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稍安勿躁,”葛凝玉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既然各位大人如此说来,那本将也想问问各位大人。本将对于这段时间新帝登基的事本将并不知情,况且令本将出征平定叛乱的是先帝。”“若是说打脸应当也是打先帝的脸,怎得会打新帝的脸,这又当何论呢?”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停止了议论,方才出来找茬的老臣佝偻着,灰溜溜的收回了目光。你齐鸿才不是吃素的,我葛凝玉也不是吃素的,现在更多的筹码在我这边,
屋内,伴着清香的茶盏,二人坐在桌前。
“离宁,我让你办的那件事如何,可有查些什么?”
回京那日,马疯的莫名其妙,她觉得定是那马被下了药,便唤将军府的下人偷偷给外面的祁离宁传了话儿。祁离宁是父亲一手培养起来的得力干将,自她回将军府,便一直辅佐她。
“属下把军营里面的人全都查了一遍,士兵,马正,包括太仆手下的那些官员,还有当时将军歇脚的驿站也都派人查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蹊跷。”祁离宁疑惑,“话说咱们得罪了谁啊,竟会做到这般田地?”
葛凝玉盯着茶盏中漂浮不定的几根细茶,唉了口气,“咱们得罪的人还少么,这次很明显,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幸运的是,我走运躲过一劫。”
若不是回京因为遇到土匪临时改了道儿回来,只怕真是要死在路上。
她的预感的确不错,做事还是要谨慎些。
“是……狗皇帝?”
“非也,”她无奈的摇头,应当不可能,“说到齐鸿才这个老东西,我时常在想,他会不会哪天突发恶疾,把咱们当年围堵他的那些人一个个揪出来,熬成汤喝。”
祁离宁微微拧眉,“那将军心中可有干这破事儿的人选?”
葛凝玉噗嗤笑出了声,“你要是这么问啊,能干这事得人多了去了,比如丞相府,再比如御史台的那些人,亦或者是国公府,都有可能。”
祁离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究竟是谁。将军府这些年当真是落魄到了极点,不过,少将军她一个女儿家,奔赴沙场这么些年,还要面对朝堂上的那些牛鬼蛇神,竟没有一句怨言,也是很人佩服。
“接下来军营那边该如何?”
她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随后丢给祁离宁一块黑色的虎符。祁离宁捧着沉甸甸的虎符,徒然愣住了。
“将军这……”
“该如何如何,照旧训练,照旧听命于皇上的指令。不过,该做的做,不该做的想办法推脱不做。”葛凝玉摆了摆手,“至于那可以遣兵调将的虎符,你先暂时先帮我保管,等我从淮阳回来之后,再给我也不迟。”
“若是急事,你大可以暂时代掌我的位置,动用那十万军权。”
祁离宁没有再多问下去,恭维的应了声。
翌日,朝上。
齐鸿才坐在龙椅上,温景渊果然也在场,在一旁听政。今日的温景渊倒是不似先前见到的那般随意,着了件紫蟒白袍,一条湛蓝的发带将秀发束的整整齐齐。
她与众官员一同俯身作揖行跪拜之礼,随后就是各位官员七嘴八舌的谈论之言。
“启禀圣上,荆州刺史来报,叛党淮南王带着数万兵力,在衡山作乱,屠杀百姓,可谓是腥风血雨,民不聊生啊。”
另一位老臣疑惑道,“可前些日子葛将军不是被派去荆州平定淮南王叛乱了么,怎得没有转好的情形,反倒更严重了?”
那老臣的话音刚落,众官员的目光便都纷纷落在了葛凝玉的身上。
不过短短的两句话,就让葛凝玉成为了这偌大朝堂上的众矢之的。
“葛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一会,接二连三的官员也纷纷找她讨要个说法。
“好了,肃静。”齐鸿才一脸愁苦,“葛将军,孤知道,你对孤这个新帝并不满意,虽然这朝换了君主,可你依旧是孤的爱卿,是战功赫赫的将军。”
“可你如此做,岂不是让孤对不起荆州的百姓,打孤的脸面么?”
这通话儿可把葛凝玉给堵死了,摆明着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
分明是他用诏书传她回京,再者,齐鸿才的意思就是,你们葛家固执,极其固执,是个固执的废物。
“葛将军是不是只顾着你父亲,从而偷偷撤军回京,要不然,为什么将军回来的时间点这样恰好,回来当天你父亲就过世了?”
说着说着一旁又乱哄哄的议论以来,葛凝玉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只能被高位上那齐鸿才得意的神情笼罩。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葛凝玉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既然各位大人如此说来,那本将也想问问各位大人。本将对于这段时间新帝登基的事本将并不知情,况且令本将出征平定叛乱的是先帝。”
“若是说打脸应当也是打先帝的脸,怎得会打新帝的脸,这又当何论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停止了议论,方才出来找茬的老臣佝偻着,灰溜溜的收回了目光。
你齐鸿才不是吃素的,我葛凝玉也不是吃素的,现在更多的筹码在我这边,你齐鸿才也断然不能把我如何!
温景渊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暗暗嗤笑了一番,以前本以为她就是个四肢健全,胸无点墨的毛头小将军,没成想,嘴皮子也如此厉害。
齐鸿才蹙眉,“葛将军,在朝堂之上,你这是何意?这般不恭敬,想要找死,孤这就可以将你打入大牢。”
葛凝玉见齐鸿才这般,立刻恭维了几分,不过这几分恭维,是特意做给他和众人看的。
“圣上,臣并非此意,只是有些大臣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本将,这又该从何而论。”
将军府本就落魄,她已经够向这些朝臣们妥协了,可他们还是容不下将军府这粒沙子。
她看向御座,“方才圣上不也说了,臣是这朝中的将军,也是圣上的爱卿,若是臣的作为被侮辱,那人岂不是在辱没朝廷,辱没圣上您的脸么?”
方才那两个老臣眼见着不对了,还没等她的话说完便扑通跪了下来,一边说着一边叩首。
“老臣、老臣等并非那种意思啊圣上……”
“好了。”齐鸿才面对这些不机灵的大臣也是头疼,“今日的朝会便到这吧。至于淮南王那边,让温大人去处理尚可。”
“葛将军一路劳累,孤允准你休息一段时间。”
葛凝玉拱手作揖,“多谢圣上恩典。”
休一段时间,是让她去寻玉玺,可这温大人……竟还能领兵打仗么。
殿外,就算是退朝了也不免引来各路大臣的议论。
葛凝玉顶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理念一路飞快的走着,她只盼着能早点回到将军府,免了耳边的聒噪。
“葛将军。”
倏然,被一个声音喊住,回眸瞧,是温景渊,身边还跟着……徐丞相?
“温大人找本将何事?”她冷不丁的回答着。
“将军一会可还有别的事,方才徐丞相请鄙人去丞相府坐坐,若是将军得空,一同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