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白天在地头上热到了,身子有些不适,晚饭的时候就用了少许。他推推睡在一旁的婆娘,“醒醒,你给我倒碗水,我肚子疼死了。”牛爱花僵直着身子,嘴角有点白沫。高大山一推,整个人仰倒在床上,脸色青灰。这下高大山一下子觉察到了异样,颤抖着双手放到牛爱花的鼻子下,呼吸微弱,几乎不可触。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珠子瞪的溜圆,嘴巴张大,眉头也皱起来,连头发都抖动起来。喉咙间感觉堵
村民们自发的从家里拿着水桶过来灭火。
院子中央。
陆秀茵冷冷的注视着,一个个神情焦急,手上动作却不慢的村民。
眼底闪过一道浅浅的波澜,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看,这些村民挺朴实的。”
而随之响起的是另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不,她们一点都不朴实,她们笑话起人来,一点也没有比别人少。”
两道声音在她耳边不断撕扯着,她的脸色变得铁青,眼睛里闪动着无法遏制的怒火,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直到看到苏筱的那刻,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面目可憎,像是一头发狂的狮子,嘴里不停喃喃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话语中透露出一股阴狠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众人忙着救火,都没空搭理这神情疯癫的纵火犯。
然而苏筱却从陆秀茵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不对劲。
她不应该在这里?为什么?
为什么她笃定她不会在这里?
有什么理由能让她无法出现在这里?
除非她丧失行动能力?
那怎么才能让她丧失行动能力,而又让她不知不觉中招呢?
苏筱内心无端升起一股恐慌,水源!
唯有水源被下了药,才能达到一窝倒的效果。
知青点院子中央,一口水井静静的矗立在黑夜中。
此时就像一张,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张开它噬人的獠牙。
苏筱抬眸环顾四周,知青点除了他们救火的人之外,连一个知青都没看见,这绝对不正常。
即使他们被关在屋里,那应该也有呼救声。
大队长累的直喘气,苏筱快步上前道,“叔,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太安静了。”
“按照道理,知青们睡在屋里察觉到浓烟应该会呼救,你听……是不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大家刚才一直忙着救火,也根本无心观察到这些。
听到苏筱这么一说,大队长连忙挥手示意灭火的众人,“安静。”
静,一片死静,唯有风的呜咽声,和夜晚的虫鸣声。
陆秀茵露出一口大白牙,干笑着,“咯咯咯……晚了,一切都晚了。”眼底露出一抹疯狂的得意劲。
大队长一拍大腿,吓得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惊悚的声音划过夜空传出去很远很远,“坏了,坏了。”
这些知青可千万不要出事,不然他们北山大队真的要出名了。
不仅出了纵火杀人犯,更可笑的是,全部知青都葬身火海。
那将是红星公社有史以来,最大的新闻了。
别说先进大队了,他们村的人还能不能抬起头来还难说。
“快,快,来几个人搭把手,把门给我撞开。”
不然明天这里将多几具尸体。
秦尧和许砚青匆匆赶来。
秦尧眼神紧张的看着苏筱,直到确定她是安全的,那颗紧张而颤栗的心,才稍稍平缓。
“你没事吧?”
“没事。”苏筱一边说,一边拿了水桶从水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
把水桶靠近鼻尖稍稍闻了闻。
白白的小奶音在识海里炸响,【有毒,有毒,主人这水有毒。】
苏筱一个趔趄,差点把手中的桶给扔出去。
“筱筱。”秦尧被苏筱的动作吓了一跳,以为她是没抓稳。
苏筱摇摇头道,“我没事。”
随即心急的找起大队长来,她着急的喊道,“叔,快,水里有毒。再晚怕是真的来不及了。”
“什么?”
大队长真的惊着了。
这烂心肝的玩意,怎么弄到这玩意的?
“快,大家再快一点。”他怕真的出人命,冷汗从额角滑落。
苏筱着急的拉住秦尧的衣袖问道,“今晚做饭,你用没用水井里的水?”
秦尧一愣,随即摇头。
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她为何这般着急。
许砚青心中一咯噔,“姐,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水井里也有毒?”
两股怒气从脚板底直冲到脑门,心头那一把无名火焰腾腾地按耐不住。
他一拳砸在墙上,“我操。”
“我怀疑,春花婶子家,恐怕……”
有些村民过来的时候,是要经过春花婶子家的。
陈春花那么爱凑热闹的人,今晚这么大的事情,闻讯后,一定会赶来。
再说高大山是记分员,也算是村里的小头头,这种时候也一定会来帮忙。
然而,这几人都没有出现,那么说明了什么?
许砚青再也忍不住,上去就是一脚,“操,你个贱人,居然敢下毒害我们?你怎么这么恶毒?”
幸好秦尧聪明,会在厨房的水缸里准备水,这样每次做饭的时候不用走来走去。
不然,今晚,他们也就中招了。
苏筱赶紧拉住许砚青,“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和秦尧赶紧带人去春花婶子家看一下,这毒发作起来很快,要是不及时救治,会生生疼死。”
此时,高大山家。
高大山被一阵阵剧烈的疼痛给疼醒,他想起身,可浑身软的没有力气。
今天白天在地头上热到了,身子有些不适,晚饭的时候就用了少许。
他推推睡在一旁的婆娘,“醒醒,你给我倒碗水,我肚子疼死了。”
牛爱花僵直着身子,嘴角有点白沫。
高大山一推,整个人仰倒在床上,脸色青灰。
这下高大山一下子觉察到了异样,颤抖着双手放到牛爱花的鼻子下,呼吸微弱,几乎不可触。
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珠子瞪的溜圆,嘴巴张大,眉头也皱起来,连头发都抖动起来。
喉咙间感觉堵着一团棉花,想喊喊不出,他张了张嘴巴,“啊……”发不出一丝声响。
他沮丧的锤着床,希望能引起住在隔壁屋子的儿子女儿注意。
然而还是让他失望了。
紧张到极致后,肌肉不听使唤,双手疲软没有力气,想要大喊喊不出。
这大汉,第一次滴下了心痛的泪水。
在这漆黑的深夜,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他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就在他的心跌入谷底时。
窗外的呼喊犹如天籁。
秦尧一边喊一边拍门,“大山叔,大山叔,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