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澜,我曾以为爸爸很爱我,可后来,他却为了能攀上毕家的权势逼我和你分手,还用你的母亲作为要挟。”“你那么孝顺,如果真的失去母亲该有多痛呀,所以我捐了颗肾给了阿姨,现在,我马上要死了,这最后一份捐赠协议我也已经填好。”“有时候我在想,被你恨着总比看你痛苦消沉要好得多。”“起澜,我真的很爱你,可你却不再信我了……”“你要,幸福啊……”意识慢慢散去,商鹿一句一句说着那些积压在心底很久的话语。
三天后,陈母下葬。
商鹿站的远远的,看着身为女儿的陈云暖为陈母送终,而苏临就站在一旁。
来来往往人对自己的议论指责,她都听在耳中,却不敢出现。
她想母亲安稳的走,即使自己无法出现。
直到人都散去,商鹿才来到墓前。
她看着碑上母亲的遗像,眼中却无悲也无怨。
“这一世你生了我,却从没爱过我,但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会做到,陈云暖的事我不会戳穿,全当还了这些年的情分,我也快死了,就这样两清吧,下辈子我只求不再做你的女儿,再无纠葛就好。”
胃里翻涌的疼,让商鹿再说不出多余的话。
那之后,她没有回家,反而是去医院。
果然,陈云暖并没有收拾好陈母的遗物。
商鹿沉默的收拾着,将所有的情绪都掩在心里,然后无声的离开。
可走出医院的前一秒,她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来到了902病房。
商鹿看着病房内言笑晏晏的周母和陈云暖,还有那一道熟悉高大的身影,心里的艳羡一闪而过。
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响起:“看啊,这是你梦寐以求的生活,可你什么都不会拥有,商鹿,没有人会爱你。”
而她贪恋的那份温暖,永远都不会降临。
商鹿转身,瘦弱的背影渐行渐远……
当晚,她给陆文彦打去了电话:“陆医生,我患的胃癌会影响捐献肾脏么?”
他的声音混着电流听得不甚真切:“你还年轻,别轻易放弃,捐献这种事你还是要好好想想。”
商鹿没应他的话,转而说起:“我曾经曾经在这家医院捐过一次肾,捐赠资料我弄丢了,你能再帮我找出来,然后转发给我么?”
得到肯定的回答,商鹿道谢:“谢谢您陆医生,之后可能还要麻烦您。”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将地址发了过去。
翌日。
商鹿醒的很晚,外面的太阳已经偏西。
而陆文彦答应她的捐赠资料的电子档也已经发了过来。
她点开看着,然后默默的删掉上面的日期,另保存成了一份崭新的捐赠协议,无视了他那句劝她去医院做检查的话语。
商鹿忍着胃里痉挛的痛起床,收拾好一切出门打车去了一个高档小区。
她轻车熟路的来到其中一户。
打开门,入目是一派温馨精致,只是那墙上贴着的囍字已经褪色。
这是一个婚房,两年前她和苏临的婚房。
后来,他们分手了,这房子就这样放在了这里,像她心间上的一块疤。
她很庆幸,当初这房写的是苏临的名字,所以即使周家破产,她也还能保留下这份回忆。
商鹿拿出手机给陆文彦发去语音:“陆医生,我这里有点事情,请你在半个小时后来趟锦绣家园2607,好吗?”
陆文彦马上回应了她,商鹿看着,兀自按灭了手机。
她扫视这间婚房,一寸寸的拂过,每走一步,神情便沉寂一分。
到最后,她到了卧室,打开衣柜取出了那件自己亲手设计的白色婚纱。
换上婚纱,商鹿缓缓躺在了那张纯白的床上。
最后的最后,她拿出了一把小刀,坚定又残忍的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血的流动几乎没有声音,可痛楚却一点一滴的从伤口处,逐渐蔓延开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好像是一瞬间,商鹿拿起手机,手指颤抖着点开了苏临的头像。
聊天框里一片空白,唯有商鹿发出的一条信息孤零零的飘荡在顶部,而随之往下的,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苏临早在两年前就拉黑了她,将她永久的排除在世界之外。
商鹿指尖微动,将婚房的照片和两份捐赠协议发了出去。
她知道,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看到,正是如此,她才在死前勇敢一回。
商鹿将手机凑到嘴边轻声道:“我知道你看不见,但还是想告诉你太多的真相,以及我曾经憧憬的我们的家。”
有些话,一旦说出,便停不下来。
“起澜,我曾以为爸爸很爱我,可后来,他却为了能攀上毕家的权势逼我和你分手,还用你的母亲作为要挟。”
“你那么孝顺,如果真的失去母亲该有多痛呀,所以我捐了颗肾给了阿姨,现在,我马上要死了,这最后一份捐赠协议我也已经填好。”
“有时候我在想,被你恨着总比看你痛苦消沉要好得多。”
“起澜,我真的很爱你,可你却不再信我了……”
“你要,幸福啊……”
意识慢慢散去,商鹿一句一句说着那些积压在心底很久的话语。
即使她明知对方永远不会听到。。
到了最后,商鹿的声音越来越轻,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
冰凉的僵硬慢慢侵蚀了全身,她的手无力的垂落。
手机‘咚’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可商鹿已经再没有办法捡起,也再没法看见那些本应永远发不出去的消息一条一条的布满了对话框。
阳光从窗照进来,落在商鹿身上,可她已经感觉不到半点温暖。
鲜红的血如墨被风吹散般,渐渐蔓延开来。
而此时,落在地上的手机却疯狂振动起来,上面显示的名字赫然是——苏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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