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曹琳娜在,晚上我们围着篝火吃东西的过程中,她故意找了一些话题。几天来,她和我已经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一种默契。在我们的配合引导下,文峰、肖娟和陈欢也都逐渐开口说话。其实大家都懂得这是在荒岛,生存面前哪有时间伤春悲秋!肖娟的绷带不能长期封在伤口处,否则如果伤口长好之后,再把绷带撕下来,那反而会成为一种残忍的酷刑。所以今晚肯定得给她上药,还有更换绷带。于是我叫上文峰去树林里,砍了一
当我走过大树的侧面,却看到了无比血腥的一幕。只见林强右边脑袋的顶上,被轰开了桔子大小的一个血洞。
我呆愣愣的看着他,那把98k的枪托还杵在地上,而枪口顶在他左边耳朵下面,牙腮骨下方的软肉上。
而他的左手张开,正软塌塌的放在枪托和他的身体之间。很显然,他是用枪顶着自己自杀的。
子弹从牙腮骨下面的软肉处射入,其实98k的子弹因为口径大,在穿透力方面是比不上三八大盖的。
但是如此近距离的贴着打,又是从牙腮骨下方的软肉射入,仅仅一层又薄又脆的头盖骨,怎么可能挡得住,在颅腔里翻滚之后的子弹。
就在我也看着林强发愣的时候,曹琳娜也跑到了我的身边。她刚回头看向林强,我便是立即伸出了双手。
一手扶着她的脑后,另一手遮挡住了她的眼睛。林强颅盖被打开的场面,的确与其他的血腥不太一样,我真有点怕她会承受不了。
曹琳娜下意识的,将手放到了我蒙着她双眼的右手上。但是一秒钟以后,她并没有扳开我的右手,而是转身扑进了我的怀里。
短时间的拥抱之后,她在我的左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王征,你的关心我收到了,放心吧我能承受!”
她说话的同时,气息吹到了我的脸上,我却没有任何心情顾及耳朵下面的酥痒。
“嘤……嘤……嘤……”,旁边传来了陈欢哭泣的声音,那声音开始像是强忍着不想发出来,到后面才哭得越来越大声。
曹琳娜转过头和我一起看过去,发现陈欢已经捂着脸跪在了林强的面前。而文峰悄无声息的蹲在陈欢的身旁,伸手揽着她的肩膀。
于是陈欢干脆放下了一切,扑在文峰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那哭声就像是七八岁挨了打的孩子。
我知道她和林强,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甚至有可能在这之前,她都不知道有林强这个人的存在。
她之所以哭的如此伤心,是因为陈燕的罪孽,又增加了一条人命。我紧握着拳头的右手,微微有些发抖!
陈燕!孙明义!吴建仁!大桥桃乡……一个个名字,还有一些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面孔,在我脑海里面一一闪过………
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先前战斗时的亢奋。我扭头看到不远处草地里,文峰已经挖好了一大半的坑。
我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走过去,那把没有柄的消防斧,还插在坑底的沙里。我跳进坑里接着挖了起来。
曹琳娜叫上文峰,去树林里拿回来猎物和淡水。
她又将一件衣服,撕下来大概三分之一大的一块,用淡水湿透了,帮肖闯清理着面部和颈部的血迹。
不得不说,文峰虽然年轻,但的确非常懂事甚至可以说早熟。他也学着将那件衣服剩下的部分,再撕下来一半。
拿着另一个竹筒淡水,也帮忙清理着袁世洪的身体。于是肖娟也忍着背上的伤痛,来到袁世洪旁边,一块给自己的男人做着最后的清理。
陈欢扭头看了看几人,也捡起那件衣服最后的部分。再度拿过一竹筒水,去清理林强脖子和身体上的血迹。
沙滩其实非常松软,几下就能挖松很多的沙子,更多的活只是把沙子抛出坑外。我去背包里拿出之前收集的,其中最大一个盘子。
没多久,那个超过一米深,一米五左右宽,两米来长的沙坑便挖了出来,我爬出沙坑走向几具尸体。
肖娟见葬坑已经挖好,哪还忍得住眼里的泪水,但最终并没有哭出声来。而是伸手就要脱下,文峰之前才给袁世洪穿上的衣服。
我连忙蹲下身,抓着她的手制止了她,肖娟却说道:“人死如灯灭,我们现在的资源不能浪费在死人身上了。”
其实她说这话的时候,从那颤抖的声音,我能感觉到她的心里应该在滴血。我捏着她的手掌,很认真的对她说道:
“娟姐,真的不用这样。他们都是我的弟兄,我们应该要给他们最后的体面。至于衣服,孙明义那伙人身上,还有好几十件。
实在不行,咱们自己用树皮织就是了。”小娟感激的给了我一个拥抱,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谢谢!”
