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舞者是不是很辛苦?”南潇雪正色道:“当舞者不辛苦,但当顶尖的舞者很辛苦。”安常挑挑唇角。南潇雪还是那个南潇雪,骨子里的傲慢时不时会露出端倪,那是她努力换得的骄傲,是她行走世间的底气。安常问:“你上次吃蛋糕是什么时候?”“五年前,小小的尝了一口。”“上次喝奶茶又是什么时候?”“从没喝过。”安常震惊:“从没?”“嗯。”她觉得自己就够不像个现代人了,没想到还能碰上个南潇雪,更不似生活在这个年代。越发
修复瓷器, 是重塑也是破坏。
在重塑另一种美前,先破坏原本的美。
南潇雪先前不怀其他意图的打量过安常的手,十指纤纤,和湖中的嫩菱一样透着白软。南潇雪望着她点燃莲纹铜炉里的焚香, 手指轻柔而灵巧。
彼时的南仙尚未想到, 有一日这样的轻柔与灵巧,会被施展到自己身上。
而到这时她才明白, 那样的轻柔间其实有干脆的利落。
痛楚于她而言并不陌生, 舞台上她断过骨头裂过韧带, 作为学舞的人,她的一生都与痛楚相伴。她陌生的是痛楚发生的瞬间, 却能把人抛掷向另一个极端。
走廊传来其他人的脚步,老式民宿木板那么薄,甚至她们压低的交谈声也隐约可闻。她们在说她的名字,叫她“南仙”。
南潇雪模糊的想, 她是仙么?真是谬赞了。至少这一刻她只想沉沦人间, 以这具凡俗之身,去贪一晌的欢愉。
直到门外的人尽数走过了, 安常才放开捂在她唇边的手, 细长的手指拂了下她染汗的额发,小声说:“你好白。”
她垂眸, 几乎瞬间明白了安常的意思。
因为安常也是同样的白,甚至连白生生的肩头都铺了薄绯。因为白, 那反差鲜明的血色就格外醒目, 一团团晕染得丝毫不均匀, 叫人察觉血脉里的躁涌。
而此时的她作为被施予者, 一定更甚。
她把一只手臂打横搭在自己额上, 呼吸未平,带动着胸腔里同样节奏的怦然。
哪里是仙呢,她被一个小小巧巧的水乡姑娘,攥着腕子轻轻一带,便毫无保留的跌入了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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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依偎着躺了会儿。
安常的胳膊搭在南潇雪肩头,那样嫩,总让南潇雪想起初成的藕苗,碰上去润润的,好似可以掐出水来。
“要在这睡一会儿么?”南潇雪软着嗓音问。
安常撑着身子起来,看一眼时间,八点过了。
她道:“你睡吧,我得先回家,不然外婆会怀疑。”
“怕她骂你?”
安常抿唇笑了下,摇头:“她发现的话,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南潇雪觉得安常乖得可爱。
一边极其内向而害羞,一边该做什么的时候又一点不迟疑。
她瞥着安常穿好扎染蓝布衫子和牛仔裤,自己给倪漫发了条微信,交待不用送早午饭。
觉得浑身都乏:“我得睡一会儿。”
“好,你睡吧,晚上见。”
安常溜出去前,站到南潇雪床畔,犹豫了下才问:“如果我亲你一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黏人?”
南潇雪懒洋洋抬手,在自己额上点了点。
到这时,她又像舞剧里的精魄了,看着清清冷冷,实际媚气丝丝缕缕的从骨缝里往外冒。
安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悄悄从后门溜出民宿。
偏偏遇到商淇,正打完电话往她这边走。
商淇这人从来不休息的吗?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商务电话要打?
安常只好迎上去。
“那个,谢谢。”她尴尬得要死。
“指甲刀是你用?”商淇瞥她一眼:“你终于行了?”
安常:……她什么时候不行了?
这才恍然大悟,上次商淇问她那句“你是不是不行”到底什么意思。
她耳朵快要滴血,从齿缝间挤出一句“再见”埋头就走。
回到家,文秀英已经起来了,她一推门被抓个正着。
“你现在才回来?”
