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川泽几乎没思考,留下一句“我改日再来看你”,便快步离开。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周漫宁抬手擦了遗留唇角的痕迹,合上酸涩的眼,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心底微凉,满是绝望。如果她可以自由做到灵魂出窍,那该多好,她就不用像活死人一样躺在这病床上,咀嚼绝望……她就能离岳川泽远远的……又几日后,她再一次莫名脱离了动弹不得的肉身。周漫宁欣喜地离开病房,她拔腿朝走廊尽头的光明奔去。路过拐角时,一
岳川泽要杀了她!
周漫宁明明还因为白天的光线感觉灼热,现在却仿佛置身冰窖。
她最爱的男人,花钱买她的命。
周漫宁喉头一梗,哑着声冲岳川泽发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死……”
话还未说完,那股强烈的吸力再次袭来,她失去了意识。
办公室里,岳川泽忽然看向某个角落,赵凡顺着看过去,什么也没有。
他小心翼翼问:“岳总,怎么了?”
岳川泽又怔怔望了数秒,才收回视线。
垂眸,躺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来电——
苏誉。
他的发小,也是市医院的外科医生,已许久没有联系。
岳川泽捏了捏发紧的眉心,接起了电话。
“川泽,周漫宁被送到市医院来了!”
电话那头,苏誉呼吸不匀,焦灼的情绪伴着病床滚动轮擦过地面的沙沙声一同传进岳川泽耳朵里。
岳川泽呼吸一紧,霍然起身就走:“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送医?”
“好好的?她浑身是伤,内脏遭受不同程度重击,再晚来一步,你怕是见不到她了!”
岳川泽猛地攥紧手机,力道之大,竟让屏幕出现了裂纹。
……
周漫宁再度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她缓缓睁开眼睛,身体各处的疼痛让她明白,她又回来了。
周遭纯白一片,医疗仪器围绕,输液管连接到手背……她在病房。
她的食指动了动,细微的动静惊醒了趴在床边浅寐的男人。
“漫漫,你终于醒了,你快把我吓死了!”
一向不可一世的岳川泽此刻胡子拉碴,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格外憔悴。
下一刻,她便被他抱进了怀里。
紧到她呼吸不畅,紧到她怀疑自己这两次的亲耳所闻是幻觉。
“还好你没事,漫漫,你放心,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周漫宁怔愣地任他抱着,她只是在想。
他怎么做到,隐身几个月之后,还装作没事人一样出现?
他怎么做到,和其他女人缠绵,还在病床边守着她?
他怎么做到,一边对她下死手,一边说给她报仇?
周漫宁别开眼,眼中一片死寂:“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这样,我就可以永远闭嘴了。”
岳川泽眼里闪过诧异,旋即又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安抚:“别说傻话,我怎么会希望看到你这副样子?我每天都在想如何能让你尽早出来……”
周漫宁打断了他:“既然如此,那你帮我申请重审,让我出狱。”
她的语气透着不容拒绝的倔强,岳川泽知道她生气了。
沉默中,周漫宁透过岳川泽的深邃双眸看到了自己满是伤痕的脸。
她累了,那无尽的深渊她不想再沉沦下去。
她别过脸不看他,岳川泽却被强硬扳过肩膀。
“我答应你,等到圣诞节,我一定带你出去。”
话落,岳川泽在她唇上印上轻柔的一吻。
圣诞节。
杂志上写得漫漫楚楚,他和林若冰的婚礼就定在圣诞当天。
多讽刺啊。
她闭上了眼,辗转了身子留给岳川泽一个背影:“希望你说到做到。”
“漫宁……”
岳川泽还想说些什么,急促的叩门声打断了他。
赵凡焦灼的弱声在周漫宁身后响起:“‘林、林总’那边有情况,非要见你。”
好一个,林若冰,林总。
岳川泽几乎没思考,留下一句“我改日再来看你”,便快步离开。
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周漫宁抬手擦了遗留唇角的痕迹,合上酸涩的眼,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心底微凉,满是绝望。
如果她可以自由做到灵魂出窍,那该多好,她就不用像活死人一样躺在这病床上,咀嚼绝望……
她就能离岳川泽远远的……
又几日后,她再一次莫名脱离了动弹不得的肉身。
周漫宁欣喜地离开病房,她拔腿朝走廊尽头的光明奔去。
路过拐角时,一对十指相牵的男女说笑着穿过她透明的身体。
周漫宁脚步一僵,就听见岳川泽抚着林若冰尚平坦的小腹,柔声承诺——
“……不管你肚子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会是我唯一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