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是空洞的,没有焦距的瞳孔看向前方,里面有一种比绝望更让人害怕的麻木。时景渊眉头一皱,折返回去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出了电梯。“优优姐,既然回沥城了,以后多联系,资源共享啊。”萱周欢欢的声音响在身后,脚步匆匆的两人谁也没有回头。何宣和周师傅等在酒店门口。两人看见时景渊一手牵着林优,一手提着行李包出来时,都愣了一下。随即,何宣反应过来,上前接过了时景渊手上的包。他心里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时总对林优的确是不一样的。
一夜无梦。萱
林优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和时景渊同处一屋檐下不会睡得很好,可出乎预料,她却睡得很安心。
她潜意识里对他竟然如此放心?
林优抓了抓头发,走出卧室。
客厅里,时景渊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吃早饭,见她睡眼蒙胧的走过来,脸上便弥漫出笑意。
“林小姐,早。”
他声音低沉浑厚,让林优瞬间清醒。
“呃……早。”萱
她说完这句,便僵硬着进入洗手间。
当她从镜子里看见一个头发乱如鸡窝,睡衣皱巴得跟抹布一样的自己时,顿时一阵汗颜。
她刚才就是这样出现在时总面前的?
算了,破罐子破摔了。
林优洗漱完出来,坐在时景渊对面吃早饭。
两个人似乎都都没有要交谈的意思,只安静的吃饭。
只是,她还穿着睡衣,和他一起吃早饭,总感觉有一种居家夫妻的即视感。萱
脑海里蹦出这个想法,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她加快速度吃面包。
见她起身,时景渊抬眸问:“林小姐一会儿是直接回家吗?”
林优:“嗯。”
时景渊:“去换衣服,我等你。一会儿让周师傅顺道送你回去。”
“呃……”她是想说不用的。
可时景渊已经转过身去阳台上打电话,丝毫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林优叹了一口气,这才回房间换衣服。萱
因为是周末,可以不用穿职业套装,再加上滨海城市闷热的气候,林优便挑了一条浅蓝色的吊带裙。
时景渊正打完电话坐在沙发上等她,看见她出来的时候愣了一下。
林优皮肤白皙,因为睡饱,气色也很好,她脸颊是健康的粉色,红润饱满的唇上抹了些许唇膏,颜色很淡,配上蓝色连衣裙是恰到好处的美。
“时总,我收拾好,可以出发了。”
她的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
时景渊喉头滚动,收回视线后起身,接过了她手上的行李包。
“提包这种事,让女人来做,会显得我很不绅士。”萱
林优抿了抿唇,道谢后便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
两人进电梯的时候,电梯里已经有一对男女在。
男孩儿染了一头灰白色的头发,穿着很潮,女孩儿则是一身清凉夏日的装扮,画着精致的妆,小臂上挂着一个某奢侈品手袋。
男人举止轻浮,他的手一直搂在女人的腰上,偶尔还往下捏一捏。
林优站在边上,微微移开了视线。
时景渊则是不悦的皱了皱眉。萱
“咦……这不是……优优姐吗?”
女孩注意到林优,脸上露出惊讶又兴奋的表情。
男孩儿闻言,也往林优的方向看,目光里带着一种对猎物的审视和欣赏。
“宝贝儿,你认识这位漂亮姐姐啊?给我介绍介绍啊,大家可以一起玩嘛。”
闻言,林优这才仔细去看女孩儿的脸,倒的确有几分熟悉。
女孩儿笑道:“怎么,这才几年,你就认不出我了?我,周欢欢啊。”
林优思忖片刻,总算想起来了。萱
只是,伴随着这个名字的,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那段回忆。
林优脸色微微发白,明显没有回应周欢欢的意思。
周欢欢也不知道是不懂看人脸色,还是压根儿不在乎。
她笑着看了一眼林优旁边的时景渊,玩笑道:“不愧是优优姐,找到的老板,从来都是长得好看又大方的。”
闻言,林优本能的全身一僵。
周欢欢佯装没看见,向身旁的人介绍道:
“冯少,这是优优姐,当初我们碧海云天里最红的按摩师。她可是我好姐妹,你要是有好的资源,也给优优姐介绍一下啊。”萱
被唤作冯少的男孩儿顿时一脸了然。
“原来是你同行啊。宝贝儿这么乖,改天我让我哥们儿也照顾你生意。”
碧海云天,按摩师,宝贝儿,生意……
这些词联系到一起,虽然没直说,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明白了周欢欢的职业。
周欢欢又贪婪的看向时景渊,从包里拿了一张按摩师名片递过去。
“老板,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哈。您是优优姐的老板,我算您八折……”
电梯到了一层,门打开。萱
时景渊冷着一张脸走出电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周欢欢。
他走了两步,察觉到林优没跟上来,便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直到很多年以后,他回忆起来,依旧印象深刻。
那时的她,像是一具没有灵活的躯壳。
她眼神是空洞的,没有焦距的瞳孔看向前方,里面有一种比绝望更让人害怕的麻木。
时景渊眉头一皱,折返回去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出了电梯。
“优优姐,既然回沥城了,以后多联系,资源共享啊。”萱
周欢欢的声音响在身后,脚步匆匆的两人谁也没有回头。
何宣和周师傅等在酒店门口。
两人看见时景渊一手牵着林优,一手提着行李包出来时,都愣了一下。
随即,何宣反应过来,上前接过了时景渊手上的包。
他心里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时总对林优的确是不一样的。
至少他从未见过时总替其他女人提过包。
车门打开,时景渊将木头人一般的林优塞了进去。萱
“先送她回家。”时景渊冷冷的吩咐。
周师傅感觉到他的不悦,没有多问,启动商务车的同时,放下了中间的隔板。
时景渊松了松领带,还是觉得烦闷,扫了一眼一脸苍白,还没回神的林优,这股烦闷便渐渐燃烧成了怒火。
“林优!”
这还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
听见自己的名字,她才有了一点儿反应,茫然的抬起眸子寻声望去。
时景渊沉声问:“刚在电梯里,为什么不反驳?”萱
林优神情还有些迟钝,隔了好一会儿,才不答反问:“为什么要反驳?”
时景渊气得笑了。
“她在侮辱你,把你当成有钱人花钱就能得到的玩意儿!你不该反驳吗?”
林优眼眸低垂,思绪凌乱不堪,脑海里闪出了许许多多的画面。
那些画面里,有浪漫樱花田里的愉快奔跑,有游艇上眺望的海上黄昏,有充斥着纸醉金迷的放纵喧嚣,还有她歇斯底里的疯狂嘶吼……
她突然抬起头,红着眼眶,哽哀伤的道:
“她说的是真的,我就是这么个烂人……我要怎么反驳?”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