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时候,原该是巷内最热闹的时候!事如反常必有妖!看来,江清歌比她先到了一步。但是,她到底想做什么?苏离不摸不清她的路数,只能吩咐车夫缓慢前行,自已则是全神戒备。马车驶过死寂无人的小巷,最终在巷尾倒数第三家停了下来。那是外祖家现在的居处。他们搬来这里后,苏离曾来过一次。苏离下车毃门:“有人吗?”门内响起脚步声,很快,大门打开来,一个中年妇人出现在她面前。
事关苏家安危,她也懒得跟方氏多说,匆忙回府。
听说江清歌要去平安巷,顾千城也是一惊,当下也顾不上收拾行李,驾起马车,带着苏离和阮灵径直往平安巷奔去。
平安巷在京城西北方向,是萧京中平民聚居地。
马车才刚驶入巷内,她便觉得不太对劲。
巷子里太安静了,家家关门闭户,巷道内也无人进出,一幅死气沉沉的模样。
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无人居住。
可这个时候,原该是巷内最热闹的时候!
事如反常必有妖!
看来,江清歌比她先到了一步。
但是,她到底想做什么?
苏离不摸不清她的路数,只能吩咐车夫缓慢前行,自已则是全神戒备。
马车驶过死寂无人的小巷,最终在巷尾倒数第三家停了下来。
那是外祖家现在的居处。
他们搬来这里后,苏离曾来过一次。
苏离下车毃门:“有人吗?”
门内响起脚步声,很快,大门打开来,一个中年妇人出现在她面前。
她身形粗壮,肤色油黑,粗眉暴眼,一脸横肉,瞧起来凶神恶煞的。
离得近了,还能闻到她身上酒气薰人。
苏离并未在外祖家见过这样的仆妇。
外祖家也不会有这样的仆妇出现。
她心下一沉,目光飞快向院中掠了掠。
院中有点乱,好像刚刚经历一场洗劫似的,衣物箱笼什么的洒了一地,未曾收拾,石桌石椅倾倒在地,一片狼藉。
苏离心里“咯噔”一声!
但她隐忍未发,躬身朝胖妇人施了一礼,礼貌问:“请问大婶,这里是苏府吗?”
“苏府?”胖妇人斜着眼睛觑着她,“你是何人?”
“我找苏惊寒!”苏离报了表哥的名字,“请问他在吗?”
“我问你,你是何人!”仆妇不耐烦道。
苏离忍着怒气回:“我是苏家的外孙女苏离!”
胖妇“啊”了一声,上下打量着她,脸上露出古怪笑意:“原来你就是苏阴阳啊!这脸还真是跟阴阳八卦图一样!瞧着可真是新鲜有趣!”
苏离的脸瞬间冷下来。
会对她这般无礼的人,绝不可能是苏府中人!
可是,这里明明就是苏府!
苏离已经认出院中那棵柿子树。
树上挂满了红灯笼一样的柿子,映着碧蓝色的天空,煞是好看。
可里面的人呢?
“外祖母!”苏离绕过胖妇,扬声高叫,“我是阿离!我回来了!表哥,舅母,表姐,你们都在吗?”
阮灵听到,也跟着一起叫。
“嚷嚷什么玩意呢?”胖妇瞪着苏离,“这是我家!你趁早给我滚远点儿!不然,我报官抓你!”
“你家?”苏离心下一沉,“那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呢?他们去哪儿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胖妇人咕咕笑,“不过,要是你愿意给老娘洗个脚,老娘倒可以透露点消息给你!”
说话间,将她那又脏又胖的脚丫头亮出来,在苏离面前乱晃。
顾千城见状,一个箭步冲出来,挡在苏离面前。
“你这妇人,放尊重点!”他嫌恶掩鼻。
胖妇人看着他吃吃直笑:“哎哟,苏离,你行啊!把自己的野男人也带来了啊!早就听说你跟你大伯哥勾搭上了,原来竟是真的!这小模样生得倒是挺俊俏的!不过,你跟这丑丫头做甚?不如跟了我吧!”
说着,伸出她那肥手,竟拉拉扯扯起来。
“请你自重!”顾千城是斯文君子,长这么大还头回遇到这样的妇人,直憋得满面通红,用力将自已的袍袖扯回来。
他其实并未用太大力气。
可那妇人却顺着他那一拽之势,猛地向前扑去!
“咕咚”一声,她栽倒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牙齿好像也磕破了,满嘴是血,狼狈至极!
苏离一惊,情知有异,果然,下一刻,那胖妇人便哭天抢地起来!
“来人啊!救命啊!有贼人私闯民宅,欲行不轨!谁来救救我啊!”
她一边哭嚎着,一边扯着自已的领口。
“哧啦”一声,一大片黑油油的胸脯袒露出来,像案板上的肥肉,晃悠悠的渗人!
顾千城惊得面色赤红,一把扯过苏离,转身要走,身后却忽啦啦的涌出一大群人来!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打扮也是各异,可那脸上的表情却是如出一辙,俱是凶巴巴的。
“出什么事了?”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老者急急叫。
胖妇人一看到他,放声嘶嚎:“刘吏长,我不活了!青天白日的,这小子上门非礼于我,这丑丫头还在一旁相助,若不是你们及时赶来,我贞节不保啊!”
“你这是倒打一耙!”顾千城怒斥,“我们不过是过来投亲,你没说三句话,就对我胡言乱语,动手动脚!我不过是想避开你,你自己扑过来摔倒了,如何能怪到我头上?”
“你血口喷人!”胖妇人涕泪交加,“我好好的在家中待着,你们上门行凶,将我打成这幅模样!看看我这脸,再看看我这衣裳,是我自己能弄出来吗?”
“那肯定不是啊!”人群中有人附和,“流了这么多血,一看就知下了狠手!”
“哪来的恶男霸女,竟敢欺侮我家婆娘?”一个粗壮汉子站出来,油腻腻的衣裳上,兀自血迹斑斑,手里一把杀猪刀,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血。
苏离看到这人,瞬间记起这胖妇人是谁了。
这妇人姓孙,名二娘。
方才说话的壮汉,是她夫君武屠户。
夫妇俩以杀猪卖肉为生,曾往苏府送过猪肉。
两口子都不是善茬,给的肉总是缺斤少两不说,还多次把坏肉当新鲜肉送过去。
如是几次,苏府自不肯再用。
这夫妻俩因此暗恨上苏府。
两人育有一子一女,女儿武梅,跟孙氏生得一样德性。
貌丑倒无所谓,偏偏想得美,她曾帮家人往苏府送过肉,跟苏惊寒偶遇,便迷上了他,腆着脸纠缠不休。
像这妇人这般无耻手段,她也用过一次,武氏夫妇借题发作,狠狠的闹了一通,诬赖苏惊寒非礼她女儿,将他告到了顺天府。
亏得顺天府赵勉慧眼如炬,很快就审清案情,还苏惊寒清白。
武梅也因此成为京城笑柄,吃了板子,蹲了三月牢狱。
两家梁子就此结下。
然而那时苏府乃一品军侯之家,府中儿郎俱是武艺高强。
他们便算再恨,也不敢吱声。
这会儿,倒是齐唰唰冒出来了!
苏离唇角微勾,无声冷笑。
看来,这是江清歌精心为她安排的一场大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