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乔月伤心,连忙解释道:“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就是怕她再缠着我,想一次跟她讲明白。”乔月虽不情愿,但还是点头应下。走之前她抱住杨信生,深深吻了下他的额头,他也热情回应。这一幕深深将裴茹雪刺痛,她紧紧抓着自己的心口,也无法缓解半分。“疼吗?裴茹雪,疼就对了。这样的疼,我挨了7年呢。”杨信生嘴角挂着笑,他不是在埋怨,而是在调侃。对裴茹雪,他能说几句话便已是难得的施舍了:“还有雪生花店已经不在了,很久之前就不在了。它不是花点钱,花点心思就能回来的东西。它就像是生命,任凭怎么努力都是徒劳,奇迹不会降临。”
16.
随着大量游客的涌入,几个月精心准备的花展终于开放。
杨信生身处鲜花海洋,被浓郁的花香包裹,感觉身体都好了许多,一朵朵看过去,偶尔找见自己培育的,便会笑着指给乔月看。
“真好看........”
乔月的视线一直在杨信生脸上:“我说的不是花,是你。”
很俗的情话,却还是将他逗笑了。
“哪里好看?出门前我还照镜子,脸色苍白得跟鬼一样,头发也掉了一大片。”
不戴帽子,杨信生都不敢出门。
可乔月就是觉得好看,她不知道她对他的喜欢和好奇,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浓烈。
她开始怕了,她醒来看见日历又揭过一夜,压抑得难以喘息。
可她知道,如果她什么也不做,她不能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她会更痛。
她只能尽可能地把心绪藏起来,好好照顾他,不浪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怎么了阿生?这个地方让你觉得不舒服吗?”
路过一家花店时,乔月敏锐地察觉到,杨信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眸间浮现出了很久都没出现过的哀伤。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雪生花店’的四字招牌。
下一刻,裴茹雪的身影,从店里走了出来。
“裴茹雪?你怎么还没离开?”
乔月立即失态,红着眼冲了上去,揪住了裴茹雪的衣领:“阿生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他不想看见你!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滚蛋,别再打扰他?”
裴茹雪没有理乔然。
她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上面沾满盆栽需要的土壤和肥料,这半个月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拼死拼活地靠一个人开了这家花店。
她抬起被磨出血泡的手,抬起泪眼看向杨信生:“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阿生,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你还记得吗?我们说过的,只要雪生花店还在,我们的爱就不会消失。”
“你看,店在呢,你怎么能不理我呢?”
她满眼都是痛苦,悔恨,还有痴痴的情。
她的模样让他一下子跌入了回忆——
他想起当年他租下花店,当成礼物送给她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狼狈。
浑身因为刚打扫过店铺显得脏兮兮,连续多日加班、熬出了深深的眼袋,脸色憔悴苍白,比此刻更像是绝症病人。
这深深埋在他灵魂深处的记忆,让他强忍着扭头就走的冲动,给了她一点点耐心。
“乔月,你先去附近等我好不好?我和她说几句话就去找你。”
他怕乔月伤心,连忙解释道:“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就是怕她再缠着我,想一次跟她讲明白。”
乔月虽不情愿,但还是点头应下。
走之前她抱住杨信生,深深吻了下他的额头,他也热情回应。
这一幕深深将裴茹雪刺痛,她紧紧抓着自己的心口,也无法缓解半分。
“疼吗?裴茹雪,疼就对了。这样的疼,我挨了7年呢。”
杨信生嘴角挂着笑,他不是在埋怨,而是在调侃。
对裴茹雪,他能说几句话便已是难得的施舍了:“还有雪生花店已经不在了,很久之前就不在了。它不是花点钱,花点心思就能回来的东西。它就像是生命,任凭怎么努力都是徒劳,奇迹不会降临。”
“所以赶紧走吧,我不会原谅你,因为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只是不在乎你了,不想看见你。”
杨信生说的都是真心话,他对裴茹雪从来都只是有一种情绪,那就是爱。
这份爱让他发现自己的生命很可能在30多岁结束时,选择默默离开了裴茹雪了。
这份爱也让他受不了没有她的日子,回到了她的身边。
所以无论她做过什么,他都不恨她,她们走到这一步也有他优柔寡断,反复无常的原因。
可爱有什么错?
都没有错,谁都没错。
只是.......
爱也有消失的时候,到这一步,她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杨信生,我知道我做得不对,是我误会你了!可我已经在弥补了,我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方明,我已经把他赶走了,我余生再也不会见他一面——”
他的决绝让她慌乱,让她恐惧,让她忍不住地情绪失控:“你还要我怎么样,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呢?”
“你以为你当年离开我的行为很无私,很伟大?不是的杨信生,你太自私了!就因为你怕我会痛,所以你就剥夺了我爱你的权力?你凭什么?”
“爱是相互的,你有什么资格为我做出决定?”
杨信生以为他不会再为她心痛,不会再为她愤怒,不会再为她浪费一丝的情绪。
可这一刻,他还是激动地攥紧了拳:“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那种痛啊裴茹雪!”
他亲眼见过的,在自己的母亲身上。
那是一种爱到骨子里,爱到不可救药,爱到没有对方不能活的痛,甚至连时间都无法治愈。
他知道她有多爱她,而他的爱也不逊色半分。
他凭什么没有资格,为她选择一个更好的人生?
“呼~呼~”
剧烈的情绪影响了他的身体,杨信生蹲在地上大口呼吸,才能好受一点点:“够了裴茹雪,当年是我不该再回去,是我的错。”
“所以你不要觉得愧疚,哪怕你继续恨我也无所谓,只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好吗?我只剩一个多月时间了,我想开开心心的,可看见你,我会不舒服的!”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扎在她心上,然后狠狠剜一下。
可她无法反驳,更冰冷绝情的话,过去7年,她跟他说了太多太多。