“噢,”安常拴上门,慢吞吞转身:“昨晚南老师过生日,剧组一起去杭城唱歌了,现在刚回宁乡。”
“南小姐生日?啊呀我都不知道,送她些什么好呢?”
“不用了外婆,她什么都不缺,而且我已经送过礼物了。”
“你送的什么?分量够么?”
安常想起南潇雪脸颊一路染往太阳穴的绯色,微挺的腰肢和绷紧的足尖。
“应该……是够的吧。”
“你到底送什么?”
“哎呀,秘密。”
“到底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安常揽着文秀英的肩把她送进堂屋:“外婆你忙你的吧,我去补会儿觉。”
她回到卧室,搬出笔记本电脑,登上心理咨询网站。
患者1:【你好。】
患者1:【你好?】
章青不在线。
安常只好合上电脑,躺回床上。
她意识很兴奋,可身体的疲惫是本能,渐渐阖上眼。
许久没睡得这么沉了,倏然睁眼的时候,生出一种茫茫然不知天日的感觉。
她侧躺着对着窗外,一掀眼皮,就望见连绵的雨,从灰瓦屋檐上丝线一般垂下来。
雨声混着文秀英偶尔走动的脚步声,天光和雨气又一起激发出窗台上那盆兰花的香气。
梅雨季的天总这样灰蒙蒙的,让人完全分不清现在几点。
安常生出一种感觉,好像这只是宁乡梅雨季普通的一天,而她已经在这里午睡了很久很久,久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一场梦境。
她一下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继而,披在肩头的长发弥散出丝丝的香味。
那香味一点不日常,不来自于她的沐浴液花露水洗衣粉,那是南潇雪洗发水的味道。
她拎过一缕头发闻了闻,摸过床头充电的手机一看,已是下午三点。
去染坊已经来不及了,打个电话过去跟苏家阿婆请假,跳下床打开笔记本电脑,章青已经回她了:【你好。】
安常打字:【我觉得我真的有性瘾。】
【……这位患者,我都说了这是有医学判断标准的。】
【可我刚从她房间一离开,就马上又想了,这正常么?】
【嘿,我怎么觉得你是臭显摆?】
【没有显摆,要是显摆的话,我就给你写小作文了。】
【别别,你还是放我们平台一条生路吧。】
【我是真诚的提问,我不是一般的那种想,是特别想,而且我……】
又开始噼里啪啦打字。
【这位患者!就算你不写小作文,把你如何渴望描述得这么生动也不行啊!】
【……好吧。】
【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有这种感受,还存在另一种可能?】
【嗯。】
安常顿了顿,在键盘敲下她自己也心知肚明的那个原因:【我真的很喜欢她。】
******
晚上到片场,安常见到南潇雪,张了张嘴。
南潇雪眼神从她身上掠过,这时好些人簇拥到南潇雪身边:“雪姐……”
安常撇开眼,打消打招呼的冲动。
明星南潇雪和真实的南潇雪之间,面具后有一条幽暗的缝隙。
而众人的南潇雪和安常的南潇雪之间,也有着那样一条缝隙。
片场灯光越亮,簇拥南潇雪的人越多,越显得那条缝像幽深的峡谷,人的淡淡失落掉进去,一直触不到底,便一直往下落,直到在极遥远的地方传来闷闷回声。
又过了会儿。
“安常,过来一下。”
牟导去找南潇雪商量场景,照着惯例把安常一同叫过去。
南潇雪手里不知哪来一个橘子,好像刚才片场有人在发,量不太够,不是人人都有,南潇雪分得的那个黄澄澄的,捏在手里,手腕转两转,不经意的抛起又接住,一下,两下。
安常盯着那皓腕,想着今早是如何被南潇雪搭在自己额上,好似借此掩藏未平的喘息,薄唇间似叹非叹,那样的一声,让安常胸腔里莫名升起一股满足。
原来令人欢愉,是如此快慰的一件事。
忽然,南潇雪手腕又一转,那个黄澄澄的橘子被塞进了她手里。
安常一愣。
抬眸去看南潇雪,仍旧神色淡淡与导演说着话,好像根本没做过方才的小动作。
牟导说起事来总是全神贯注的,也没留意。
安常一边与她们说着话,一边顺手把这橘子剥了。
不是应季水果,不知是哪买来的品种,皮薄薄的,一掐,皮里沁出带些涩气的汁液,沁入安常指缝。
从此她觉得橘子是全天下最暧昧的水果,因为南潇雪的皮肤也是这般,薄薄的,内里却裹着饱满,带着微微勾人的涩气。
她剥完了塞回南潇雪手里,嘴里继续跟导演说着话。
不成想南潇雪又给她塞回来。
安常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却微微一怔。
捏着个橘子也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南潇雪跟导演说完一句话,转向她:“不是让你给我剥,是让你吃。”
这是南潇雪今天在片场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牟导那么愣,哪里知道她俩这些暗流涌动的小关窍,跟着玩笑一句:“我没有吗?”
