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灌进了大厅,凉飕飕的。沈念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江老太的注意力都在赵时渊身上了,没瞧见沈念的脸色不正常,毕竟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小儿子,年少时又受了那么多苦,自然就更心疼些了。老太太迎上去,嘘寒问暖的,“今天怎么回来了?外面的天不好你小心着凉啊。”赵时渊身着深色半袖T恤和黑色西装裤,衬得他身长玉立,背后是大片落地窗,窗外沉沉夜色风云诡谲,树影摇曳得形似鬼魅。他的目光朝着屋子里看过来的时候,眸底也似黑魆
要说江家老宅那是很有历史了,确切说宅子里的每一扇窗都有上百年的历史,老门楼格子窗,庭院参天古树可观荷赏柳。
始建于乾隆年间,那时候盛行江南之风,所以江家老宅颇有江南韵味,却又有京城气派。
江家祖辈世代为官,老宅也世代相传,但随着战争爆发,老宅也未能幸免于难,多少楼台烟雨中正是江家老宅的命运写照。
天下太平后,老宅几经辗转才回到江家人手里,江家长辈们为了能拿回老宅可谓是费尽了心力。
这也是京圈中的人虽多,也虽多权势富贵却无法跟江家抗衡的原因。江家在北市的盘根错节早从百年之前就开始了。
江老爷子和江老太生有三子一女,老爷子在世时江家人仍旧恪守祖辈传统都住在老宅,后来江家权力更迭,江家千金最先搬出了老宅,之后是江家二子。
赵时渊回到江家认祖归宗后并没在老宅里住着,他名下有自己的房产,只是逢年过节才会回老宅。
因此老宅这边就相当于是长子一家和江老太居住。
江老太性情豁达,又独立惯了的人,所以对于儿女们是去是留没老爷子要求得那么严格,尽随儿女们的决定去。
外界说江老太淡漠,眼眶高,其实也有点这方面的倾向。
多少京城名媛她都没放在眼里,多少高官登门拜访她都闭门不见的,性子相当桀骜。
却独独喜爱沈念。
真就是打从见到第一眼起就喜欢得不得了。
沈念不在北市,她就总会经常打电话给沈念,一聊就能聊上很久。
管家亲自率下人去门口迎“三先生”了。
这是江老爷子还在世时让管家上下改的称呼,之前管家总是习惯叫少爷少爷的,老爷子眉头一皱,都什么年代了还少爷?
因此管家学聪明了,大少爷就叫大先生,二少爷就叫二先生,三小姐不排辈,管家还是保留小姐的称呼,赵时渊是家中第三子,也是最小的儿子,所以排辈给了他,成了三先生。
江宴进屋的时候外面正好起风了,似要下雨,暗沉得很。
风灌进了大厅,凉飕飕的。
沈念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江老太的注意力都在赵时渊身上了,没瞧见沈念的脸色不正常,毕竟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小儿子,年少时又受了那么多苦,自然就更心疼些了。
老太太迎上去,嘘寒问暖的,“今天怎么回来了?外面的天不好你小心着凉啊。”
赵时渊身着深色半袖T恤和黑色西装裤,衬得他身长玉立,背后是大片落地窗,窗外沉沉夜色风云诡谲,树影摇曳得形似鬼魅。他的目光朝着屋子里看过来的时候,眸底也似黑魆魆的,沉得令人心悸。
隔着空气四目相对,沈念的心一下拎嗓子眼里了。
倒是江择坐了过来,轻轻环住了她的肩膀,一手攥住她的手,惊讶,“念念,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又抬眼看向管家吩咐了句,“调节一下室内温度。”
管家照做。
沈念下意识抽出自己的手,再想拨开江择的胳膊时,不想江择一收手臂紧了紧力道,她微微皱眉,“江择。”
心里隐隐有个感觉,江择是故意为之。
就算没再抬头去看,她都能感觉到赵时渊压过来的目光,具有强大的压迫力,像绳索死死缠着她,令她呼吸不畅。
“家里来客人了?”赵时渊开口时嗓音似有含笑,问的是江老太,可目光始终落在沈念身上,毫不遮掩。
没等江老太说话呢,江择率先开口了,“小叔,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沈念,我的未婚妻。”
“虞家的千金。”江老太拍着赵时渊的手补充,“好多年前就跟阿择订了婚约。”
“虞家?”赵时渊踱步上前,接过管家递送上前的擦手巾,漫不经心地说,“半年前破产的虞家?”
沈念像是被人隔空煽了一记耳光。
脸色不大好看的还有江老太,轻轻拍了拍赵时渊的胳膊,“商场如战场,谁能保证谁能四季如春呢?念念这小姑娘我可喜欢得很呢,或许这就叫缘分吧。”
意思挺明显的。
“江奶奶。”沈念终于挣脱开江择的束缚,上前恭敬地跟江老太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处理,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江老太一愣,“啊?”
“念念。”江择起身上前,又当着赵时渊的面轻轻环住了她的腰,形似亲昵。“不是说好回来陪奶奶吃饭的吗?我知道了,你怕生是吧?小叔是咱们自家人,他也难得回来一趟。”
赵时渊眼神淡漠,落在江择含笑的脸上,又落回沈念的身上。他只是淡笑,“虞小姐认生?”
沈念现在能肯定江择是故意的了,当他在地下车库看见赵时渊的司机时估摸着已经猜出什么了。现在反倒不挑明装着一派和谐,不知道他是另有打算还是怕江老太担心。
江老太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有时候会跟固定的老友出去喝喝茶,有时候会在家里打理花草和看书,她写得一手好书法,时常也会舞文弄墨。
别看江家儿女们暗自有争斗,但对于江老太还是很在乎的,谁都不愿拿外面的事来烦她,将老太太保护得很好。
所以沈念觉得现在就如同置身在冰火两重天。
江择贴着她而站,热情似火,她面前站着的是赵时渊,冷若寒霜。
这种状态令沈念十分不舒服,又不想让江老太看出端倪来。
江老太是虞家即使出事也对她很好的人,这个恩情她不忍伤害和辜负。
“你们一家人很难得聚在一起,我就不打扰了。”沈念强迫自己落落大方,“而且,我是真的有事。”
“什么你们一家人呢?你这丫头这么说我可不爱听了。”江老太想沈念想得紧,哪会轻易让她走呢。
轻轻拉过她的手,“你就不想奶奶了?就算天大的事也要先吃饭,马上要到饭点了。”转头看向赵时渊,“老三,留家吃饭?”
“当然。”赵时渊微微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