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波山是海上仙岛,钟灵毓秀之地。风光更胜云华山了。”“师兄......”云隐看向寒露,见她又低下头,面色忧郁了,欲言又止。"露露?"他关切的问。“师兄,我会不会真是妖魔呢?我只挨了几个雷劈,是不是还没有显出原形呢?”云隐顿了顿,问道,“是妖魔又如何?”寒露心里一怔,胸口堵了,眼眶湿了,师兄也认为我是妖魔吗.....云隐伸手抹去她眼角泪水,“我不知你是不是妖魔,我只知你是云华山的寒露。”寒露眼泪
“这是哪里?” 寒露趴在云隐肩上眼神有些迷离,只觉得眼前草木葱郁,空气很是湿润。
“这是流波山。云华山是不能去了,定是被翻上几遍。” 云隐知道师父和流波山掌门太一仙人向来有些往来,这地方是云华山之外最安全的地方了。
“那个真人是谁呀......” 寒露把头埋在云隐肩膀上,气息虚弱,声音软软的说。
“是白泽真人,白灼的兄长。”
“兄长......可是那白灼看起来要大好些呢......” 寒露迷迷糊糊的,有一搭没一搭的问。
“白泽修真比较早,白灼晚了一些。” 云隐说着。
“嗯......” 寒露嗯着,便没了声音。
云隐侧头望去,见她已经睡了。他便走得缓了些,四处张望着,想找个地方,让她躺下。
流波山很是安静,又不同于云华山,海岛的气息湿润又多风,天蓝云低。未时的阳光洒入,静谧安逸。
一个小道卧在一块大石头上呼呼睡得酣甜,嘴角还流着口水。
云隐走近了,正想着要不要叫醒道长,那道长冷不丁跳远了。看到是云隐,大舒了口气,嘴里说道,“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师父回来了。”
“打扰道长了。”
“仙人是来访流波宗?” 小道看出云隐并非流波山中仙人。
云隐想了想,虽说太一仙人与师父有交情,但此时也不能拜访的,便说道,“我们想在山中寻一个落脚处,师妹受伤了,想暂时休息一下。”
那道长见云隐不愿多说,也不想多问,便笑着说,“ 刚好有一处。”
小道引着他们拐了几个弯儿,又越过一处草丛,竟见了一个茅屋。
云隐谢过了小道,入了草屋,把寒露轻轻放到床上。拂去她脸上的发丝,静静的看了会寒露沉静的睡脸。又转头看向这屋子。屋子虽然简陋,但却是应有尽有了。夏日也是方便。外门已有水缸,一个水碗,若是到山上再摘些果子,暂渡几日倒也无妨。
小道絮絮叨叨,说着这屋子各种东西所在所处,山间若是要采撷果子果腹去哪个方向。云隐知了那小道唤作子玄,又思量自己和露露是为了躲仙门,又有些犹豫。子玄倒也不问他们二人姓名,从何处来,为何来此,只是安置了一番,便告辞离去了。
云隐开了观微八卦阵,在门口守着,想着若是探查到了其他人靠近,再立即带寒露离开。
天意向晚。
夕阳穿过丛林,撒入了一些昏黄的光晕。寒露醒了,见师兄坐在门口。便走过去,在旁边坐下。云隐回头看她,夕阳光线洒在她惨白的脸上,她迷茫的眨着那双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
“身上还疼吗?” 云隐语气温柔,尽是怜惜。
寒露摇摇头,“这是哪里?”
“流波山山腰。”
寒露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云隐想到她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去山里摘果子又不想丢她一个人。想了想,去那草坪中摘了好多草心,放于手中,变成了一个苹果。拿到寒露面前。寒露这边正疑惑师兄这是要干啥,突然见他变出来苹果,惊讶得瞪圆了眼睛。
“师兄这是什么术法!这果子是可以吃的?”
“你尝尝?” 云隐看着她惊讶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寒露吃了一口,苹果的甘香带着点草香,“好吃!嗯......还有草心点的香气。”
“那……” 寒露想着个法术厉害,又问道,“可以把这个茅屋变成云华山的书屋吗?” 显然是恢复了精神。
“这茅屋是人所建,若是变化则是幻象了,自己骗自己而已。”云隐笑着看她的奇思妙想。
“那师兄这法术,是变的什么呢?”
“自然所生之物。” 云隐笑着,坐在她旁边,他喜欢听寒露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不过有灵智之物尚不能。”
寒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默默啃着苹果,突然又说,“那师兄可以生出这苹果,能化掉这苹果吗?”