南潇雪:“对,你没有。”
安常忽然笑了声。
刚才她还在为片场人多而伤神,到这时,又开始体悟这隐秘的快乐了。
她喜欢南潇雪不露声色塞给她的橘子。
喜欢南潇雪当着她说话时那不经意拖长的语调。
喜欢素来没什么小动作的南潇雪,跟她站在一堆,却会不经意似的晃晃肩膀,地上的影子跟着晃两晃,好像南潇雪碰了碰她的头。
她柔白的手指在这个梅雨季,浸了染坊的淡蓝又沁了橘皮的淡黄,所有的斑驳好似为她既往单调的生活抹上了色彩。
牟导问:“拿到个橘子就这么高兴啊?”
安常垂着眼尾,嘴角牵出一点弧度:“高兴啊。”
当着人前她跟南潇雪聚在一堆时,她总是这样,看人看灯看滑轨,就是不看南潇雪。
“你不吃么?”
直到南潇雪这么问了句,她才掀起眼皮,好像不得不看向南潇雪一般。
一看过去,目光又忍不住贪婪,因为南潇雪嘴角没笑,可眸子亮亮的,点点灯光碎落进去,化成只有她能破译的秘密笑意。
那是种很棒的感觉,好像只有你一人掌握了那把铜钥匙,能打开木门踏上通往最美好花园的小径。
那里紫罗兰都盛开,夜莺会歌唱,月色和朝阳同时出现,美好到模糊了时光。
她跟南潇雪说:“不如我们一人一半吧。”
南潇雪没伸手,反而撩了撩头发,勾下腰。
安常一怔,指尖一阵温热酥麻。
南潇雪只把一边头发挽到耳后,借着另一半垂落长发的遮掩,借着吃那一小半橘子的瞬间,轻轻吻了下她指尖。
一个微妙停顿。
南潇雪直起腰来时面色如常,倒是安常捏了捏发烫的耳垂,看向一边。
牟导愣愣瞧着。
南潇雪连微鼓着腮帮子咀嚼橘瓣的动作都清雅,淡声问一句:“怎么?”
“没怎么。”他下意识这么答道。
确实也说不出怎么了,南潇雪举手投足、挑眉转眸,看上去都跟平日一样,又在那大体的一样里透出些许的不一样,十分难以捉摸,就像飘落河面上的桃花瓣,你明明看到它落在那儿,想伸手去捞,它已不着痕迹的飘走了,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牟导带着那种捉摸不定的感觉说:“就是觉得,南老师入戏越来越深了。”
好像每一个小动作里,都带着难以描述的媚气。
南潇雪挑了挑眉尾:“入戏?”
******
等到今日收工,南潇雪身边照旧围着一大拨人。
安常远远望了眼,一个人走出片场。
南潇雪瞟了眼,也没叫她。
只是当南潇雪告别了众人,一个人沿着河畔慢慢走时,看到竹编灯笼照亮的巷口,立着个人影,来回来去的踱着步。
时而步子大一些,时而步子小一些,顺着条直线走到头,一转身,又反个方向走回来。
南潇雪慢慢走过去。
安常知道是她,也不抬眸,埋头按自己节奏慢慢走着,只是唇角漾开一抹笑。
“你干嘛呢?”
安常指给她看:“这些旧石板大小不一样,我必须沿着底部的那条线,一步跨过一整块。”
“如果踩线了呢?”
