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她看到那群衣裙鲜亮的女人笑着的时候,敏锐的嗅觉立刻提醒她去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不过让人失望的是,她一过去那些人的笑意稍稍淡了些——张秋泠不在意,她们之间并不熟悉,如果说阳州有什么她的老熟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来到阳州以后,相交甚多的不过一个知州夫人刘希。只不过上次宋清妍将余婉莹推下去之后她还没有去过知州府,这不?今天宋清妍登门送礼,也能看出知州府的示好意味,这件事看来也就如此了。
冬天快到了,二嫂何月的孩子也满月了,家里为这个小小姐准备了一个满月宴。
还在襁褓中的沈明曦或许不明白眼前这些穿金戴银的人来来往往是为了什么,只知道他们不停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有的人模样可爱,有的人模样一般;有的脸很熟悉,有的脸从没见过。
她睁着清澈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从没有丝毫哭闹。
人们都说这个孩子胆子大,不怕陌生人。
站在边上,张秋泠也看了两眼这个小姑娘——很可爱,越长越可爱。
这些天沈家因为四皇子、赵家的事沉寂了好一阵子,只有在对付康家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
难得有这样热闹的机会,似乎是把前些天的冷寂全都补偿回来。
尽管她因为和四皇子的那些半真半假的谣传受人诋毁,这样的场合还是需要她出场的。
更何况二嫂还在休养,大嫂忙不过来也不得不让张秋泠帮着她做些什么。
今天这样热闹的场面并不常见,张秋泠也算是其中的一位功臣。
宴席上请来了许多人,知州的那位小姐宋清妍也来了,仍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眼睛里似乎融不进任何人。
四皇子和皇子妃自然是不会自降身份来这样的场合的。
张秋泠含笑看了眼站在那里招待宾客的沈启——沈启这段时间的模样倒是让她有些惊讶——外面将她和四皇子传的如何如何,沈启似乎没有多大的表现。
难不成他知道是假的?
张秋泠每日和沈启见不了几面,最近他忙着看书,应付考试的事,根本说不上几句话。
忙碌这个原因也不是没有的,只是沈启早就在成亲之前就听自己那些狐朋狗友们说过关于自己这位娘子的事。
毕竟都是成亲前的事,再说了,那些人说的话真假参半,他上次不问青红皂白去指责张秋泠的事还没过去,这次更不会武断地过去将人数落一顿。
就在张秋泠猜测沈启是怎么想的时候,宴席上忽然传出一声笑声。
循着声音看去,是一群人在说什么话,似乎是说到了什么八卦,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兴奋和喜悦。
张秋泠疑惑——不知道最近阳州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些人在茶余饭后谈论的,到底是什么?
她一直认为,人们说话时谈到的东西无论是朝政大事还是家长里短,都有可以拿来使用的地方。
所以,当她看到那群衣裙鲜亮的女人笑着的时候,敏锐的嗅觉立刻提醒她去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
不过让人失望的是,她一过去那些人的笑意稍稍淡了些——张秋泠不在意,她们之间并不熟悉,如果说阳州有什么她的老熟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来到阳州以后,相交甚多的不过一个知州夫人刘希。
只不过上次宋清妍将余婉莹推下去之后她还没有去过知州府,这不?今天宋清妍登门送礼,也能看出知州府的示好意味,这件事看来也就如此了。
张秋泠凑过去,笑着坐在了她们身边,自然又熟络地搭话:“嫂子们都在说什么呢?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见到是她,其中的一个人难得维持着笑容,依旧面色如常:“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你是皇城来的大家闺秀,听了恐怕要笑话我们!”
家长里短?
张秋泠挑眉,没有丝毫介意:“怎么会?有什么趣事说给我也听听?”
可能是张秋泠的脸上没有丝毫芥蒂,反而一副求知若渴地模样让她们地分享欲再度升起,那人左右看看才继续说:
“我们虽然私下是这么说,可从来没有觉得你也是这样的人。”
还有我的关系在?
张秋泠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让那个女人放开顾虑,拉着张秋泠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原来是四皇子的那个侧妃前阵子一直闹着身体不适,后来王妃请了个阳州的名医来看,一看可不得了,那位侧妃原来是怀孕了。
原本都以为是这一路颠簸导致的,没想到是怀孕的迹象。
“刚刚来咱们这儿的时候不也为了侧妃娘娘看了一些大夫吗?他们怎么没看出来啊。”
“呃,这事也说不好,也许是才怀上的……”
那人想了想,补充道:“估计是到了时间才能探查出来吧。”
等她说完,张秋泠点点头,表示认同,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问:“原来你们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不是你和四皇子之间的传言么……
那女人尴尬地笑了笑,拿着茶杯冲张秋泠举了举,神态中有一丝别扭。
张秋泠顺口一问,见她尴尬也就不追问下去了,知道自己的那些传闻,她心下了然,冲着那女人和善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
这边她们说的兴起,那边姑娘小姐们也玩在了一起。
今日的宋清妍活脱脱换了个模样,虽然还是那么高傲,却不在找别人的麻烦。
一反常态的举动让余婉莹觉得有些不妙,在宴席上,她一直留意着那位知州家的千金。
听说那日她被推下水,三婶婶为了她和知州夫人生了气后,知州府没有一丝风吹草动,似乎对这个小姐做出的事毫不在意。
她心中气恼,却无奈于自己的身份,也只能忍下了,更何况,三婶婶已经为她做了一些事。
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宋清妍,余婉莹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她羡慕宋清妍无论做错了什么事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羡慕她走到哪里都众星捧月一样。
那天,她不过是从宋清妍身边路过,没有及时听到宋清妍的问话就被她推到了湖中。
这tຊ些事她告诉给了三婶婶,张秋泠也满脸愤怒,但是她没有说什么别的话。
就像对待四皇子那一家那样么?
余婉莹觉得自己的这位三婶婶是个很厉害的人,也是个有耐心、能忍的人。
她心里敬佩张秋泠,行为上也不自觉地模仿着她。
比如此刻面对宋清妍若有似无飘过来的眼神,她巍然不动,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宋清妍那边看了她很多次,都没有让这个贱民有什么情绪变化,这让她很不爽。
再说了,张秋泠算什么?已经被父亲放逐出皇城的人,还嫁给了一个商贾之子,凭什么对着她、对着她的母亲摆脸色?
原本今天知州府上上下下都不来,只会给他们送一份礼,可她偏偏来了,就是想看看这位余二小姐到底如何。
打发了其他人,宋清妍貌似随意地走到余婉莹身边,凑到她的耳边嗤笑一声:“这些天没生病吧?”
这是在说她把人推下水的事。
余婉莹无动于衷,脸上还挂着那样体面的笑容,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分明就是宋清妍给她说了个什么普通的事。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态度激怒了宋清妍,她抬手拍了拍余婉莹的肩膀:“看来好了呢,也是,贱骨头好养活。”
这话说得让人愤怒。
余婉莹就算是再能忍也不过是一个孩子,她的笑容也不见了,转而死死地盯着宋清妍:“清妍姐姐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