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安胸口剧烈起伏,一副即将要忍不下去的架势。他不能落人把柄!不能落人把柄!薛怀安不断警告自己。御史中丞其实很期待薛怀安爆发,他就喜欢看人歇斯底里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只可惜薛怀安似乎忍下去了,这人……挺能忍啊。这样的人要么不能给机会,要么给了机会,很容易一飞冲天。可是……把一个很有可能一飞冲天的人狠狠踩在脚底下的感觉,太爽了。“刘大人这是不给忠义侯面子?”他忍了许久才说话,“我与忠义侯独女有婚约,是忠义侯女婿,刘大人确定要这么做?”
兰台察院。
薛怀安在这里下马车,上前就被门口的人拦住。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守在门口的人脸色严肃,颇有铁面无私的味道。
薛怀安姿态放的很低,典型的谦谦君子,“在下薛怀安,劳烦小哥替在下通传。”
守门的二人对视一眼,而后道:“这里不是玩闹的地方,还请薛公子回去。”
薛怀安心下顿时涌出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忍着脾气,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过去,“这是御史中丞的信,小哥可以看看。”
当初他为了这封信废了好大力气,让秦苏求情许久才得到。
兰台察院和其他两院不同,察院所属官职低,但权力大,这就是他想要的。
“那你等等。”
见对方这么说,薛怀安立即笑道:“劳烦小哥。”
守门门童进去之后察院的人聚在一起吃茶聊天,根本没认真办公。御史中丞听说薛怀安来了,他嗤笑一声,说:“让他进来吧。”
门童点头,很快出来。
薛怀安立即递上个荷包,说:“这是一点吃茶钱,还请二位小哥收下。”
两个门童果断收了,待薛怀安进去之后其中一个说:“堂堂成国公府的嫡长子居然这么小气。这么点钱够干什么?”
另外一个摇摇头,“落魄了啊。”
薛怀安听到二人的谈话,脸黑了一圈。
心里暗骂他们贪得无厌,又觉得自己实在窘迫,他太缺钱了,回头还得给御史中丞孝敬点什么。
得在什么地方弄点钱。
御史中丞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他身子微微发福,但眼睛很是精明。
“刘大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薛怀安上前对御史中丞笑道。
御史中丞这才起来,他也满脸堆笑,“薛公子也是。快坐,这边坐。”
还是很热情的样子,这般样子倒是安抚了薛怀安不安的心。
“吃茶。”御史中丞示意下人倒茶,又笑着问薛怀安,“听闻薛公子前些日子受伤,不知身子可还好?”
薛怀安道:“好了大半,劳刘大人挂怀。”
“那就好,那就好。薛公子还年轻,可不能败了身体。”
二人寒暄了一会儿,薛怀安发现御史中丞始终不谈他官职的事情,这让他心里烦躁起来。
他实在忍不住了,等御史中丞说完话立即开口:“今日来找刘大人是为了监察御史的事情。刘大人可还记得?”
御史中丞面露难色,“这、自然是记得的,但最近位置都占满了,实在是腾不出来。”
薛怀安火气一下子上来,但他常年戴着面具视人,又把这滔天的火气压了下来。
“刘大人之前可是答应过的,如今出尔反尔恐怕不太好。”薛怀安尽可能周旋。
御史中丞摊手,“我这也是没办法,要是有位置定然安排给薛公子,可这没位置,手底下的人又没做错什么,我哪里能罢免他们?”
“要不薛公子去其他地方看看?御史台这边基本上没位置了。”完全杜绝薛怀安去台院和殿院的可能性。
薛怀安胸口剧烈起伏,一副即将要忍不下去的架势。
他不能落人把柄!
不能落人把柄!
薛怀安不断警告自己。
御史中丞其实很期待薛怀安爆发,他就喜欢看人歇斯底里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只可惜薛怀安似乎忍下去了,这人……挺能忍啊。
这样的人要么不能给机会,要么给了机会,很容易一飞冲天。
可是……把一个很有可能一飞冲天的人狠狠踩在脚底下的感觉,太爽了。
“刘大人这是不给忠义侯面子?”他忍了许久才说话,“我与忠义侯独女有婚约,是忠义侯女婿,刘大人确定要这么做?”
他并未发火,却在威胁对方。
御史中丞躺在藤椅上,笑眯眯的说:“你和秦姑娘不是已经退婚了吗?薛公子怎么也算不上忠义侯的女婿。”
薛怀安猜到对方是因为这件事变卦,这些人就是这样,没有关系就会把有能力的人都踩在脚底下。
“我和秦苏不过是吵嘴,一点小事而已,不影响两家联姻。”
御史中丞也很好说话的样子,“那就等薛公子成为忠义侯女婿再说吧。”
“送客。”
薛怀安怒不可遏,却又不能把对方怎么样。
二人被送出大门。
“薛公子啊。欢迎下次再来。”门童戏谑的对薛怀安挥手。
薛怀安阴毒的眼睛盯着二人,心中已经起了杀心。
“公子,要不属下动手?”薛七在旁边问薛怀安,心中也是气得不轻,只是主子没说什么他不敢动手。
薛怀安扭头骂道:“蠢货!他们再怎tຊ么样也是御史台的人,你今天敢动手,明天就得进诏狱。”
他身边为何都是如此愚蠢之人?
“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薛七缩缩脖子不敢反驳。
“对了,去给秦苏下个帖子,就说明日我约她游湖。”
“是。”
薛怀安脚步一转,换了个方向。
他几乎避开所有人来到一处官家院子,弯腰捡起一颗小石子轻轻砸在雕花镂空的窗户上。
这小石子惊动了里面的人,一双素手推开窗户,见是薛怀安,满脸欣喜的出来。
“薛公子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来人是映红,她仰头看着薛怀安,急切的说:“奴婢并不是怪薛公子,只是我家姑娘、姑娘已经病了好几日了。”
薛怀安一惊,“病了?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病了的?可有看大夫?”
他脚步急切的推门而入,屋子里一股子药味儿冲入鼻腔。也好在他已经习惯中药味儿,不然这会儿说不准要屏住呼吸。
“阿柔。”
清悦温雅的嗓音响起,床上的人艰难的起来,她面色不太好看,秀眉紧蹙,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映红跟上来回答,“自从那天回来姑娘就病了,大夫倒是找了,可姑娘一直不肯好好吃药,这病便好不了。”
“映红,咳咳咳,不要在薛公子面前乱说。”她说一句话就重重的咳嗽,几乎要把肺咳出。
薛怀安握住她微凉的手,自责的说:“是我不好,那天不该推你。”
陈意柔抽回手,道:“薛公子还是离开吧,这里是后院,外男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