“那就游戏失败。”安常说:“死了。”
南潇雪笑。
安常也跟着上扬唇角,露出些更明显的笑意来。
其实她也是那种冷感的长相,典型的江南风,五官体量小,眉眼都薄薄的,不笑时属实有些清冷,这会儿一笑,又露出些比她实际年纪小许多的稚气来。
南潇雪忍不住唤一声:“小姑娘。”
“干嘛这么叫。”
“你不是小姑娘么?这不是小时候才玩的游戏?”
“小时候是这么玩,长大了也这么玩,我从小长到大,宁乡还是这个宁乡,模样都一点没变,时间走得一点看不见痕迹,我玩小时候的游戏,好像也一点不显得奇怪。”
南潇雪绕到她身后,跟着走了两块石板:“你知道我要来?”
“不知道。”
“那你等在这儿?”
安常忽然回头,一把攥住她手腕:“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呵。”南潇雪偏了偏头:“我不给你开门呢?”
“我家有梯子。”
“干嘛?”
“翻窗。”
南潇雪垂眸笑,腰肢轻晃。
“我会来的,小姑娘。”她重又抬起眼眸。
安常见过很多面的南潇雪,或清冷或傲慢或撩人,然而这是她第一次,在南潇雪脸上看到一种近乎温柔的神情。
雨中摇曳的灯笼光落进去,染暖了原本漠然的眉眼。
她轻托着安常的下巴,嘴唇吻上来。
这大概就是宁乡的好处了。
入了夜那么静,旧旧的石板路上,好像只有竹编灯笼、远处的石砌拱门、和近处的她们。
她们好像是整座小镇上唯一醒着的两人,就站在街道上肆无忌惮的接吻,也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南潇雪一路走过来,唇瓣上沾了雨,变得凉丝丝的,要安常裹着吮很久,本身的那点暖意才透出来。
安常停了停,伸手抱住南潇雪。
吻是一个中间状态,并不稳定,吻得越多,越让人觉得不够,引导着人走向相反的两种结局——要么突破亲密,要么回归拥抱。要么妥协欲念,要么注入温情。
安常曾被欲念裹挟,但此时,她想要的却是一个拥抱。
紧紧拥抱南潇雪的时候,能隐约听见心跳声,也说不上是南潇雪的,还是她自己的。
南潇雪怔了一瞬,伸手回抱住了她,轻声问:“怎么了呢?”
安常摇摇头,脸轻蹭着南潇雪。
南潇雪拍拍她的头:“我过来,是有事找你。”
安常这才直起身:“什么?”
“昨天你给我的蛋糕,被你给吃了。”南潇雪又冒出那种拖着一点尾音的语调:“赔我。”
“什么?明明是你自己不要吃。”安常道:“这里是宁乡,没有外卖,更没有杯子蛋糕。”
“那我的生日没有蛋糕了吗?”南潇雪说:“不是给大明星的蛋糕,是给我的蛋糕。”
“我不该拒绝,我反悔了。”她伸手,轻碰了下安常的脸:“或者可以说,反悔极了。”
安常的心里飘着些暖意,有时候接受心意比献出心意更难,南潇雪的心墙被她撬松了一块砖。
她想了想:“那你跟我来。”
牵着南潇雪回家,轻手轻脚推开木门,极微弱的吱一声,像是夜色里有猫哑着嗓子在叫。
安常用气声说:“别吵醒我外婆。”
南潇雪用气声回:“怎么好像你在带着我干坏事?”
安常抿唇笑了一下。
她从小循规蹈矩,到了这年纪生活才被注入隐秘的刺激,而和她共享一杯羹的人,是南潇雪。
她把南潇雪带到厨房:“我们自己做蛋糕吧。”
“你会?”
安常摇头:“没做过,但网上应该能查到配方。”
“不会吵醒你外婆吗?”
安常掩上门:“厨房和外婆房间有段距离,小点声。”
她埋头用手机查,南潇雪凑过来看一眼:“要打蛋器,有么?”
“没,手打吧。”
安常把各种材料依次拿出来。
屋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安常?”
