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棠略微一想也就想通了,只是眉头更皱几分,实在不想再让往后的路途平添许多不应有的麻烦。体内更急躁了几分,耳边似乎有原主在警告,宋如棠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引导道:“若是女儿因为这话想不开,为自证清白,投河死了呢?娘,若是女儿那日真的被大伯母打死了,您还会继续同情大伯母吗?”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住,杨颂兰只觉脑里一声轰鸣,心中似在隐隐作痛。若是女儿那日真的没了,她又当如何?她恍惚
提示音接连不断地响起,等到最后,这群山匪上下六十四人中,只有五个人没给好评。産
宋如棠洗净手走出去,被一群大汉团团围住:
“妹子,你做的那饼子可真香!”
“妹子缺不缺童养夫?我家那儿子今年十四,虽说相貌配不上妹子,可听话得很,你叫他往东——”
“哎哎哎干什么呢?”
杨明礼急了,几步上前挡在宋如棠身前,挥开拥挤作一团的山匪们,对着他们破口大骂。
“我外甥女好心好意来教你们厨子做饭,你们竟还想把她拐走?棠宝,咱们走!”
宋如棠被杨明礼拉着往外走,却觉得腿上一重,回头一看,两只腿都被小娃抱住了:産
“姐姐,我们也要和你一起走。”
宋如棠想不到自己究竟是哪里做过了,才让这几个小娃死拉着她不放,非要跟她在一块,也没想过要带着他们走。
踢了踢腿,没把几个小娃踢开,宋如棠脸色黑了下来:
“放开。”
几个小娃红了眼,就是不松手。
庄莽在一边看着,也有些着急,想把小娃们拉开,却发现小娃们力气大得惊人,拖着宋如棠的腿就是不肯松开。
“好娃儿们,告诉爹爹,你们为啥非要跟着这个姐姐一块走?”産
庄莽胡子哆嗦着,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哪里没做对,才让娃儿们与自己生了嫌隙,竟然都争着要离开他。
“姐姐做的饼饼有娘的味道。”
几个小娃嘟囔着嘴,瞅瞅后头那不中用的厨子,又瞅了瞅宋如棠,拉着宋如棠又离她更近了些。
庄莽眼眶一红,看这几个娃娃自从亡妻逝去后便变小了一圈的脸庞,内心也觉得十分愧疚。
沉思良久,最终做出了决定:
“收拾东西,咱们跟着一块走!”
嘿,怎么小的没赶走不成,还多加了一群大人?産
宋如棠回转过头,疑惑地盯着他看,眼神中询问着他这话的真实性。
好几十口子人的匪帮,就因为几个小孩的话,说走就走了?
庄莽挠挠头,强笑了下,努力在这个引走了娃娃注意力的小娘子面前控制着表情。
他指了指身后几车干草,随后便有人过去掀起干草,只见干草之下露出几袋子粮食衣物,庄莽解释道:
“本来也是准备要走的,山后边的水源全都断了,就连……”
庄莽顿了顿,见听者没怀疑,改了话道:
“就连后头的泉眼都干了,我们这才收拾了东西准备要走,这不,东西都收拾好了,可惜这几个孩子胡闹,趁着要走的机会跑出去了,这才没走成!”産
伸手点了大娃的额头一下,把大娃逗得嘿嘿笑,庄莽把话说完,小心看了一眼杨家众人的反应,见他们并没反感,才接着道:
“我们并无恶意,只是这娃儿……唉,这娃儿也是想他们娘了,要是能一块走,我们整个大家伙轮流替你们守夜,只求这小娘子能隔一日替几个娃儿做点吃食,您看这事成不成?”
宋如棠想了想,觉得这事倒是可行。
这群山匪上下那么多人,日后来了新任务也能提供不少好评,况且一起走,还能恐吓一下那些饿疯了的流民,倒也没什么损失。
至于做饭,本来就是要做的,这些孩子吃的也不多,多做几份也没什么,可要是带上这几十口子土匪……
宋如棠视线偏移到庄莽身后那些大汉身上,众人皆摆摆手:
“我们不用我们不用,妹子你只管娃儿的饭就好了,不用管我们一帮糙老爷们!”産
“我们啥都会干,打……猎洗衣裳啥的全都会!以后脏活累活我们都能做!”
“以后粮食没了我们去找,保准你们不用花一个铜板!”
宋如棠没去细想那粮食从哪里找,对杨老太太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接受,杨老太太便出头跟庄莽洽谈。
杨家上下都觉得没什么,站在一旁,也算是同意了这事。
朱氏因为屏蔽仪的事情不小心跟杨家走丢了,直到这会才被后知后觉的杨明达找回来。
好不容易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却瞧见这番场景,喘着粗气,不禁对杨明达冒了火:
“怎么什么人都跟咱们一起走?明达,你外甥女不检点也就罢了,你也跟着瞎胡闹?”産
杨明达梗着脖子,没想到这话竟是从朱氏嘴里说出来的。
他依稀记起刚娶朱氏的时候,她温柔小意,知书达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说这些瞧不起人的话,变得越来越咄咄逼人的?
杨明达无措地看向宋如棠,宋如棠没理他,转头看向自己那善良得过了头的娘:
“娘,二舅母说这种话,您生气吗?”
杨颂兰愣了愣。
她确实生气,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女德上说了,要顺从,要尊敬长辈,二嫂怎么说也算是她的半个长辈,无论如何都不该忤逆。産
宋如棠略微一想也就想通了,只是眉头更皱几分,实在不想再让往后的路途平添许多不应有的麻烦。
体内更急躁了几分,耳边似乎有原主在警告,宋如棠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引导道:
“若是女儿因为这话想不开,为自证清白,投河死了呢?
娘,若是女儿那日真的被大伯母打死了,您还会继续同情大伯母吗?”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住,杨颂兰只觉脑里一声轰鸣,心中似在隐隐作痛。
若是女儿那日真的没了,她又当如何?
她恍惚想起自己年少时养过的那只猫儿,被过路的马车踩死,她揪着人家的马车不让走,死活要让那马赔自己猫儿一命。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杨颂兰看向朱氏。
是从二嫂给自己那本女德书开始的。
二嫂知道她心仪明郎,给了她一摞经书,告诫她要恪守女子本分,让她一点点磨平了性子。
可后来二嫂又在自己和明郎私奔之时悄悄给自己递了银子,鼓励她大胆出逃,竟丝毫没有想到先前守礼一事。
可笑她这么多年一直将二嫂视若亲人,在客栈那日还跟棠宝打包票说二嫂是好人,如今想来,竟是她错付了真心!
一时间,杨颂兰脑中似有雷鸣闪过,其中关窍也都想通了,看向朱氏的眼中有了敌意,鼓起勇气开口道:産
“二嫂,您为何步步紧逼我家棠宝,还要如此构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