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开门,熟悉的面孔。“华姨。”被唤的人眼眶一红,拉着他连忙进屋,喜极而泣,“老太太,夫人,你们瞧谁回来了?”位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戴着老花镜定睛看来,另一位肩上挂着件绸缎披肩,贵气照拂,不冷不热瞥他。“回来就回来了,又不是什么贵人。”老太太看清人,跟老保姆一样,又乐又难过,摊开手掌,“来,蕴礼来奶奶跟前坐。”周蕴礼依言坐下。并未理会申嘉歆的只言片语
六到七年间,城市中心脉络早已从单一化变为复杂化,道路交错成迷宫,凭空多出好几条不熟悉的街道。
车子途径交通混乱的路口拥堵上一会儿。
司机含笑解释:“这里的路就这样,这个点总要堵上一会儿。”
周蕴礼默然。
借着静止时间,掠过清早的京华城,世纪已翻转,游走在马路上的出租车减少大半,共享单车与打车软件占据市场,这个点便能看到拎着餐盒穿梭在车流之中的“黄马褂”,拿着公文包的房产销售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带人走进市中心一套高楼中。
这里处处充满生活化,烟火缭绕,零零碎碎,拼成一副鲜活的人生景图。
“这儿的变化不小。”
他语调淡,听不出起伏,司机老刘倒是憨笑,“是,这几年发展的不错,不比外面差。”
没听到周蕴礼接话。
老刘讪讪改了话题,“家里老太太天天念叨你呢,这会儿估摸已经叫人准备好早饭等你了。”
周蕴礼改问:“父亲在京华吗?”
“不在,先生在丹江。”
他不再问。
闭眼凝神。
-
车停在泰禾院子外。
周蕴礼从小在这儿长大,二十岁左右离家,现在回来,仍有挥之不去的旧忆感。
只是当年跟他一起离家的人。
却不见了。
绕过连廊,隔着门,里面几道嬉笑女声便扩散出来,不同于年轻女人,她们更矜持、老道,周蕴礼敲门,打断笑声。
有人来开门,熟悉的面孔。
“华姨。”
被唤的人眼眶一红,拉着他连忙进屋,喜极而泣,“老太太,夫人,你们瞧谁回来了?”
位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戴着老花镜定睛看来,另一位肩上挂着件绸缎披肩,贵气照拂,不冷不热瞥他。
“回来就回来了,又不是什么贵人。”
老太太看清人,跟老保姆一样,又乐又难过,摊开手掌,“来,蕴礼来奶奶跟前坐。”
周蕴礼依言坐下。
并未理会申嘉歆的只言片语。
老太太碰碰他的胳膊,又左右看了番脸,好半响得出结论,“瘦了。”
申嘉歆:“他改天胖成球您也说他瘦了。”
老太太瞪她,“你别打岔!”
保姆给周蕴礼挂衣服,擦手,伺候得周道温暖,将他簇拥在中心,尤其是老太太,对多年不见的孙儿更是嘘寒问暖好一阵。
一坐几个钟头。
总算问累了,才散开,各自回去休息。
退出房间。
周蕴礼跟申嘉歆并排走在一列,申嘉歆摸了摸耳环,轻声慢调的,“这次回来留几天?”
对自己这个母亲,周蕴礼向来冷漠。
“晚饭后就走。”
申嘉歆阴阳怪气哼笑,“大忙人,高攀不起了。”
她快走几步,步步摇曳生姿,说起来她也算得上年轻,毕竟不到二十岁就有了周蕴礼,与他的年龄差极小,加之保养的好,在一起也难有母子之感。
走完几步。
忽又停下,回头皱眉看着周蕴礼人模狗样的就来气。
语气也差,“走了正好,你顺路给我送点东西到你大哥那里去。”
“您自己不会送?”
申嘉歆站在原地,一边等一边说:“养你有什么用,这点事都不办,顺便见一面,不然晓不晓得人家要怎么讲你的啊?”
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周蕴礼有学不会的生疏。
他与申嘉歆擦肩而过,“我让别人送。”
“小瘪三,你是真听不懂人话的啊?”申嘉歆跟上来,“还有给蓁蓁的,你也送去。”
心一晃。
周蕴礼停下,低头,瞳孔呈现出反差色,又黑又稠,面容如同结了冰,正一点一点冰裂开,以为自己听错,“……你说谁?”
申嘉歆被他反应吓到。
“怎么像见了鬼一样?”
“我说谁?”
“蓁蓁啊!”
他嗓门大,她比他更大,“一惊一乍的要死啊,让你送点东西推三阻四的,”她一摆手,烦得不行,“不送算了,晦气。”
肺部在膨胀又缩小,一股气卡在嗓子,咽不下,吐不出。
她就在国内?
在京华?
周蕴礼根本来不及多思考,他只听到了谢蓁的名字,下意识就做出反应,“送,帮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