但是因为她的背上有伤,我却只能举起双手,不敢去做那个安抚她,轻拍她背部的动作。
对三个人的埋葬,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却好像无形中,在我的心里形成了一个转折点。
就像林强下午说过的那句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总还得活下去,我也着手开始准备接下来的生存。
我让文峰和曹琳娜把火堆分开为两堆,间隔了四多米远。第一堆还是添加干柴燃烧火焰,而第二堆,我让他们添加湿柴湿草冒起浓烟。
然后我负责用尼泊尔军刀,清理兔子和果子狸。把横刀给了文峰,让他砍回来一些树干树枝,捆扎起两个三脚架。
再用一根树干横在那堆浓烟的上方,晚上我们吃掉了一只兔子,加上那只果子狸的一只前腿,剩下的我们都烟熏了起来。
幸好有曹琳娜在,晚上我们围着篝火吃东西的过程中,她故意找了一些话题。几天来,她和我已经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一种默契。
在我们的配合引导下,文峰、肖娟和陈欢也都逐渐开口说话。其实大家都懂得这是在荒岛,生存面前哪有时间伤春悲秋!
肖娟的绷带不能长期封在伤口处,否则如果伤口长好之后,再把绷带撕下来,那反而会成为一种残忍的酷刑。
所以今晚肯定得给她上药,还有更换绷带。于是我叫上文峰去树林里,砍了一些枝叶非常茂盛的树丫,又割了一些青草。
篝火和那堆浓烟之间,间隔着四多米来宽的距离。我们将这些树丫像绿化带一样,直直的插了一排,把火堆之间的地方一分为二。
再将那些青草,填充到树丫接近地面的空隙里。这样一来,大家都能睡在两堆火之间。即能暖和,又分开了男女不同的区域。
曹琳娜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绿化屏风。然后把剩下的衣服,铺在靠近绿化屏风的两边,离火堆太近的位置就不用铺了。
我给曹林娜和陈欢详细讲解了,把南蛇藤、罗氏藤、荆芥一起放到嘴里混合嚼烂,用到肖娟的伤口上,可以有助于她的愈合。
然后我和文峰回到另一边,文峰的大腿后面,是吴建仁摔倒的时候,顺势划出的伤口,其实并不深。
我用草药简单的给他包扎了一下,他这点伤口感染的几率不大,相信很快就能愈合。
可能是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血腥的事件,而且文峰毕竟又太过于年轻。虽然他只比我小了六岁。
我这个措辞可能有点不合适,但是他这个年龄段的人,的确没有经历过什么惨痛,就算很懂事,但跟我们贫困山里的人,还是不一样的。
哪怕是睡着了,有时他的手脚都会抽动一下,偶尔嘴里还会迷迷糊糊的说上两句。但是我可以确定,他并没有发烧。
一般外伤就算感染,也需要一到两天才会发烧,所以他哪怕感染,也不可能这么快发烧的。
当然,我也睡得并不踏实,今天突发的一切,让我始终都绷紧了神经。以至于哪怕睡着,都保持着警惕。
月上中天,已是午夜,我好不容易才入睡,可是脚步声又让我再次醒了过来。那脚步,一听就是有人刻意走的很轻。
虽然我身体并没有动,但是一瞬间已经进入了备战的状态。这也是前些年在部队里训练后,留下来的惯性。
可谁知来到我身边的,竟然是陈欢。她并不知道我已经清醒,轻手轻脚地绕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王征大哥,王征大哥………”
我睁开眼睛,她有些略带羞涩的轻声说道:“王征大哥,我能不能跟您换个位置?我想在这边照顾一下文峰的腿伤。”
我点点头坐起来,陈欢接着说道:“娟姐和娜姐都是穿着衣服的,你直接过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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