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唉了一声:“娘,祖母,爹爹,你们也看到了,只要我们家有什么动作,太子就会误解我们要害妹妹,妹妹无法上幕仙山,我也没办法再给妹妹用药,唯今之计,只有请我师父出山,如此太子殿下才会相信我们是真心为了妹妹。”她的师父李仙医,被五国相邀,手抓着各国免死金牌,那可是沈政一干了大半辈子政绩,都拿不到的免死金牌,可见她师父在列国的影响力。墨君礼可以质疑她,却不能质疑曾经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李仙医。不过,请不
其实,沈菀前脚离开没一会儿,墨君礼也匆匆离开了沈府,直接回宫调遣宫人,还把锦尚坊的绣娘调出一半,打算为沈莲做一柜子的衣物。
而沈菀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你太子只管宠着沈莲。
只要墨君礼看的紧紧的,沈家的人纵有再多的心思,也别想治好沈莲的脸。
从今日起,沈府送到醉莲居的每一份东西,都要经过那些宫人的手,可怜的是沈莲那蠢货,还沉浸在这样泼天的富贵中,并不知道她再过不久,连药膜都用不上了。
而沈府的人此刻更不知道,他们还有更大的麻烦在后面。
在麻烦来临之前,她得先离开沈府。
“大小姐,家主和老夫人在熙和堂等你。”她刚离开醉莲居,王管事就从一旁的小道走出来,小心翼翼的朝醉莲居方向瞥了一眼。ᒑ
王管事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太子,今日算是开眼界了。
太子殿下不好惹,他以后还是小心行事。
沈菀看破了王管事的小心思,唇角暗暗扬起,在她暂时离开沈府之前,可以先送王管事一程呢。
“王管事。”沈菀走在前面,轻声的问道:“今日是不是被吓到了。”
“多亏大小姐解围,若是让家主知道奴才在太子殿下面前说错话,家主定会很生气的。”
他在沈政一跟前伺候了几十年,大错小错不曾犯过,做事处处小心,谁也没想到他平白无故竟惹了太子不快。
若是让家主知道,他把两位小姐同住一个院子的时候,捅到太子面前,让太子很生气,那他定会被处罚的。
“莫慌,太子殿下只是有自已想护的人,并不是对王管事有意见,王管事今后可要对醉莲居的主子上点心了,等二小姐嫁入东宫,她便是太子妃了,前途无量,对了,王管事有个女儿吧。”
王管事眉头一挑,听出了沈菀的话外音,弯着腰身,恭恭敬敬的回道:“回大小姐,奴才的确有一个女儿叫惊语,现在在夫人身边当差。”
“若让惊语到二小姐身边当大丫鬟,待日后二小姐嫁入东宫,那惊语便是陪嫁丫鬟……”后面的不必她说了吧。
王管事自然清楚,作为太子妃的陪嫁丫鬟,随时都要准备献身的精神。
若是他的女儿惊语做了太子的侍妾,将来诞下一儿半女,那惊语的前途的确是无量的。
“可是……”王管事略显为难:“惊语是夫人的人了,若奴才再去求,恐怕会惹得夫人不快,若是大小姐能指点一二,奴才一家定对大小姐鞠躬尽瘁。”
走在前面的沈菀,不屑的冷笑。
王管事这刀使得,真是明明白白。
既想让女儿攀龙附凤,又不想自已去得罪主家,长的不美想得挺美的!
“这简单,我回头帮王管事在二妹妹跟前提几句,让我二妹妹自已开口向我母亲要惊语。”
“多谢大小姐费心了。”他真觉得,大小姐比二小姐会做人,更适合做太子妃,处事圆滑、知书达礼,那二小姐扶不上墙的泥。
王管事不知道,用不了多久,这块扶不上墙的泥就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约莫两刻钟,沈菀回到了沈老夫人的熙和堂。
被沈莲踢进湖里的京妙仪,已经换上干爽的衣裳,整理好鬓发,坐在太师椅上抽泣。
沈政一与沈老夫人皆阴沉着脸,闷不吭声。
沈菀走入大厅的时候,厅子里只有京妙仪的抽泣声。
她理了理自已脸上的表情,摆出一副心疼慈母的神态,嗓音有些哽咽的唤道:“娘。”
“菀姐儿。”京妙仪回身看到沈菀时,差点没有失声痛哭。
沈莲第一脚先踢在她的小腹,第二脚踢在她的胸口,两个地方到现在还隐隐作疼。
可看到养女沈菀乖巧软糯的唤她一声“娘”时,京妙仪绷不住情绪了。
她站起身,把沈菀抱住,最终还是没控制住自已的情绪,哭了出来:“菀姐儿,娘的菀姐儿,娘糊涂了,娘对不起你呀。”
要不是她偏要留下沈莲这个祸害,那菀姐儿就是太子妃,沈府也不会闹得鸡飞狗跳,她更不会被沈莲踢到湖里去。
沈菀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她手掌放在京妙仪的背上,温柔的抚摸她可亲可爱的“养母”。
哭吧,没准以后眼泪哭干了,就哭不出来了。
沈政一知道京妙仪委屈,并没有阻止。
熙和堂院门已经锁了,下人都被支到院外守着,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人敢闯入院内。
沈老夫人却听得心烦:“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沈家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老夫人对太子的决定心灰意冷,但却不是完全失去理智,她荣华一身,可不想临了被沈莲祸害。
“岁岁,太子殿下跟你了什么?”沈老夫人问道。
沈菀扶着京妙仪坐回太师椅,京妙仪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她就挨着京妙仪坐下来,回沈老夫人的话:“太子殿下的意思,大概是不准妹妹吃我开的方子。”
“你爹跟我说了你开的那两张药方,你确定,那两张药方能治好你妹妹的治?”沈老夫人握紧了龙头杖。
沈菀看了一眼沈政一:“爹爹,女儿在书斋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蜈蚣与蝎子是辅助药物,用来外敷在毒瘤上,可通经活络淡化,水蛭是用来吸取毒瘤里面的毒素,另一张方子,其实是内服所用,用来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京妙仪敏感的微微抬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沈莲身体中毒了?”
