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知道了她还醒着,那身影朝屋里挪了挪,朝着里间走来。“沈启?你怎么浑身都湿了。”张秋泠坐起来,想到白天得知的事,出声问:“你的朋友怎么样了?找到父亲了吗?”“找到了,父亲说他无能为力,这是知州大人的意思。”知州大人?张秋泠皱眉,看来这件事沈老爷并不清楚内情,但是他知道赵家的事是回天无力了。“赵家真的有问题吗?”“不可能!”沈启出声打断了张秋泠,语气有些疲惫:“赵伯伯和赵武都是聪明人,绝对不会弄出这么简单的错处。”
睡到二更的时候,只听得外面噼噼啪啪地下起了雨,间杂着风,这声音时而大时而小,让人不堪其扰。
张秋泠蹙眉听着外面的风雨声,心里杂乱无章,只觉得种种往事堆在心头,压的她睡不着。
身边也没人,她将被子裹得紧了些,缩在被子里数着心跳。
一下、两下、三下……
越数心跳的反而越厉害,更让她难以入睡。
刚刚准备起身,就感受到一股冷风夹杂着潮湿的气体冲向屋里。
这股风让张秋泠又瑟缩了回来,她眯着眼,试图看清门口那个黑影。
“沈启?”
张秋泠出声询问。
似乎知道了她还醒着,那身影朝屋里挪了挪,朝着里间走来。
“沈启?你怎么浑身都湿了。”
张秋泠坐起来,想到白天得知的事,出声问:“你的朋友怎么样了?找到父亲了吗?”
“找到了,父亲说他无能为力,这是知州大人的意思。”
知州大人?
张秋泠皱眉,看来这件事沈老爷并不清楚内情,但是他知道赵家的事是回天无力了。
“赵家真的有问题吗?”
“不可能!”
沈启出声打断了张秋泠,语气有些疲惫:“赵伯伯和赵武都是聪明人,绝对不会弄出这么简单的错处。”
跟他在这个方面纠缠没什么意思,张秋泠轻声嗯了下,转而问:“没人去找你?”
沈启进来点了灯以后她才看清,这人的身上全部湿了,衣角旁全部都是黄泥,一看就知道是冒雨回来的。
“你知道在我朝律例中供给皇宫的木材以次充好是什么罪么?”
“……主谋砍头,家眷流放。”
张秋泠熟读律例自然而然地接了话,说罢她垂下眼,“也许这事有转机呢。”
既然沈从年已经说过这是知州大人的意思,其实已经可以确定也许内含隐情。
而且可能还不是什么对赵家有好处的隐情,恐怕是什么别的事。
只是让她惊讶的事,知州大人忙着对付康家,为什么忽然腾出手来管赵家的事。
还嫌事情不够多吗?
张秋泠好奇,沈启也很好奇。
这一夜有许许多人都心怀疑虑,久久不能入睡。
雨停以后,沈启又要出门。
张秋泠没拦他,估摸着他也是要去做什么,只在他出门的时候提醒了他一句:“劫法场、劫狱是要被株连九族的。”
原本一只脚已经迈出门的沈启收回了脚,他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不会这么冲动。”
说好了带着余婉莹出门去玩,张秋泠倒也没有食言。
出了门,余婉莹趴在马车的边上,掀开帘子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事物。
“婶婶,你知道吗?小时候我们一家还不在阳城,后来才搬来的,搬过来这些年我也不怎么出门,好不容易出来了,可要好好看看!”
张秋泠拉了拉她的裙摆,笑着说:“好,你慢慢看,看上了什么东西婶婶买给你。”
这次出门只有她和余婉莹,余二夫人还是忙着照顾小公子,余凝月忙着处理家里的事,何月眼看着就要临盆,没有人跟她们出来。
转了一会儿,张秋泠带着余婉莹到了一家酒楼。
这家酒楼人来人往,热闹得很。
张秋泠由余婉莹拉着朝里面走去。
里面的人一见到有客人来立刻笑盈盈地迎上来,含笑说道:
“原来是沈三少夫人。”
张秋泠微微颔首,由那人领着朝楼上走去。
方一落座,余婉莹就眨着明亮的大眼睛说道:“婶婶不是说也没有来过这里吗?怎么他们一见到你就知道你是谁?”
“因为我们的衣着打扮,以及在知州夫人的宴席上,我和这里的少东家的夫人见过,那么这些人自然而然地知道了。”
张秋泠说的比较笼统,却也告诉了余婉莹是为什么。
听了她的话,余婉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耳边的珠翠琳琅,在自己点头的时候发出清越的响声,余婉莹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婶婶在皇城也是这样吗?”
“哪样?”
张秋泠想了想,哦了一声,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不会一直在外面游玩,想吃什么都是把厨子请到家里做。”
余婉莹嗯了一声,低头摆弄着自己腰间的玉佩。
又坐了一下,隔壁忽然砰的一声。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墙上发出的闷闷地声音。
张秋泠和余婉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和好奇。
拍了拍余婉莹的手,张秋泠示意宛月出去看看。
宛月点头开门出去,没一会儿就走了进来:“确实是发生了口角。”
“没出什么大事吧?”张秋泠随口问。
“没有,只是砸了个盘子,没有人受伤。”
“我在皇城的时候,在酒楼里碰到过他们打了起来,弄的满身是血。回去的时候可把家里的人吓了一跳。”
张秋泠笑着对余婉莹解释,“如果今天见了血,我们还怎么吃饭?掌柜的也要因此关好几天门。”
“婶婶说的对,那时候婶婶吓坏了吧。”
余婉莹歪着头,看起来可爱极了,眼神里都是好奇和探索。
似乎是很想知道张秋泠当时被溅了一身血是怎么弄的。
“没什么,大丈夫在战场上还要见血,更何况我身上的也不是我的血。”
张秋泠笑着摇摇头,给余婉莹夹了一块肉,“等你长大了就不会害怕血了。”
回去的路上,关于赵家的事已经有了结果。
张秋泠坐在马车里,捧着糕点,一边间或应答着余婉莹各种各样的问题,一边思考着这件事中的问题。
就算是赵家有问题,也不应该是这么快就把赵家的人发落了呀。
怎么着都有个流程吧?
她怀着心事,路上也没怎么说话,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沉默,余婉莹也不再打扰她,只专心致志地看着外面。
张秋泠今晚倒是没睡,可是沈启依旧没有回家。
她喝了许多茶,此刻正清醒着。
管家满脸严肃地走了进来,他冲着张秋泠拱了拱手,“娘子,老爷和夫人找您。”
又是深更半夜,每次被叫过去都没有好事发生。
联想到最近沈启的模样,张秋泠心中一动,直觉这件事跟沈启有关。
等到她推开门,就看到沈启跪在地上,余凝月站在主母刘若愚身后。
她神色不变,走上前去乖乖行礼,并且跪在了沈启身边:
“父亲、母亲,是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