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间略带欣赏的盯着褚漉言,似乎是很满意她这副悄无声息的“顾全大局”做派。在场的宾客目睹这一切以后,纷纷夸赞褚漉言真不愧是温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这度量胸怀很难有人与之相较。林氏千金林思意是个明眼人,自然是知道褚漉言什么意思,她轻笑着跟旁边的女孩说话:“褚漉言才真是豪门世家养出来的千金,没有一句责怪的意思,但话里话外都是在表达对方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旁边的女孩看的浅,没看明白ᴊsɢ褚漉言刚才的做
今天的酒会是温致舒主办的,请的都是平日里来往较近的世家名流,这种酒会是各家继承人结交人脉,拉拢人心的名利场,褚漉言从小到大见得多了。
她只当这次跟往常一样,就是个寻常宴会而已。
可当温致舒领着一个年轻女孩儿出现在这里时,褚漉言才意识到今天根本不是普通酒会。
温致舒领着的那个女孩儿穿了一身粉色高定纱裙,裙子倒是好裙子,只不过穿在她身上,衬得裙子倒有些小家子气了。
女孩儿长相清丽,细看之下跟褚漉言还有两分相像之处,尤其是眉眼。不过她看上去怯生生的,不似褚漉言这般自信张扬。
褚漉言盯着那位女孩儿,心里隐隐不安,她有一个可怕的猜想急需被证实。
褚漉言招了招手,家里的管家江叔在褚漉言耳边低语道:“小姐,那位是董事长的私生女。”
褚漉言脑子“嗡”地一声,像是被人给当头一棒。
她做梦也想不到从来没跟她妈妈吵过架的父亲竟然有私生女,还都已经这么大了。
褚琦芳在旁边看她脸色阴沉的难看,出声问她:“怎么了?”
褚漉言没回复褚琦芳,她的目光都聚集在温致舒身后的那个女孩儿身上。
纤眉微挑,那双明丽动人的眼睛尽是不屑,红唇噙着嘲讽的笑说道:“我说呢,怎么老远就闻到一股穷酸味儿。”
褚琦芳此刻还不知道那女孩儿是温致舒的私生女,不过看着褚漉言的反应,他知道这女孩儿的身世一定不简单。
他眉眼疏淡的看向那个女孩儿:“她是?”
褚漉言轻扯了下唇角:“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褚琦芳狭长的眼轻眯,撩了撩眼皮,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
褚漉言看着台上的温致舒,不免有些心寒,她的好父亲从来没跟她提过私生女的事,今天宴会突然带这个女孩儿过来也没提前告诉她。
温致舒领着那个女孩儿走到宴会厅中间,在场宾客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会场里安静了下来。
褚漉言看着往日慈爱的父亲在前面说话,觉得有些讽刺,她的好父亲还真是会给她惊喜。
私生女?想想都有些可笑,天底下所有的豪门贵族是不是都得有着令人不耻的腌臜事。
难怪今天的酒会她妈妈没有出席,褚漉言晚上出来的时候,季诗脸色就很不好看。
想来她是提前知道温致舒会在今天的酒会上宣布私生女的身份,她不出席也是想眼不见为净。
“诸位,感谢大家今天赏脸来我温某的宴会,这次主要是想跟大家宣布件事。”温致舒牵起身后那位女孩儿的手,说道:“除了褚漉言以外,我还有一位女儿,大家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她叫温淇淇,今年20岁,从小不在我身边长大,淇淇今天终于回家了。”
“你们温家还真是精彩啊。”褚琦芳薄光掠过褚漉言的眉眼,话里没什么情绪。
褚漉言嗤笑着睨他一眼:“是吧,以后会更精彩的。”
温致舒在前面笑着向大家介绍自己的另一个女儿:“淇淇跟褚漉言一样是我的女儿,同样享有温氏继承权,我将把我名下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给淇淇,作为这么多年来,我不在她身边的补偿。”
“嚯!你们家老头挺大方啊,百分之五的股份说给就给,看来你这温氏唯一继承人的地位不保喽。”景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一脸看笑话的姿态在一旁说风凉话。
褚漉言眸底的笑意始终未敛,可是却冷得像冻湖里的秋水,没半点温度:“温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安稳待下去的。”
温致舒宣布完温淇淇的身份以后,酒会里就更热闹了,大家都在对温家的家事议论不休,想不到这温氏董事长还有个未曾露面的私生女。
温致舒还要应酬酒会上的宾客,就让温淇淇自己到处逛逛。
温淇淇乖巧地点点头,随后自己在宴会厅里走动了起来。
侍应生从她身旁经过,温淇淇招手示意他停下,从托盘里端了杯红酒轻抿了口。
温淇淇晃动着手里的高脚杯,看着侍应生离去的背影,目光中隐隐带着不屑,眼神根本不像刚才那样单纯。
……
“哎呀,真是想不到,你竟然从天而降个妹妹。你家老头挺重视她啊,还特地组了酒会来宣布她的身份,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怎么能跟你同样平起平坐。”