安常肩膀一缩,对着南潇雪“嘘”一声,钻出厨房掩上门:“外婆,吵醒你了?”
“没有,我是起夜,看到厨房亮着灯,你干嘛呢?”
“我饿了。”
“那你叫我啊,我给你做。”
“不用外婆,我自己来。”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还学会假客气了?”
文秀英不顾安常劝阻,推开门一看,灶台前立着个纤窈婀娜的背影。
她揉了揉眼睛。
南潇雪一手扶着灶台,顿了顿,才转身过来笑道:“文奶奶。”
文秀英拍拍胸口:“阿弥陀佛,南小姐是你啊,大半夜的我一晃神,还以为是院子里什么树啊花啊的成精了。”
南潇雪瞥了安常一眼。
这祖孙俩一个毛病。
“南小姐你这是……”
安常接话:“外婆,昨天不是南老师生日么?我邀她来,说做个蛋糕试试。”
“那你这孩子怎么不直说呢。”
南潇雪笑道:“是我,生日而已,也没想搅扰太多人。”
“哪里的话,南小姐,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您。”
“行啦,那你们玩吧,我回去睡了,不打扰你们。”
文秀英走了后,两人相顾无言了会儿,都低下头一声笑。
做蛋糕的过程不算十分顺利,所幸安常这文物修复师的双手总归灵巧,又在网上查到了近乎傻瓜的教程。
厨房里的灯晕出暖调的黄,琥珀一般包裹住两人,好像南潇雪一手搭在安常肩上、两人一同守着电饭煲飘散香气的姿态,会永远留驻。
用乡里鸡蛋做出的蛋糕,黄澄澄的好看,一半留给文奶奶,另一半端回安常房里。
安常切了块递她,南潇雪叹一声:“夜这么深了还吃蛋糕,太奢侈。”
“当舞者是不是很辛苦?”
南潇雪正色道:“当舞者不辛苦,但当顶尖的舞者很辛苦。”
安常挑挑唇角。
南潇雪还是那个南潇雪,骨子里的傲慢时不时会露出端倪,那是她努力换得的骄傲,是她行走世间的底气。
安常问:“你上次吃蛋糕是什么时候?”
“五年前,小小的尝了一口。”
“上次喝奶茶又是什么时候?”
“从没喝过。”
安常震惊:“从没?”
“嗯。”
她觉得自己就够不像个现代人了,没想到还能碰上个南潇雪,更不似生活在这个年代。
越发好奇的追究:“那你玩游戏么?”
“什么游戏?”
“就手机网游什么的。”
南潇雪摇头。
“那你休息的时候做什么?”
“压腿。”
安常默默无语:“你的生活也太惨了。”
“惨么?”南潇雪叉起一小块蛋糕:“一来,我喜欢跳舞,二来,我一年赚的钱……”
她报出一个数字。
安常:“……我收回,你不惨,你一点都不惨。”
南潇雪挑挑眉尾:“游戏好玩么?”
“你指什么游戏?”
“就你刚才说的手机网游什么的,我看倪漫总玩,现在什么游戏最火?”
“我不知道什么最火,我也不怎么玩,就是毛悦一直在玩英雄联盟。”安常问:“你记得毛悦么?就是……”
“记得。”南潇雪一针见血指出:“来看过我们开机仪式,叫你‘宝贝宝贝’的那位。”
安常笑了:“你怎么会以为她是我女朋友啊?误会太大了,比起我,她对你更痴迷得多,是你十年的老粉了。”
“你说她玩的游戏叫什么来着?”
“英雄联盟。”
“很好玩?”
“我就被她带着玩过那么几次,兴趣不大,游戏早就删了。”安常突发奇想:“你想试试么?”
“我?玩游戏?”
“对啊,让毛悦带咱们,说起来至少你体验过。”
“那,行吧。”聊起游戏的南潇雪依然透着股矜傲,让安常有些想笑。
“手机给我。”
安常在两人手机上各下载了游戏客户端,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早,毛悦每天九点才开店,现在还没起呢。”
又问:“你想先睡会儿么?”
南潇雪掀起冷白的眼皮。
“我睡不着。”她悠悠望着安常:“为了助眠,要不,你再得罪得罪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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