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地上属于母亲的东西,突然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房子里,完全没有郁肆年的东西,没有他的任何痕迹。但真正的家,真正的夫妻不是这样的。我早该明白的。我自嘲笑了笑,垂眸却瞧见挽起袖子的胳膊上露出些丑陋的自残疤痕。我定定看着,默默把衣袖放了下来,随后拿过火机,将属于母亲的东西一点点点燃。母亲的东西我留不住,不如都送去陪母亲。我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直到火苗从那些字画上掉落到地毯上,慢慢熏起
郁肆年却没看我,松手径直走向宁芙意。
而宁芙意也从天台上下来,扑进了郁肆年怀里。
我忍着屈辱从地上站起来,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想哭,更不允许自己在宁芙意面前暴露脆弱。
也更加不甘!
就因为我爱郁肆年,爱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所以就要遭受这样的侮辱吗?
几步外的天台边上,宁芙意还在和郁肆年哭诉:“肆年,这几年我就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第三者,我也没有后悔过跟着你,可是……”
“可是明明我们这么相爱,为什么我不能做你的妻子?!”
欲言又止,可目的还是那么明显。
风声把宁芙意的声音吹得扭曲变形,砸向了我。
我看着这一幕,觉得荒唐。
“宁芙意,你很想我和郁肆年离婚,把郁太太的位置让给你对吗?”
我边说着,一步步走向宁芙意。
宁芙意也从郁肆年的怀抱里退了出来:“你想说什么?”
我却没继续说了,反而看向郁肆年:“我想跟她单独聊聊。”
郁肆年微微皱眉。
眼里的警惕如针刺进我的心脏,我忍着疼笑问:“你就在这,我还能伤害她不成?”
郁肆年深邃眸子闪过抹异色,最后还是退到了远处。
眼见着郁肆年听不到,宁芙意也不再装柔弱:“你想说什么?”
“我早说过你争不过我的,今天肆年能为了我让你下跪,明天他就会娶我。”
我没理她,只看着郁肆年。
我不止一次和他说过,让出郁太太的位置,除非我死。
可郁肆年不信。
就像他也不信我爱他。
那不如让他亲眼看着我说到做到,说不定就能信了。
我想着,看向宁芙意:“你真觉得你有命做这个郁太太吗?”2
下一秒,我直接抱住宁芙意,往后一扑——
两个人齐齐往天台下坠去!
急速的坠落下,我看着满眼惊慌害怕的宁芙意,笑着道:“你不是想自杀吗?我送你一程!”
与此同时,郁肆年惊慌的声音也在上空响起!
“阿芙!”
他只喊了宁芙意一个人,也只担心她一个!
风声变得更大了些,从耳边呼啸而过。
我想,要是就这样死了也好。
可惜,不知道过去多久,我和宁芙意双双摔到了气垫上,也没了意识。
……
再醒来时,病房很安静。
我的手机被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拿下来时看到梁正鸿的几通未接电话。
我定定看着手机屏幕,心里五味杂陈。
母亲死后,我再没有期待过梁正鸿的父爱,但生死徘徊时,他打来了电话,会是来关心我的吗?
我不知道,但还是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我握着手机,不知从何开口时。
就听那头梁正鸿的怒骂噼里啪啦砸来:“梁知夏你是不是疯了?宁芙意要是真有什么事,连累到梁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说说你这些年除了嫁给郁肆年这件事还算像个人,其他什么事是做好了的?”
“当初就不该生你!今天开始,我梁正鸿没你这个女儿!”
“嘟!”
电话被挂断了。
病房里顷刻沦为死寂。
我怔怔看着通话记录上那十几秒的时长,眼泪啪的落了下来。
溅在屏幕上,页面退回到锁屏壁纸。
我看着上面自己和母亲的照片,心里那些积攒了多年的酸涩和苦楚在此刻尽数涌了上来。
我将手机抱在怀里。
就像曾经幼时母亲抱着我那般,紧紧扣在胸口,哭得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才从情绪中缓过来。
我没告诉任何人,径自离开了医院,回了梁家。
客厅里,梁正鸿和周思韵看着我走进来,破天荒的没来阻拦。
任由我一趟一趟上楼下楼,把母亲的东西都带走。
离开时,已经是深夜。
回到郁肆年之前给我准备的新居后,我将母亲的东西都搬进了客厅。
时间太久,有些东西已经陈旧发潮,辨认不出原本的痕迹。
我一件一件将他们摆好,过去和母亲的那些回忆也一点点涌上,那么清晰,仿佛还在昨天。
可人,却已经走了多年。
我呼吸一滞,有些喘不过气。
我看着地上属于母亲的东西,突然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个房子里,完全没有郁肆年的东西,没有他的任何痕迹。
但真正的家,真正的夫妻不是这样的。
我早该明白的。
我自嘲笑了笑,垂眸却瞧见挽起袖子的胳膊上露出些丑陋的自残疤痕。
我定定看着,默默把衣袖放了下来,随后拿过火机,将属于母亲的东西一点点点燃。
母亲的东西我留不住,不如都送去陪母亲。
我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直到火苗从那些字画上掉落到地毯上,慢慢熏起浓烟——
我下意识去扑灭,可很快就停下了所有动作。
火焰在眼中升腾,黑烟像是扼住咽喉的怪物。
我却没有恐惧。
渐渐的,我倒在了盛大的火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