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替江淮擦干脸上的水,再偏过头看向楚月恒时,眼中昙花一现的心疼化为无限的冷意,吐出的话语凉薄至极。“为了条死狗对你姐夫动手,你真是没教养!”楚月恒嘴唇颤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从前,要是谁敢说他没教养,姜梨恨不得打碎那人的牙齿,割了那人的舌头。偏偏今日,剜心的话却是从她口中说出。将来有一天,她要是知道,她纵容江淮扬了他的骨灰,不知她会不会后悔?但是,楚月恒等不到那一天了。
5
姜梨被江淮惊动,时隔一个月后,再次踏入楚月恒的房间。
自从他表白后,她不愿再踏足他的领域。
“阿梨,月恒是不是不想我们结婚,所以才弄了个晦气玩意诅咒我们。”
姜梨将江淮护在身后,冷冷地看向楚月恒。
“你要诅咒我?”
他连忙否认。
她的声音又冷了一个度,“那你在搞什么?”
楚月恒绞着手指,“我喂养的流浪狗死了,想给它一个归宿。”
胡乱说个借口后,他瞳孔微缩,竟然忘了他对狗毛过敏,姜梨也知道的。
但是,她貌似没想起来。
江淮不知道什么时候抱起骨灰盒,打开后要往马桶里撒。
楚月恒惊慌地大喊:“不要!”
江淮加快手上的动作,然后按下冲水键。
楚月恒晚了一步,一粒灰都没捞起来。
他眼神空洞,绝望地望着旋转而下的水。
江淮幸灾乐祸地笑了,“一条死狗而已,改天姐夫送你几条活的。”
楚月恒双手死死握成拳头,猛地抓起江淮的头,将他的脸往马桶里按。
姜梨及时拉开愤怒的楚月恒,江淮起身,狠狠打了他一拳。
楚月恒摔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姐姐,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欺负我吗?”
姜梨盯着他流血的嘴角,神色莫名。
她转过身替江淮擦干脸上的水,再偏过头看向楚月恒时,眼中昙花一现的心疼化为无限的冷意,吐出的话语凉薄至极。
“为了条死狗对你姐夫动手,你真是没教养!”
楚月恒嘴唇颤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从前,要是谁敢说他没教养,姜梨恨不得打碎那人的牙齿,割了那人的舌头。
偏偏今日,剜心的话却是从她口中说出。
将来有一天,她要是知道,她纵容江淮扬了他的骨灰,不知她会不会后悔?
但是,楚月恒等不到那一天了。
闲杂人等走后,他翻出所有和姜梨的合照,烧成灰装到骨灰盒里。
他要用他和她过往的回忆,做成一个衣冠冢,来祭奠死去的自己。
他还想给自己烧几件得体的衣服,但是,一想到他很快就会魂飞魄散,貌似用不到了。
天亮后,他去墓地给自己下葬,恰好今天是父母的忌日,他的墓地买在了父母的不远处。
墓地里,他坐在父母的两块墓碑之间,就像小时候,坐在父母中间一样。
“爸、妈,求您们别怪我任性,用魂飞魄散的代价来换跟姐姐相处的最后七天。您们走后,是姐姐将我养大,她亲力亲为,温柔细致,是我不该擅自爱上她,给她徒增烦恼。”
“虽然从前我爱她爱得不可自拔,但是,今后不会了。”
“她马上要结婚了,而我再也没机会了,因为我快要死了。”
楚月恒痛苦地闭上眼,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凛冽的声音,吓得他险些摔倒。
“你说你要死了?”
姜梨手捧鲜花,站在他的身后。
楚月恒吓得牙齿都在打颤,想要编一个借口糊弄过去,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
姜梨厉声打断他,“够了!居然敢以死相逼来强迫我接受你,不可能!”
她自动替他找了一个理由,他有些庆幸,更多的却是难过。
原来在她心里,他竟是如此恶劣。
不过,一想到他差点将她拐上床,也难怪她会视他如洪水猛兽。
楚月恒怕她发现端倪,故意用身体挡住他的墓碑。
可是,她没有多看他一眼,祭拜过后,径直往外走。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姜梨呵斥道:“跟上!”
一路上,他察觉到她眼圈红得异常,身子一直在颤抖。
他再三保证不会做傻事后,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楚月恒轻轻叹息,可是,他早就死了。
晚上,姜梨破天荒地拒绝江淮,待在别墅里陪楚月恒。
她紧紧盯着他,生怕一个没看住,他就会做傻事。
她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喝酒,只有她心情不好时,才会这样。
明明快要和心爱之人结婚了,楚月恒想不通,为什么她不高兴?
他如往常一样替他熬醒酒汤,放下托盘后,他瞥见桌子上薄薄的白纸,好像是医院的诊断书。
原来是生病了,怪不得她如此忧愁。
“姐姐,你病了?”
楚月恒下意识想去看,姜梨突然暴起,狠狠推开他。
他的膝盖被擦破流血,她却抓着他的衣服,将他拖了出去。
被重重摔在地上后,楚月恒红着眼,撕掉一页日历。
只剩四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