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然,你我血脉相连,纵然我不喜你,也要劝你一句,若你安分,便能锦衣玉食潇洒一生,若你不安分,香消玉殒就在眼前,你自己好好掂量。”苏安然将手按在栏杆上,冰冷从掌心层层传递。王后有陛下的真心,有手下将士的忠心,有随时可以抽身的底气。这一局,她输的一败涂地,再无反击的余地。此后,这深宫大宅,是她永远的安宁乡,也是她逃不出去的囚笼。
声震云霄。
他们尊的,并非南疆王后,而是他们心中的将军。
沈沐兰听得懂,也明白他们的良苦用心。
南疆从前不足为惧,是因为八十一部各自为战,内乱不休。
而今嬴时霁统一南疆,聚沙成塔,那南疆便可跟大秦分庭抗礼,甚至隐隐会压过一头。
而她本是大秦人,如今成了南疆王后,纵然嬴时霁对她看重爱戴,但朝臣,百姓却仍是有自己的想法。
嬴时霁大开城门,就是为了让围观百姓看见这一幕。
这十万将士,在用自己的方式成为她的后盾。
他们要让任何人都不敢看清她,他们也在提醒她,自己是个将军,莫要困于后宫。
沈沐兰攥紧手,从嬴时霁身侧缓缓前行,直至站在万军之前。
“将士们,无论前路是无尽征战,还是养精蓄锐,我都与你们同在。”
只有短短一句话,却将该说的都说尽了。
沈沐兰朝那些将士深深鞠躬。
“此生,无悔与诸君有同袍之谊。”
护城河的水缓缓流动,风吹动叶落,她与他们,对望之间,都更坚定了彼此的信念。
等沈沐兰再度踏上金銮,能清楚的感受到百姓看来的眼神,多了几分崇敬与畏惧。
“恭送陛下,王后。”
等回了宫,沈沐兰坐在长乐宫中,看着面前孤零零的苏安然,有些沉默。
她经历过很多场战争,也破过许多国家的王城。
可从未见过,哪位皇帝后宫只有这孤零零的一人。
就连拜见新后,也是如此……孤单。
只是今日,苏安然安安分分的,并未有那日的怨毒和跋扈。
“臣妾见过王后娘娘,日后定当恪守本分,不给娘娘惹事。”
沈沐兰眉梢微动,目光平静的看向她。
“苏贵妃,只要你安分守己,本宫不会过多干涉你,日后相安无事便好,若不能,本宫也有本宫的办法。”
她不喜欢女子之间斗来斗去,在乎的是能不能一击致命,从源头上掐断危险。
苏安然轻声应了声:“谨遵娘娘教诲,臣妾告退。”
她默默退出长乐宫,看着这喜气洋洋的宫殿,神色木然的往前走。
直至走到一处阁楼处,才缓缓停下脚步。
她转头看去,突的苦笑一声,脑海中不由响起前日连夜进宫的兄长。
她那向来温和的兄长第一次疾言厉色。
“你以为陛下是喜欢你才封你做贵妃的吗?别痴心妄想了苏安然,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连接触到陛下的机会没有。”
“你入宫一年,陛下从未在你宫中过过夜,你还不明白吗?”
“你贪慕虚荣想要荣华富贵,我求着陛下给了,可你还妄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不会审时度势,不如早些绞了头发青灯古佛常伴一生去!”
“新王后可浴血沙场,哪怕深陷敌营也能从容应对,能令十万大军真心归顺,大秦何等强盛的国家,却尊她为战神将军,你可能比?”
“陛下等了她八年,从十七岁到二十五岁,他从未将目光放在别人身上,你可能比?”
“苏安然,你我血脉相连,纵然我不喜你,也要劝你一句,若你安分,便能锦衣玉食潇洒一生,若你不安分,香消玉殒就在眼前,你自己好好掂量。”
苏安然将手按在栏杆上,冰冷从掌心层层传递。
王后有陛下的真心,有手下将士的忠心,有随时可以抽身的底气。
这一局,她输的一败涂地,再无反击的余地。
此后,这深宫大宅,是她永远的安宁乡,也是她逃不出去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