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得到月钱归家,有人就剩下半条命归家,还有人失去了性命。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沐子平就不信他家人没有听说过。现在要送沐安安去那样的地方,他们对小妹真没有半点情分吗?沐常兴和杨氏对沐安安有感情是有的,只能说在生计面前它成无关紧要的。杨氏负气,不悦道:“我为你们安排个有吃住的地方,总比你们留在家里跟我和你们爹受苦好吧!你们瞧瞧你们二姐不就很乐意去吗?我不为你们着想,你们
村里不是没有去地主家干活的。
有人得到月钱归家,有人就剩下半条命归家,还有人失去了性命。
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沐子平就不信他家人没有听说过。
现在要送沐安安去那样的地方,他们对小妹真没有半点情分吗?
沐常兴和杨氏对沐安安有感情是有的,只能说在生计面前它成无关紧要的。
杨氏负气,不悦道:
“我为你们安排个有吃住的地方,总比你们留在家里跟我和你们爹受苦好吧!
你们瞧瞧你们二姐不就很乐意去吗?
我不为你们着想,你们觉得我不疼爱你们,现在为你们着想,你们又觉得我和你们爹不安好心。
以后你们的事我们就不管,总成了吧!”
呵,瞅瞅这理说得真是够理直气壮的,沐子平轻嗤一声,想说什么,沐安安抢先说:
“你们对我们兄妹是够好的,你们怎么不替长兄安排一下。
有学识的书生又不是没有去县城当账房或是给别人做文书的。
要是这样的,长兄他也能有吃住的,用不着再在家里受罪。”
杨氏哑然。
这事她从未考虑。
现在就是等沐晚晚的参选结果。
要是她通过参选,本家那边就会送一笔钱回来给她家人。
她还想等着这笔钱给她长子读书去科举呢。
至于将沐子平和沐安安两孩子安排出去,完全是因为家里没有多少粮食,还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沐晚晚那边有结果送钱回来。
她想当然就要为家里减少两张要吃饭的嘴,顺便将他们的未来做一番安排,免得他们再次阻拦,影响到他们长子的前途。
现在被沐安安这般说出来,杨氏便知道这事已经不会按照她的想法走,勉强强装着长辈姿态道:
“好心当成驴肝肺,那我就丑话说在前头,你们现在不听话,想怎么就怎么的,那以后跟着我和你们爹一起挨饿肚子,可别说我们不疼爱你们。”
沐子平扫了一眼沐常兴和沐子良,对杨氏道:
“只要娘你们不要再自作聪明,我们就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打从这日晚上起一家人不欢而散,沐子平和沐安安在家里用过早饭就去刘老爷家干活,压根就没有再同他们父母和兄长说半个字。
这期间,有着家庭的压力,又因刘老爷回家时间临近,沐安安抓紧时间弄了不少猎物给柳婆子帮忙代卖。
等到六月初一这日,他们兄妹的存款都有二两银子了。
钱不多,但他们至少有面对未知未来的底气。
一切都像是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两人稚嫩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
刘老爷却在六月初五这天回来。
紧接着刘家就放出卖牛猪的消息。
沐安安和沐子平刚领到二十个铜板的月钱都不香了。
刘家牛猪很快就被买家买走,牛需要去官府办理过户延缓一日这样也离开了刘家。
这就意味着他们在刘家的差事结束。
六月十一这日,是他们在刘家干活的最后一日,用过晚饭,接过刘家给的赏钱五个铜板,他们就同柳婆子夫妻告别。
柳婆子夫妻送给他们一大包旧衣服,柳婆子道:
“这衣服老爷和夫人都带不了去京城,留着在家里肯定会被老鼠虫子要坏,她就让我拿来送人。
你们看看这些衣服,都还挺好的,你们不管喜不喜欢都带回家,不穿也能用来做纳鞋底。”
沐子平道谢,真诚接受了柳婆子的好心意:
“婆婆,此去我们很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了,你和爷爷多多保重,倘若有朝一日我去了京城,一定会去看你的。”
一个贫寒农家子想要走出这山村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柳婆子是清楚的。
就拿她的主家刘老爷来说,他家往上数三代都是读书人,一代接着一代努力才得来刘老爷这么一个同进士。
所以眼前小小少年说要走出这山村去京城见她,她是不确定的。
不过柳婆子没有打击沐子平。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宁欺白须翁,莫欺少年穷嘛!
沐子平是个有野心的孩子。
这份野心能支撑他走多远,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柳婆子应承道:
“好,婆婆在京城等你们兄妹的到来。”
同柳婆子夫妻分别,沐子平和沐安安两人很不舍。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知道时间不早了,他们该走了。
不过走之前,他们有问柳婆子他们什么时候离开,想到那日去送送他们。
回家路上,沐子平情绪低落,这是一次承受着离别不舍的感情。
沐安安不舍归不舍柳婆子夫妻的离开,也仅仅如此,并没有让它影响到她的情绪。
发觉沐子平的神情,沐安安道:
“三哥,这次分别,你就期待着下次更好的重逢,是不是不那么难受了?”
沐子平哽咽应了一声是,沐安安又道:
“三哥以后离别还会有更多,你要是每次都非常难过,你可是会难过不过来的哦。
就像我们这般亲密的兄妹,有朝一日也会分开的,三哥你只要想着我们会在下一次某个时间相聚,日子照样是能过下去的。”
沐子平紧紧抓住了沐安安的小手,目光无比坚定道:
“不会,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离别的时刻。”
沐安安无法告诉她三哥,她想要保护他一生无忧顺遂,那就需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不想被别人拿捏性命,做人生的主,那就必须站在高处。
站在高处就意味着权势和金钱两者必不可少。
做商人这条路她有考虑过,赚钱买权。
可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没有点背景做后台或是钱财去疏通关系就去做生意,随便有点官阶的人不能将人弄死也能让人脱层皮。
村里也不是没有人去县城摆摊的,回来就会在他同人聊天的时候吐苦水,城里收摊位费或是保护费的人有多心黑,没能拿出钱不是失去货物就是被毁掉货物,人还有被揍一顿。
现在的他们小又没钱,生意好不光是外边人会惦记,沐氏一族也会惦记,他们对抗不了外人,也对抗不了一个宗族,故而去做生意就是炮灰送死的命。
此路暂且不通。
要说钱权同时能获得的就是文武仕途路。
她三哥之前跟着她试过习武,就是简单的蹲马步他都坚持不了多久,只能练点轻简拳脚功夫锻炼身体这样,使得他不能从军,走不了武路,只能走文路。
可教育都掌握在有钱有势的人手里,他们这样的贫民想要教育非常困难。
现在他们需要一个时机,她从军获得权力,护航她三哥走文仕途。
时机没有那么快抵达的时候他们就得做好准备。
嗯,在吃饱饭的前提下,她努力刻苦将古武练好,她三哥继续看书做学问。
想法不过一瞬间,沐安安没有告诉她三哥这话不现实,眉眼弯弯道:
“好,我相信三哥。
天色不早了,咱们快些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