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跳楼了,六楼一跃而下,脑袋先着地。我知道,她活不成了,我的魂体越来越疼。我爸颤颤巍巍地跑过来,跪在我妈旁边,双手颤抖地去摸她的脸颊。“老婆,你为什么不叫我一起!”“你原先最怕疼的,为什么要一个人先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啊?”我爸伸手想擦干净我妈脸上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我抬眸的时候,刚好看到站在门口发懵的宋怡。她就站在我妈跳楼前面的一步距离,她目睹了我妈的死。
15.
站在休息室里的顾凌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妈身边。
“沈馨被你们送去哪里了?”
“馨馨死了。”
我妈转头看向顾凌,眸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顾凌是相信了。
但很快,他便冷硬地开口说:“李阿姨,我对你们的耐心有限!”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们。”
我妈淡淡地说完这话后,伸手指着休息室中间的位置说:“小凌,中间的那块地砖底下有东西。”
我看到顾凌的瞳孔微缩了一下。
下一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冲过去,开始敲击地上的那个地砖。
就在这个时候,我妈再次开口吐出一句话。
“小凌,那如果我用我的死来证明,我没有说谎呢?”
“你在说什么?”
顾凌怔愣地回头看向我妈。
我立马伸手去拽我妈的手,焦急地说:“妈,你别冲动。”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他不相信就不相信呗,你不用......”
我的话没说完,我妈突然手撑着窗台,直接向外跳下去。
“妈!”
我撕心裂肺地喊着,伸手要拽住她。
可我的手却穿过了我妈的手,我没抓住她。
我感觉我的魂体抽疼得很厉害,可我还是朝我妈飘下去。
妈,你不能有事!
我飘得比我妈快,我看到我妈朝我露出一丝笑容。
“馨馨别怕,妈妈来了。”
我震惊地瞪大眼睛,“妈,你......你看得到我?”
紧接着落地的巨响传来,周遭响起尖叫声——
“啊!”
“有人跳楼了!”
“死人了死人了!”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周围的一切嘈嘈杂杂,可我像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一样,入目见到的就是一片红。
我妈倒在血泊里,双目紧闭,面色苍白。
我妈跳楼了,六楼一跃而下,脑袋先着地。
我知道,她活不成了,我的魂体越来越疼。
我爸颤颤巍巍地跑过来,跪在我妈旁边,双手颤抖地去摸她的脸颊。
“老婆,你为什么不叫我一起!”
“你原先最怕疼的,为什么要一个人先走?”
“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我爸伸手想擦干净我妈脸上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抬眸的时候,刚好看到站在门口发懵的宋怡。
她就站在我妈跳楼前面的一步距离,她目睹了我妈的死。
突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馨馨!”
“妈?”
我疑惑地叫了一声,转头刚好对上我妈的视线。
我妈死了,她的魂体站在我旁边,我一时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下一秒,我突然被我妈抱紧,耳边是我妈温柔的声音:“馨馨,是我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我张嘴,出口的声音满是哭腔。
“妈......明明是我识人不清,是我害了你们......要不是我,你跟我爸还有哥哥,也不会受到这么多无妄之灾,都怪我!”
在我可以跟妈妈说话的时候,我泣不成声,哭得跟小凌候不相上下。
我妈宠溺地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我们都没有怪你,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宝贝。”
“老婆,你怎么能丢下我啊!”
我爸难过的哭吼声从旁边传来,让我妈跟我同时心下一疼。
我们握紧双手,心疼地看着我爸。
我妈说:“馨馨,妈妈跳楼也是无奈之举。”
“小凌一直不相信我们的话,妈妈总不能真的看着他一直折磨你爸和你哥,所以我想着,或许我死在他面前,他就信了。”
没过多久,我们看到顾凌跌跌撞撞地跑下来。
“李阿姨......”
他刚喃喃了三个字,我爸便向疯了一样扑上去,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顾凌,是你逼死了她!你们害死了我女儿,害得我儿子走不了路,现在还逼死了我老婆,是不是要我们一家都死了,你们才会甘心!”
面对我爸的质问,顾凌煞白着脸,说不出一句话。
最先回神的是站在他旁边的宋怡,她怯弱地伸手抓住顾凌的衣袖,“阿凌,李阿姨她......她怎么突然跳楼了?”
从她那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我妈没闭上的眼睛,许是因为心虚,她吓得浑身都在轻颤。
“我......”
顾凌张了张嘴,想解释,却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
我知道,就算他说了,我爸也不会信得。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顾凌突然转身看向宋怡,冷声问:“沈馨,是不是你杀死的?”
宋怡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阿凌,你在说什么?”
“对,就是她害死我的!”
我上前一步,站在宋怡面前恶狠狠地挥了挥拳头,虽然不能给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无法排泄我心里的愤怒。
我爸双目猩红地瞪着他们,语气里满是戾气。
“顾凌,你也是害死馨馨的凶手!”
顾凌的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他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
“不可能,沈馨不可能会死的。”
他说完这话,扔下宋怡和现场的一众围观宾客就想离开。
“阿凌......”
宋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红着眼眶喊了一句。
“李阿姨的死是个意外,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宾客也都来了,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答应过我......”
“抱歉,今天的婚礼必须取消。”顾凌拽下胸口的胸花,直接扔在地上。
我爸恼恨地上前直接给了宋怡一巴掌。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故意挑我女儿的忌日结婚,要威胁我们两口子必须参加你的婚礼,现在我的老婆也被你逼死了。”
“我老婆跟我女儿的忌日在同一天!”
“宋怡,你不得好死!”
我爸说完这话,扑过去,双手直接掐住宋怡的脖子——
“啊!”
宋怡的叫声很凄厉,围在周遭的宾客被吓得根本不敢上前帮忙。
刚刚离开的顾凌,最后还是回头了。
他一把拉开我爸,护住了宋怡,“沈叔叔,杀人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