去逛逛街市。”
几日来,杜娟心系小娘,从受伤这几日一直在坊中,既有休沐,便一定要去小娘家看看,“我得去看我妹妹。”
“又是妹妹,这么神秘,下次一定带我去!”
“杜娟!你掌心可还好!”姑姑厉声问道,“新来坊中才有半月,还需我重复一下坊内课堂规矩吗?林巧,你来告诉她,什么是规矩!”
最后一排的林巧站起来,个头高挑,素颜清净,也是落得一美人样,“坊内规矩,一切规矩以姑姑为准,听姑姑吩咐,听姑姑指教;勿僭越、勿插嘴、勿交头接耳、勿在识海摸鱼,若……”漏
“噗——”杜娟笑出了声,摸鱼什么鬼!这时候都有摸鱼一词!
抬眼姑姑正瞪着自己,林巧继续道,“若违反以上规则,按不同程度,执清心智之责罚。”
“今日我们授绢孩儿华服缝制法,唐(代)有赋绢纱以生命,施丝绸以灵性的说法,绢纱,也就是绢布是绢孩儿的生命之灵,而生命之灵当如何让其有灵性,便在于缝制针法。绢布为绢孩儿所穿华服,一针一线必透着严谨……”姑姑虽跋扈,但讲起这些东西来还是有一套,杜娟充满了新鲜感,大家依次上台领取了绢布、针脚、剪刀,不过大家看上去兴致不高。
“到今日午时,大家务必完成手中的活,若不能完成者,便留于此地,直到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