“当然可以。”
“那术法呢?师兄可以生出法术,是不是也化掉别人的法术?” 寒露又问。
云隐愣了下,他之前没有想过,“应该也可以,法术是炁所聚,炁与天地生物同源。”
寒露瞪大眼睛看着云隐的侧颜,那夕阳的光映在他脸上,那是像神一样的侧颜。
他突然明白了为何大家都说师兄是天才,这样的术法,宛如传说中的造物之神。
有鸟儿飞过丛林。
她抬起头,眯着眼,看到在夕阳光线在丛林中似乎钩织了一张张丝网,绿叶与黄色光晕相应,偶尔微风拂过,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甚是美好。
“这里好美。”
“流波山是海上仙岛,钟灵毓秀之地。风光更胜云华山了。”
“师兄......”
云隐看向寒露,见她又低下头,面色忧郁了,欲言又止。
"露露?" 他关切的问。
“师兄,我会不会真是妖魔呢?我只挨了几个雷劈,是不是还没有显出原形呢?”
云隐顿了顿,问道,“是妖魔又如何?”
寒露心里一怔,胸口堵了,眼眶湿了,师兄也认为我是妖魔吗.....
云隐伸手抹去她眼角泪水,“我不知你是不是妖魔,我只知你是云华山的寒露。”
寒露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可是仙人,不都是除魔卫道?若我是妖魔......”
云隐笑了,“这样一个好爱哭又倔强的小妖精,就是仙人看了也不忍心。”
寒露抬头看着师兄盈盈笑着,她泪水还在眼眶打转,“师兄不担心吗?”
云隐轻叹了一下,“倒也是,有些仙人善恶不分,只是惧怕非己之类,伤了许多无辜的妖魔。”
寒露听得心里感动,想到那日的梦境,又说道,“师兄怎知我是无辜的呢?或许我身体里隐藏了一个魔。”
她听了云华山弟子讨论了许多关于魔魂的事情,这魂是可以附体的。
“你可知这第八鼎探得是什么?”
寒露摇头。她现在知道前四鼎看仙缘,五六鼎是渡劫透灵根,七鼎自然是探灵根了,可是八鼎很快便过了,她也不曾听谁提及过八鼎所探之物。
“凡尘苦难深重,都有尘垢浸染,但遭遇这凡尘,每个人的反应和变化却是不同。魂力强大而意志坚定之人,可以尘垢尽染却不透其骨髓,尘垢除尽,灵体仍透明无暇。八鼎所探的便是这灵体的通透。拥有这般力量又纯净的魂魄,若是妖,也是一只好妖,若是魔,也是一只善魔。”
“好妖善魔......” 寒露第一次听人这样说起妖魔,不由得心中一暖。转而又想到师兄为她引去天雷,心中愧疚了起来。
她仰起头看着云隐,“师兄炼化了内丹,不是更难以寻到恩人了?”
云隐一愣,刚才竟全然忘了灵丹的事情。他沉吟了片刻,“炼化仙骨也讲究时机。这么多年,我心里似有一结,一直觉得时机未到。说来奇怪,可是今日,却是觉得时机恰好。”
他又想起师父所言的“机缘”,怕师父要他护着露露便是这个意思了,想到这里,便带着几分释怀和坦然的笑了。
他望着寒露,“许是恩人知道,也是更希望我保护好眼前人吧。”
寒露听得心中一悸,看着师兄温柔的目光,心里阵阵暖意涌上,不愿移开视线。
云隐看着她眸色幽幽,映着日暮的光线,轻言道,“ 露露的眼睛真是好看。”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草丛突然被拨开。
云隐一惊,转头身起,见到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的子玄。云隐刚要说话,子玄竟突然转身又钻回了丛林。
寒露方从刚才的状态中缓过来,不由得面色通红。
云隐心里只是奇怪自己方才竟没有关注到有人。却见子玄躲那草里,便喊ʝʂɠ道,“子玄道长!”
子玄尴尬的笑着走了出来,说,“我这给两位带了些吃的。哪知不赶巧,两位莫要介意。”
云隐不明所以,“此处是子玄道长之地,何来介意?”
寒露只觉得这人面熟,突然说,“道长可是参加了前几日的仙门大比?”
子玄愣愣的点头,随即挠了挠头,“姑娘好记性。”
寒露笑了起来,“道长独独占了一排,卫仙人的慷慨陈词,众弟子斗志昂扬的,唯独道长全程睡着,实在是忘不得。”
子玄放了食篮到桌子上,拿出些小菜和馒头,笑着说道,“我这向来听不得人说太多话,稍微多了点,便是头晕目眩,嗡嗡的。实在是惭愧,惭愧。”
三人吃着子玄带来的素斋。子玄又说些道观里的趣事,逗得寒露哈哈哈的笑。又提及了太白门掌门抽了疯一样来了流波山横扫一遍,气冲冲来气冲冲的回。又要去云华山搜山,甚是闹腾。云隐听了和寒露相视不语,意欲告诉道长他们就是所搜之人。却见子玄起了身子,说,“好嘞!你们好好睡觉。我得赶紧回了。师父如今回了山,知道我出来偷懒,便要一顿说辞,我又忍不住要睡去。哎,可莫要再气到老人家。”
那神情当真是那睡去是无奈之举,惹得寒露云隐不由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