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以不要皇嗣,但绝对不能失去卿卿。”“明白了”,嘴上顺从的答应,那人暗自轻嗤,愚蠢的情种,若不是没有权势滔天的老女人和野心勃勃的丞相坐镇,苟延残喘的北离国哪能拖到今天。他双手呈上一个外形普通的纸包,“只要皇后娘娘服下这一剂药物,龙嗣便能去除的一干二净,还能帮助娘娘缓解……”。“这是否会伤了卿卿的身体。”谢淮迅速接下那纸包,似是担心面前之人会反悔。“陛下放心,这只会对娘娘的身体百利无一害,相信过不了多久,娘娘就可以摆脱病痛的折磨了。”
“朕知道了,你们先退下。”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顾芸卿低敛着眸,心如死灰:
“陛下还有何事,不妨直说吧,臣妾乏了,想要早些休息,不在陛下面前碍眼”。她背对着他微微仰头,不愿露出晶莹的眼角。
“卿卿”,谢淮跪在她床边,高堂之上的九五至尊只对她屈尊降纡,“你听我说,这个孩子……”。
“够了!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对不对,你只想要你和淑妃的孩子,而不是我肚子里的宝宝,他还那么小,他的父王已经要狠心抛下他了,但他还有一个爱他的母后,谢淮,想动我的孩子,那一并把我废了吧。”
素来温柔端庄的美人第一次情绪失控,歇斯底里的质问她的丈夫,“她们”的丈夫。
她累了,不想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戚戚艾艾,忍受着宠妃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对他的情分,已经在封妃那刻烟消云散了。
“不,卿卿,你听我说……”
“老奴参见陛下,老奴传太后旨意,恭喜皇后娘娘怀上龙嗣”,守在门口的绿夏领着太后身边的容嬷嬷进来。
随即奉上一碗羹汤,“太后挂念娘娘腹中龙嗣,特地派老奴送来一碗羹汤。”
谢淮立刻噤了声,桃花眸冷冽似千年寒冰,他自然明白太后让容嬷嬷传达的意思。
离开长春宫,谢淮支开监视的守卫,暗室内已有一人等候多时了。
只见那人长身玉立,身形高挑,朴素的披风从头到脚将他遮盖的严严实实,裸露在外的那双丹凤眼犹如锐利的鹰隼,伏击猎物于阴沉的暗夜。
“朕问你,真的没有办法保住皇后腹中的龙嗣”,谢淮还未走近,神情紧张的问道,期盼命定的结局能有一线转机。
那人嗓音低磁:“倒是有一个办法能保住皇嗣……”
“你快说!”眼下攸关卿卿的性命,谢淮已然失去沉着的理智。
“让腹中皇嗣把母体榨干,他就能活下来。”
一阵拳风向他袭来,那人轻而易举地躲过,这皇帝弱不禁风,位列东宫时也只喜好舞文弄墨,又岂会是他的对手。
“朕可以不要皇嗣,但绝对不能失去卿卿。”
“明白了”,嘴上顺从的答应,那人暗自轻嗤,愚蠢的情种,若不是没有权势滔天的老女人和野心勃勃的丞相坐镇,苟延残喘的北离国哪能拖到今天。
他双手呈上一个外形普通的纸包,“只要皇后娘娘服下这一剂药物,龙嗣便能去除的一干二净,还能帮助娘娘缓解……”。
“这是否会伤了卿卿的身体。”谢淮迅速接下那纸包,似是担心面前之人会反悔。
“陛下放心,这只会对娘娘的身体百利无一害,相信过不了多久,娘娘就可以摆脱病痛的折磨了。”
说话之余,谢淮已经步履匆匆跑到暗门入口,倏然想到另一件重要的事,“还有那个药物,已经快要见底了,朕命你这些天再寻些来。”
那人不耐烦的答应,恨不得这痴情种赶紧走,不要把晦气传染给他,一天到晚就想着皇后恩恩爱爱,只是不知道那个老女人知道他“悉心”栽培的温润太子竟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会不会气急攻心。
*****
“娘娘,都一天了,您为了腹中的龙嗣,好歹吃一些吧。”春桃苦口婆心地劝说,顾芸卿呆愣许久,听到是为了腹中的宝宝,她终于动了。
“陛下”,没等丫鬟们行礼,谢淮步履匆匆的来到她的床榻。
“你来做什么,眼下已经是戌时了,你不在淑妃妹妹宫中,反倒出现在这里,不要到时候弄得两头不讨好。”
“松手”,男人骨节清透的手不知何时攥紧她,顾芸卿竟难以挣脱。
“卿卿,这辈子都不会松开你的手,这辈子都不会,你想抛弃我,除非我死,否则天涯海角你都逃不掉。”谢淮似是被她气到,素来都是克制的轻吻,眼下却是急不可耐的在那绛唇上杳无章法的啄了好几口。
然而他并没有得到满足,鼻尖萦绕着令人心动的茉莉花香,俯身便要进一步索取属于他的蜜糖。
顾芸卿忽然单手捂嘴,剧烈的干呕,谢淮心脏像是被利剑刺穿,他害怕的摇头,“卿卿,和我在一起,当真让你感到如此恶心”。
顾芸卿扯唇淡笑,方才举动并不是出于她的本意,但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是,自从你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之后同你交颈而眠的每一个夜晚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谢郎,你难道忘了你之前许下的誓言吗”,顾芸卿红了眼眶,嗓子干涩的似是被锋锐的刀片狠心的割着,“我从未忘记,以致于现在一合眼,你们欢愉的场景就在我眼前交织成画”。
她说着,忽然冷静了,现在他们的关系已不似从前,他是君,他的夫君,像是一座绵延的大山压在她身上。
只要这关系不变,只要后宫里充斥着美若繁华的莺莺燕燕,她的处境也不会变,太后接二连三的刁难,群妃的冷嘲热讽,她只能默默地忍在心里,有苦不能言,她明白的,就算说了,她的处境不会改变,等待她的仍旧是被欺压的明天。
谢淮按着她颤抖的肩膀,千言万语,到头来只化作一句,“卿卿,相信我,只要再忍一忍,我们很快就能自由了”。
“这话是你第几次提起了,我已经记不清了。臣妾无福,也不期盼能和陛下的新欢争抢龙恩了。不对,臣妾连争抢的资格都没有,臣妾是皇后,中宫之主应该端庄大度,循规守矩。”
她自嘲的轻笑,“淑妃可以百般争宠,良妃可以花枝招展,静妃可以舞文弄墨,但臣妾不行……”。
一声“皇后”葬送了她未来的青春。
“卿卿不怕,我知道卿卿的苦,但卿卿就算是为了自己,再忍一忍好不好,卿卿我不能失去你,我害怕,你说过我们要一起白头偕老的……”
谢淮强势的抱着怀中挣扎的越来越微弱的小人,他竟是不知,她的娇躯何时已变得如此单薄。
但只要熬过些时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他不知道,没有亲自体会,何来感同身受……
“谢郎,那些誓言,通通不作数了。”她的心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