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见墨怀奕神色不愉,大喝一声,尖锐又沙哑的怪异声音,很快便让宫女们止住了哭声。为首的大宫女深色忐忑,却也朝着墨怀奕行礼后跪倒在地。“皇上,救救我家娘娘吧!她竟被奸人所害,若非小人发觉及时,娘娘现在已然归去了!”她的话方才落地,床榻上紧闭,双眸之人忽的发出一声轻喝。“不得对殿下无力。”墨怀奕近者榻上之人强撑着转醒,平日轻柔的嗓音,此时更是如风吹遍能散的蛛丝一般。“可有找到谋害之人?”
不过半日时间,自宋贵妃被禁足,后宫似乎冷清了许多,但有不少嫔妃都乐得清闲。
墨怀奕更是如此,面前的奏折堆积如山,都是“已阅”与无用,明明繁忙至此,他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宋贵妃可是派人过来了?”
大总管神色凝重模样,却是引得墨怀奕发笑。
“说吧。”
他似乎正等待面前之人开口,然大总管第一句让他心口很挑一下。
“宫内来信言宋贵妃方才病倒,说是以皇后娘娘面容相似,怕是受了同一种毒。”
“荒唐!那宫女不是已经……”
大总管忽的拿出一枚玉佩,此物正是初见宋含意时,对方所言若哪日陷入不可解的危急中,便让墨怀奕先去相救之信物。
“来人人此物定要交于陛下手中,咱家虽然觉得唐突,但……”
“无妨,拿来罢。”
他将此物上下打量一番,似乎连思绪都飘远了,连这种重要性物都拿的出来,可见此次事关重大。
“摆驾,去合欢宫。”
这边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再到半刻钟后,帝王便找到了那位,中毒卧于榻上的宋贵妃。
此刻贵妃深周围着大小宫女,她们皆是双目红肿,似乎已经哭了许久。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们是在咒贵妃娘娘吗?!”
大总管见墨怀奕神色不愉,大喝一声,尖锐又沙哑的怪异声音,很快便让宫女们止住了哭声。
为首的大宫女深色忐忑,却也朝着墨怀奕行礼后跪倒在地。
“皇上,救救我家娘娘吧!她竟被奸人所害,若非小人发觉及时,娘娘现在已然归去了!”
她的话方才落地,床榻上紧闭,双眸之人忽的发出一声轻喝。
“不得对殿下无力。”
墨怀奕近者榻上之人强撑着转醒,平日轻柔的嗓音,此时更是如风吹遍能散的蛛丝一般。
“可有找到谋害之人?”
“有的!”意识到自身形势似乎过于急切,大宫女收回目光,吩咐身边的人压着一女子上前。
“此人……”
墨怀奕面露惊讶。
他曾经在污秽之地摸爬滚打,自然明白那番刑罚与普通宫女而言,与死罪无异。
为何现如今此人竟还能站在自己面前?
“此人便是那位宫女的孪生胞妹,说是臣妾收了他的姐姐,却让她死于非命,便对本宫心生怨怼。”
宋含意面上神情从先前的柔弱慢慢转为一种被信任之人背叛的忧伤。
弱柳扶风的模样,一边的侍卫看了都觉得揪心。
“那朕便让那神医帮你看着。”
墨怀奕面露怜惜,将手中玉佩交还于面前女子。
“宋贵妃愈后,便时常于御花园观花赏景,静心养息吧。”
这便是取消了禁足令。
得到预想中结果,宋含意险些未止住笑意,慌忙低头闷声道:“谢皇上关怀。”
不过短短几日,已不下三次亲自前往宋贵妃的宫殿内。
一国之主的行起在皇宫中,向来不是秘密,不多时这样的消息便能传入皇后耳中。
人无人知晓,再离开宋贵妃的宫殿后,帝王并未回到自己的寝宫,而是鬼使神差的独自前往凤栖宫。
彼时枫尘兮正端坐于梳妆台前,她依旧在修养着身子,此时甚至无力走动,是想着终日无事可做,便开始摆弄这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
以前娘亲最喜欢的,就是给本宫盘发了吧?
端坐于铜镜前,皇后娘娘甚至认不出此刻面容憔悴之人,竟是自己。
曾经还是孩提时期的皇后,幻想过未来夫婿的模样。
或许二者奇案画眉相敬如宾?
思及此处她忽的惨淡一笑。
然这些只是幻想,她何尝不知?
“若是无意穿堂风,从未吹过……”
那年桃花树下的少年温润腼腆,与如今杀伐果断的帝王全然不同。
不知是思及念及,亦或是其他,皇后娘娘的发鬓慢慢成了尚未出阁时的姑娘装扮。
她一时为注意到身后之人靠近,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惨淡的笑。
若从未遇见,便不会有如今的局面,枫家也不会被自己连类至此。
墨怀奕原本摒退了下人,生怕自己来时的痕迹被枫尘兮发觉。
他记着那时的恨,时至今日也从未削弱一丝一毫,但这份恨意却在听见那如同叹息般的话语时,如风般散了。
无意穿堂风?
墨怀奕自嘲一笑,甚至不懂自己为何还要眷恋着面前之人。
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话虽如此,这位帝王依旧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庆幸,若方才皇后所言是埋藏于心底的话,那是否说明曾经他在她心中也占有一席之地?
此刻枫尘兮的心里都被那年桃花树下的少年填满,她只觉得那时的少年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比任何鲜花都要明亮娇艳。
而今,这里面只剩了嗜血与暴戾,他将自己当成最大的敌人,生生用软刀子一下一下抹在她身上!
她被这番疼痛刺醒,抬眸透过铜镜与身后之人对上人视线。
而且我接受慌忙移开目光,随后察觉到行为荒诞,墨怀奕面上挂着一贯的神情,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皇后。
“枫尘兮,已经是做皇后的人,却还梳着这样的发髻,你以为这份假惺惺的作态,朕会相信吗?”
此番言论脱口而出时,墨怀奕自己都无法意识到心口处的抽痛,所谓何般?
有话说,哀莫大于心死,枫尘兮清澈的杏眸中倒映着面前明黄衣袍男人的身影。
此时这中再不存在当初的仰慕之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揪心的麻木。
“皇上……”她分明是压抑着哭声,嗓音沙哑,如同断了齿轮的织布机。
虽未听过此物声响,帝王却也能感受到那物件令人何等烦躁。
“罪臣之女,自不配存于世间,但您知道枫家世代效忠于朝廷,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面前之人每道出一句话,墨怀奕便觉得心脏揪紧一分。他甚至想揪住皇后柔顺长发,迫令她住口。
但这如风一般,随时会散去的模样,竞也让他无法再下此番重手。
但这一切,都被皇后弟于面前的那柄精致而锋利的匕首所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