景明虽然顽劣不堪,但他没什么坏心眼,跟褚漉言从小一起长大,单纯的替褚漉言鸣不平罢了。
其实不光是他,酒会上的名流千金世家公子们没一个看得上温淇淇的,他们这种从小长在上流社会里的公子小姐们,个个都是毋庸置疑的嫡系继承人。
像温淇淇这种,说不好听了就是外面小三生的,见不得光的东西罢了。他们这些人跟褚漉言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自然是向着褚漉言说话。
……
会场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碎响声,褚漉言寻声找了过去,角落里温淇淇正蹲在地上捡着刚被她打碎的瓷片,是酒店宴会厅里放的瓷器摆件。
温淇淇似乎感觉到四面八方炙的眼光看着她 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蹲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局促不安的一片一片捡着地上的碎片。
“碎了就碎了,妹妹别紧张,左右不过是个不值钱的东西,别捡了小心手。”褚漉言踩着细高跟,一身旗袍衬得脚步摇曳生姿,款款走进人群。
垂眼看着蹲在地上的温淇淇,眼底划过一瞬不屑,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褚漉言过去弯腰将温淇淇拉起来,转头对身边的管家说话:“江叔,让人来收拾一下,该赔多少钱都从我账上出吧。”
“是。”
褚漉言一副善解人意的大度模样,亲昵的拉着温淇淇的手,让人觉得这个温家大小姐真不愧是“世家第一千金”,竟然能毫无芥蒂的接纳了父亲的私生女。
温淇淇怯生生的看了眼褚漉言,周围人审视打量的眼神让她不由得心生寒意。
如果知道这么好看的瓷器竟然这么易碎,她就不碰了。
“碎了就碎了,就当是给大家听个响了。”褚漉言眼帘一撩,挂着不达眼底的笑意。
她甚至都不敢直视褚漉言,声音糯糯的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给姐姐添麻烦了。”
褚漉言似乎很满意她的紧张,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眸色渐深:“没关系啊,做姐姐的就是要顾全大局!”
和善中带着浓浓的讽刺,聪明人都能看得出来,向来娇纵高傲的温大小姐压根不可能真心接纳这个从天而降的妹妹。
褚琦芳目睹了全程,薄唇似笑了下,幽深的双眼看着她傲娇扬起下巴,他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小把戏。
眉眼间略带欣赏的盯着褚漉言,似乎是很满意她这副悄无声息的“顾全大局”做派。
在场的宾客目睹这一切以后,纷纷夸赞褚漉言真不愧是温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这度量胸怀很难有人与之相较。
林氏千金林思意是个明眼人,自然是知道褚漉言什么意思,她轻笑着跟旁边的女孩说话:“褚漉言才真是豪门世家养出来的千金,没有一句责怪的意思,但话里话外都是在表达对方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旁边的女孩看的浅,没看明白ᴊsɢ褚漉言刚才的做法,听林思意这样一说,才恍然大悟。
褚漉言这人向来占有欲极强,拍卖会上有人抢了她看中的东西,她都能费尽一切手段拿回来。
更何况这突然冒出来个跟她争继承权的私生女,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温淇淇以后的日子有多难过。
虽说褚漉言性子冲动爱作,骄矜跋扈了些,可她也并非是恶人,心不坏。
若是温淇淇日后能安分守己,褚漉言也不会过于为难她,毕竟是温家嫡系大小姐,再怎么着也得顾及温家的脸面。
可若是温淇淇不安分,那依照褚漉言的个性,也绝对不会对她客气。
褚漉言见温淇淇被吓得不轻,脸色都是白的,似笑非笑的勾唇道:“带淇淇小姐去休息,她状态不太好。”
褚漉言看着她落荒而逃似的跟着侍应生离开宴会厅,非常满意刚才的一切。
说起来这温淇淇也是个蠢的,初来乍到没半点规矩,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她也不好好掂量掂量。
刚才的事倒是成全了褚漉言,温淇淇用自己的无知无礼衬托了褚漉言的顾全大局。
褚琦芳站在褚漉言身后,轻笑出声:“刚见面就给人来个下马威,温大小姐这是宣示主权?”
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褚漉言檀口轻启,漫不经心道:“我妈是温家明媒正娶的温太太,我是温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我理所应当看不起她。”
她忽而冷笑一声:“就算没有温家,就算不是千金小姐,我也天生比一个私生女更有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