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姨娘她……她不行了——”素衣踉跄扑上沈知韫,哭道。沈知韫瞳孔放大,刚刚有些血色的脸颊瞬间苍白,她颤抖着牙关,不可置信:“素衣,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呢,小小的风寒?”沈知韫软了双腿,跌坐原地。宋伯棠手中的油纸伞缓缓倒下,在地上溅起水花。沈知韫被宋伯棠扶起这一幕恰好被刚刚出门寻人的云骁看到。云骁怒气冲冲三步并两步走到沈知韫面前。“啪——”清脆的巴掌声音盖过雷雨声。沈知韫苍白的侧脸瞬间变得红肿,她被他打得偏过头去。
折磨的情事终于结束,沈知韫被抽了力气,坐在竹林间。
“云夫人,千万不要忘记进宫。否则,孤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裴景珩潇洒抽身离去,只留下一道冷峻的背影。
倏然间,电闪雷鸣。
如豆大般的雨滴落下来,竹叶被打落,沾着雨珠落在沈知韫赤裸的肩头。
雨滴打湿她卷翘的睫毛,散落下来的发丝被风吹起。
她一身黏腻,一身潮湿。
她心口的闷热如同夏日的天气,化作眼中的泪尽数而下。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她呢?
从小不受父亲喜爱,受母亲奚落,遭嫡姐排挤针对。
夫君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认为她心机深沉。
当朝的天子拿捏她,将她当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女。
她的一生,被推着行走的一生。
半分不由得自己。
沈知韫想要放声痛哭,却只能在竹林间默默落泪。
她哭红了双眼,双眼前模糊一片。
\"——姨娘!\"
素衣悲痛的叫声从雪竹居从传出来。
听此声音,沈知韫心下漏了半拍。
姨娘怕是出事了。
她酿跄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想往外冲,没有丝毫的念头整理自己的衣衫与鬓发。
倏然间,她的臂弯被一只手拉住。
沉香的香气碰到沈知韫的鼻尖。
“云夫人这般模样冲出这竹林,只怕会引出百般事端。”
宋伯棠撑着油纸伞,将伞微微倾斜,护着面前的女子。
对方哭得鼻尖通红,白皙的脖颈处挂着红痕。
面前女子的杏眼低垂着,卷翘的睫毛被打湿,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衣衫凌乱,绾的发髻也凌乱不堪。
显然是刚刚经历着一番情事。
昨日看到对方与云骁在马车中纠缠,今日又遇到她在竹林中与陛下缠绵。
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宋伯棠撑起的油纸伞将外面的风雨隔绝开来。
“擦一擦。”
沈知韫面前出现一方帕子。
帕子上绣着文竹,他的指节修长分明,如同面前的人一般。
一身青衫,白玉加冠。
如同不折清冷的竹子一般。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沈知韫噙着泪的杏眼抬起来,终于敢于对上他的双眼。
是了,若是这样出去,不知道要引起多少风波来。
她接过对方手中的帕子:
“多谢国公爷。”
此时的沈知韫像是未涉世的纯洁的小鹿,她未想过位高权重的国公爷为何倏然出现在偏僻的竹林里面,为什么偏偏在陛下离去时恰巧出现。
就这样,她如同掉入敌人陷阱中的小鹿,受到猎人如神明般的救助。
宋伯棠右手撑着伞,左手臂弯处搭着披风。
他为沈知韫披上披风,遮去她一身的脏污。
动作之间,宋伯棠触碰到对方柔软的脖颈。
柔软的。
轻柔的。
他的心尖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
沈知韫。
宋伯棠在喉间轻轻咀嚼这三个字。
雪竹居中乱成一片,沈知韫只来得及简单清理几下,便想冲出去,看看姨娘的情况。
姨娘,不能再出事了。
这是她在世间仅存的牵挂。
她欠身,嗓音有些嘶哑:
“多谢国公爷。”
宋伯棠微微颔首,喉结滚动,掩去不轨的心思:
“雨势渐大,我送云夫人。”
若非情况紧急,他也想将她按在潮湿的泥土里。
行不轨之事。
沈知韫脑中一片慌乱,心跳得极快。
这种直觉,告诉她,姨娘出事了。
夏日的雨下起来将竹叶打下来,青石砖的小路旁的花儿也凄惨落在泥土中。
久未打理的青苔容易打滑。
沈知韫在慌乱之中扭了脚,柔软的身子猝不及防倒在宋伯棠身侧。
他接住了她。箍住她柔软无骨如雪的身体。
炙热的温度从轻薄的衣衫中透过沈知韫的双臂,她发抖的声音轻如风:
“……对不起,国公爷。”
对方只是温柔对他笑笑,这一笑如同初雪新霁:
“没关系,云夫人。前方就是雪竹居。”
她这一生,除了在姨娘脸颊上见过这样的笑容,就是面前的男子的。
他是个好人。
沈知韫想,他不询问缘由帮她化解羞辱,又为她着想。ⓝⓜⓩⓛ
雪竹居三个字的牌匾已经被雨雪腐蚀,难以辨认出。
沈知韫提起罗裙,迈入门槛。
“夫人——姨娘她……她不行了——”
素衣踉跄扑上沈知韫,哭道。
沈知韫瞳孔放大,刚刚有些血色的脸颊瞬间苍白,她颤抖着牙关,不可置信:
“素衣,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呢,小小的风寒?”
沈知韫软了双腿,跌坐原地。
宋伯棠手中的油纸伞缓缓倒下,在地上溅起水花。
沈知韫被宋伯棠扶起这一幕恰好被刚刚出门寻人的云骁看到。
云骁怒气冲冲三步并两步走到沈知韫面前。
“啪——”
清脆的巴掌声音盖过雷雨声。
沈知韫苍白的侧脸瞬间变得红肿,她被他打得偏过头去。
云骁蹲下身来,死死掐住面前女子的下颌,让她直视自己,狠狠质问:
“沈知韫,你怎么这副样子?”
“你姨娘奄奄一息时,你在干嘛?和他,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