“她的毒已经潜在脸上了,并不会危及性命,但是那块毒瘤会随着毒素越长越大,我听说娘怀胎时,曾被人暗害过,下了致命的毒药。”沈菀提起陈年旧事时,沈政一与沈老夫人脸色惊变。
那个害京妙仪差点流产的女人,并没有被处死,反而活的好好的。
沈政一不想再提往事。
沈老夫人问道:“是跟你娘被人种下的毒有关?”
“是。”沈菀握紧京妙仪的手,看到京妙仪那样绝望,她可不想看到京妙仪这么快垮掉了,总要给她一点点希望吧:“当年,娘生下孩子后,身体的毒性反应是不是也消失了?”
“的确是这样。”
“其实毒并不是消失了,娘也不需要喝解毒汤药,在娘生下妹妹的时候,毒素全部转移到妹妹身上了。”
“什么!”京妙仪不敢置信。
在发现自已中毒的时候,已经怀胎八个月了,她为了腹中的孩子,一直不敢喝解毒汤药,后来孩子早产,她服了三贴药,身体渐渐好转。
当时,她没有多想。
因为她一直以为沈菀这样好看的女娃娃是她所生,她还因此暗暗庆幸身体里的毒没有影响到孩子。
现在沈菀却在告诉她,是因为她当时太相信那个女人,自已不识人心,导致沈莲替她遭了这份罪。
“娘,我知道妹妹回府后,咱们家困难重重,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要放弃妹妹好吗?”一定要带着负罪感与愧疚感好好的伺候你的小祖宗。
让你尝尝,我曾经备受煎熬的岁月。
沈政一沉默了下来。
京妙仪却被激起了几分斗志:“那她脸上的毒,可以解对不对?”
沈菀唉了一声:“娘,祖母,爹爹,你们也看到了,只要我们家有什么动作,太子就会误解我们要害妹妹,妹妹无法上幕仙山,我也没办法再给妹妹用药,唯今之计,只有请我师父出山,如此太子殿下才会相信我们是真心为了妹妹。”
她的师父李仙医,被五国相邀,手抓着各国免死金牌,那可是沈政一干了大半辈子政绩,都拿不到的免死金牌,可见她师父在列国的影响力。
墨君礼可以质疑她,却不能质疑曾经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李仙医。
不过,请不请得到人,就另说了。
她正好借此机会前往怀州府……
“爹爹,祖母,你们还记得六年前,太子殿下被山匪掳走,身受重伤,性命危急的事吧,就是我的师父把太子殿下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此事,他们沈家的人自然知道。
当时太医都束手无策,皇帝也向众臣宣布太子的死宣,李仙医正好路过上京,敲响了宫门,诊断出太子被人灌了假死药,有后宫的妃嫔想借山匪之手害死太子。
他在太子的脚底穴位扎了几针,太子便有呼吸了,三日后,太子苏醒了。
她沈菀也是在那时候被李仙医相中,向沈家讨要沈菀,带沈菀回幕仙山学医。
“我相信,若能让师父入我们沈府,太子定不会怀疑我师父,如此,我就可以叫我师父悄悄的帮妹妹治脸,而且……”
说到这时,沈菀神色暗淡了下来,京妙仪看她眉眼间的郁色,细声问道:“岁岁,而且什么?”✘ļ
沈菀抬头,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握紧京妙仪的手道:“而且,我现在无论做什么,在太子殿下眼里,我都想谋害妹妹,害爹娘也被牵连,被太子殿下不喜,既然太子殿下视我为眼中钉,若我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也许太子殿下就不会把沈家看的那么紧。”
沈政一和沈老夫人都沉默了。
沈政一在权衡沈菀离开后的利弊,似乎并没有弊端,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沈老夫人却觉得,沈菀乖巧懂事,事事为家中考虑,这就衬沈莲越发不堪入目。
她看沈政一没有开声,沈老夫人问道:“政一,你意下如何?”
沈政一抬头看向沈菀:“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了,皇后娘娘的意思,等明年开春再定日子成亲,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若让李仙医出手治莲儿脸上的东西,那一年的时间,绰绰有余了吧。”
一年的时间?
呵,他们想多了。
沈菀看墨君礼的意思,等不了那么久。
京妙仪刚才还郁郁不欢的情志,一下子又提起了精神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娘去给你收拾东西,安排最舒服的马车,让人护送你回幕仙山,你定要把你师父请下山。”ᒐ
“明日一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