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侧头,看见蔚衡站在门口,看着他的眼神,解释着,“云兮来接孩子,顺便借书。”蔚衡听在耳朵里,放下心来,走近几步,“多谢大哥,我也是来看孩子们的。”云兮不欢迎他去,孩子们好像对他也有成见,这些时日都躲着他。他没得办法,想修复和云兮的关系,也想念孩子们,就踩着这个点来。蔚衡看着云兮,轻唤,“云兮。”云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想接话,“大哥,就这两本吧,看完我就还你。”蔚衡连忙插进来,“云兮,我那的书比大哥的多,去我那里选吧。”
云兮得了苏扬的提示,翻阅了很多书籍。
她原来的世界很小,只有周遭的一切,娘亲一直教导她,女子管好内宅即可,其他外面的世界都是男子的。
她便很少关心过府宅外面的世界。
这些日子,她看了许多苏扬推荐的书籍,好像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她们的邻国叫婺国,这个国家的女子权利非常大,能上私塾,能考功名,能在朝为官,还能带兵打仗,更支持女子和离,还能带着子女立女户。
好像男子能做的,只要女子想做,皆可以。
是一个对女子包容性非常大的国家。
起因是九百年前出现过一位云霄大将军。
这位将军是个女子,她的出身地就是现今的婺国。
书籍记载,此女子大统了曾经的天宁国。
天宁国八百年,在百余年前分裂,变成如今的天宁国,婺国,夏国,翼国,戎国这五国。
婺国以此女子为荣,便制定出相应的律法,而如今快被蚕食殆尽的天宁国,却把国家分裂怪在女子身上。
史书上记载,只因天宁国的后期出了一位迷惑君王的妃子,后又出现两位沉迷女色的君王,天宁王朝八百年,就被玩割裂。
只余下曾经不到十分之一的国土,还重新修订的律法,对女子的苛刻程度达到了巅峰。
女子主要功能好像就是生育后代,相夫教子,其他都被剥夺,完全成为了男子的附属品。
天宁国就是云兮现在脚底踩的这片土地。
云兮好遗憾自己出生在这片土地,向往着婺国的制度。
书籍不够她翻阅,还有很多问题她想知道。
云兮借着接送孩子的时间,逗留在苏扬的院子外。
遇到苏扬就问几句。
苏扬本就是个不拘小节之人,对于云兮的问题都毫无保留。
“大哥,如何能去婺国?”云兮仿佛一个好学的学生,一脸的求知若渴。
苏扬扬眉,“现在各国局势很乱,不建议去婺国。”
他想让她去大夏,可是想到一些事,终是没有说出口。
云兮眼神一淡,装满了失望,“你不是说百年征战从未停止,那你是如何周游列国的?”
“我是商贾身份,有通关文牒,自然是可以。”苏扬又道:“可你是女子,而且是天宁国女子,不太容易出国。”
“那一定还是有办法的对吗?”云兮明白这世间的事都是有例外的,而且苏扬也说了,不太容易,那便是有办法。
苏扬看着云兮,看着她眼里的渴求,于心不忍,不想告诉她,去了婺国,没有婺国的身份,还是无法和离。
这些繁杂的手续,走明面上很难办成,需要很多地下暗网,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内宅妇人,如何知晓外面的那些浑浊暗事。
他当时看她绝望之际,一时心软嘴快,想着给她一线希望,没想到她不光听了进去,还一门心思要去实现。
转念,又想到什么?
“你不要太着急,有空多翻阅实用的书籍,储备一些未来需要用的知识,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都会有极大的变故!”
“何变故?”
苏扬越过云兮,看向天际,“天下局势,风云骤变,分分合合,你且等着,用不了多久……”
“就会怎样?”听得认真的云兮看见苏扬顿住,不解的询问。
看着云兮清亮的眸子,苏扬有种看他弟子的感觉,他们不懂时,也是这种眼神,微微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云兮似懂非懂的点头,有些崇拜地望着苏扬,“大哥为何懂得如此多?”
“不是跟你说了,多读书,多思考,你的世界不光只有陈府和孩子,还有很多值得你去关注的地方。”
云兮点点头,想了一下,“大哥,我还能在你这里拿点书吗?”
“当然,你自己去挑。”苏扬很大方,邀请她进书房挑选。
蔚衡进屋就看见两人站在书架前,一高一矮相得益彰。
云兮一身皎白的金丝襦裙,身姿端庄秀丽,唇角带着笑,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清亮的看着苏扬。
苏扬穿着深色滚边绣花收腰长衫,负手而立,有几分闲情雅致的松散。
乍一看,蔚衡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云兮已经许久没有对她露出笑颜。
在他大哥面前倒是毫不吝啬,他可能忘记了,云兮本就是个爱笑的女子。
苏扬侧头,看见蔚衡站在门口,看着他的眼神,解释着,“云兮来接孩子,顺便借书。”
蔚衡听在耳朵里,放下心来,走近几步,“多谢大哥,我也是来看孩子们的。”
云兮不欢迎他去,孩子们好像对他也有成见,这些时日都躲着他。
他没得办法,想修复和云兮的关系,也想念孩子们,就踩着这个点来。
蔚衡看着云兮,轻唤,“云兮。”
云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想接话,“大哥,就这两本吧,看完我就还你。”
蔚衡连忙插进来,“云兮,我那的书比大哥的多,去我那里选吧。”
想到什么,又赶紧道:“你要是不愿意,你说说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我给你拿过来。”
蔚衡现在的表情就像一个做错事,急于得到妻子原谅的丈夫,要是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谁相信他能那么对云兮。
“不用了,大哥看的书,我都想看看。还有这么多,够我看一阵子了。”
这话听在蔚衡耳朵里,让他更加不舒服,什么叫大哥看的书她都想看,她以前可是从不看书的。
用她的话说,看书就打瞌睡。
“大伯!”
“娘亲!”
几道声音齐齐传来,如同几只小狗闯进屋里。
陈与时看到蔚衡立刻站定,陈与景和陈与行看清,也站在了大哥身后。
警惕的望着这个不速之客。
蔚衡有些尴尬,知道是自己的所作所为伤害了几个孩子,连忙认错,“时儿,小景,阿行,那件事是爹爹不对,爹爹向你们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你们原谅爹爹,好吗?”
“爹爹,”陈与时冷着一张小脸问,“你还是我们的爹爹吗?你是康儿一个人的爹爹吧!”
“你不是我们的爹爹,”小景一直记着那天的事,那么多人都欺负娘亲。
阿行才三岁,也有人些分辨的能力,听在耳朵里,眼睛蓄满泪水,很伤心爹爹不是他们的了。
蔚衡被问得脸色发白,他没有想到孩子们知道得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