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竹影随风摇曳,碎发遮住了顾思寒的眼,让人瞧不清神色。“她是怎样狡猾的人,顾世子您不是比谁都清楚么?”安成的背影看起来愈发急切,他叉着腰来回走了几步,又道:“先害你,再救你,想让你对她怀有愧疚,这就是她惯有的手段!”顾思寒的声音响起:“妍儿曾说,那场马难,是我误会陆怀音。”“姐姐犯糊涂,您也犯糊涂吗?!”说及此,安成似是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不敬了,又连忙赔笑着。“当、当然,我的意思是说,世子爷您有没有想过,姐姐一直不答应您求亲的原由是什么?”
08
“什么?!”
陆怀音心中一悬,脑海中又浮现出离府那日,秋月哭哭戚戚的模样。
“她现在在哪?还在府上吗?”
“听闻是当晚连夜出逃,但顾世子已经派人去找了。”
陆怀音胸口震颤,咬紧了牙关。
半霎,她道:“我得去趟顾王府,替她求情。”
说罢陆怀音抬脚就要走,却被慕风拉住。
“我就是怕你会这般冲动,才犹豫要不要说于你的。”
“怀音,难不成你以为,你去替秋月求情,真的能将此事平息?”
陆怀音摇摇头。
“慕风,你可曾想过,顾思寒明知秋月与我交情甚好,为何还要让她侍奉安妍?”
慕风神情一滞。
“惩治秋月不是目的,他只是不愿就此放过我,逼我出现罢了。”
陆怀音眸色渐暗。
又或者是安妍不愿放过她。
但是谁已然没所谓了。
“既是如此,我更不能让你去。”
慕风的手紧握不松。
“王爷有事出公,你若有了什么好歹,我要如何向王爷交代?”
“他总不至于让你给我陪葬!”
陆怀音挣脱不开,心绪也变得浮躁起来,话音不由加重。
“可我若是不去,顾思寒把秋月抓到,她就只剩个死!”
再未多说一句,陆怀音转身离开。
她小跑了几步,才渐渐放缓步子。
陆怀音自知对慕风语气过重,但也来不及多想,还是得先将眼下的事先解决。
离顾王府有段距离,陆怀音行至一小树林里,正打算抄近路过去。
谁知在那树林尽头的小道旁,影影绰绰中能瞧见两道男子的身影。
其中一人是顾思寒,另一人,竟是安妍的胞弟,安成。
这两人怎会出现在这?
若是要谈事,在府内不会更好些么?
还是说......他们所谋之事,正是防着府内之人的?
陆怀音离得尚远,听不真切,便缓慢靠近,旋即躲在了树后。
只见顾思寒站在安成身前,漆黑的眸子阴沉如幽潭,嘴唇紧抿着不言。
“顾世子,向陆怀音报仇一事,您到底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报仇?
陆怀音眉头紧蹙。
她与他之间,何时还结下了仇?
“我总觉得......当年马难与陆怀音有关一事,另有蹊跷。”
稀疏竹影随风摇曳,碎发遮住了顾思寒的眼,让人瞧不清神色。
“她是怎样狡猾的人,顾世子您不是比谁都清楚么?”
安成的背影看起来愈发急切,他叉着腰来回走了几步,又道:
“先害你,再救你,想让你对她怀有愧疚,这就是她惯有的手段!”
顾思寒的声音响起:“妍儿曾说,那场马难,是我误会陆怀音。”
“姐姐犯糊涂,您也犯糊涂吗?!”
说及此,安成似是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不敬了,又连忙赔笑着。
“当、当然,我的意思是说,世子爷您有没有想过,姐姐一直不答应您求亲的原由是什么?”
顾思寒情绪这才有了些起伏:“妍儿告诉你了?”
安成不置可否:“首先您记忆尚未找回,家姐担心您反悔。”
“其次,您对陆怀音实在太过心慈。”
“姐姐面上不说,其实犹为在意你同她曾为夫妻的过往。”
“您若是对陆怀音做得更绝一些,姐姐便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顾思寒堪堪开口:“做得更绝?”
周遭只剩下凉风唰唰刮过的声响。
陆怀音亲眼看到安成掌心绷直,横在脖颈前摆动了一瞬——
他要他杀了她。
顾思寒见此并未说其他,陆怀音却感到胸口一阵窒痛,眼眶也开始发酸。
明明已经不爱了。
可为何心还是好痛?
半霎,见顾思寒仍在犹豫,安成眼珠一转。
“您也知晓,这陆怀音与您和离,转头便钻进了摄政王府里。”
“此般攀炎附势的小人,您到底还有何犹豫的?”
“若是担心摄政王怪罪,我这多得是死侍,愿意为世子爷您前仆后继。”
“还是说......”
安成唇角一勾,眼里满是设计。
“您确实对她留有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